秦建州看了云何淑芬一眼，脑海里浮现了那天秦亭之说过的话。
他没有马上接话，而是拿起了茶杯抿了一口。
“怎么，你现在是想要反悔？”
云何淑芬一脸不悦，有些年不见，秦建州把自己当成了帝都的老大。
“行，我知道你的意思。”说完，人就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秦建州在她起身那一刻，随之将茶杯放下。
“嫂子，我们单独聊会？”
没过多久，云何淑芬带着一声怒气离开。
秦永波走进房间，就看到人坐在摇椅上，闭上眼睛轻轻地晃着椅子。
“爸……”
“我没事。”
秦永波在一旁坐下，“你拒绝了？”
“她一直都拿老云说事，我也只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她就生气走了。”秦建州一脸轻松，并没有情绪起伏很大。
“这件事还是让牧彦自己拿主意吧！”
“永波，你是不是我也觉得我在逼着那两个小子，想着秦家而不顾亲情。”
“不会。你这么做也是有你的道理。”
秦建州一口叹气，“要是那个孩子回来的话，一切就简单多了。”
“爸，你就这么喜欢那个孩子？不是才见过一面？”
“你是没见过那个孩子，长得很好，笑起来更像是天使一样。不然我和老娄回去抢？现在何淑芬敢这来说事，还弄一个冒牌货就像让我就范？”
他秦建州不傻，逼急也是会反击的。
“老云，你可别怪我。”秦建州闭上眼睛，挥手让秦永波出去。
云家。
云何淑芬回来之后，就一个人在房间待着。
看着手中那张老照片，她脸上多了一抹平时没有的哀伤。
“翠山，你是不是也在怪我？当初要不是我迷信，或者今天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思绪回到一下就回到二十年前。
那个时候，她把那个孩子抱回来，云翠山就对她疼爱有加。甚至一度想要答应让云丰和那个女人结婚，毕竟为了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很重要。
可她看不起那个才十八岁的女人，一心觉得是她先勾引自己的儿子，不然怎么会年纪轻轻就怀孕生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姑娘。
下意识就把人给定性了！
那天，要不是和自己吵架，云翠山就不会生气地出门，那么车祸就不会发生。
之后在她伤心欲绝的时候，就听了一番鬼话，说那个孩子是灾星，如果继续把她留在云家，就会家破人亡。
所以在那个时候，她狠心地把孩子送走，甚至在送走前，还听大师的话对孩子做那样的事。
想起孩子那声嘶力竭的哭声，又在耳边响起，光听着声音就觉得痛，可是她却选择无视。
因为是她害死了自己的老公，所以痛就痛，跟她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恨不得她痛死。
意识到那个时候的狠，她一下惊醒。
云何淑芬从信封再次抽出一张照片，看着泛黄的照片上的孩子，她伸手轻轻地摸索着。
“你还活着吗？”
敲门声响起。
云紫涵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奶奶，可以吃饭了。”
“我累了，不想吃。”
说完，她就把所有的照片收起来，拉开抽屉放好。
头痛得厉害，就躺下睡会。
可是没睡多久，她就被梦魇惊醒。
因为她梦到了那对母女来向她索命，还梦到云翠山在骂她，梦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扶着床头慢慢地坐起来，看着床褥都湿了，她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汗。
起来给自己倒杯水，她慢慢坐下来，看着墙壁上那枚功勋章，眉头轻皱着。
想起了秦建州说的话。
“你这么做对得起老云吗？”
“这么多年来在梦醒时分的时候，你有想起过那孩子吗？”
“你就没有一丝的愧疚吗？”
云何淑芬晃一下头，不愿意再去想这些，当年秦建州和娄青松来家里，抢着和给他们的孙子定娃娃亲。
后来，云翠山看好秦家那小子，就笑着答应和秦家定亲。
“奶奶，你起来吗？”
云紫涵再次来敲门，“爸爸回来了。”
听到儿子回来，云何淑芬精神了些，终于肯回来了。
当她走出房间，就看云丰又夹起画架，在院子里画画。
“画了这么多年，你就不腻？”
云何淑芬走近云丰，开口说了一句。这些年不管他画什么，画里总会有一个女人的身影。
“我就打发时间。”
“这么多年，你都虚度了多少光阴。还走不出来？你想过你爸还有云家吗？为了那个女人，你还要堕落多久？”
云丰停下手中的画笔，眼睛直视着前面，就是不说话。
“我的时间不多，你让我如何安心把云家交给你。”
云丰没有回答，继续拿起画笔再次画画。
“我真的会被你气死！你对那个女人就这么恋恋不忘？这么多年都没消息，说不定早就结婚生子，谁还记得你。”
云丰听到这话，用力把手中的画笔折断。
“妈，过去的事情我从来没多说一句，你能不说吗？”
云何淑芬气结，没有心情继续和这样一块木头继续沟通下去。
“奶奶，吃点东西？”
看了云紫涵一眼，看着她乖巧听话的样子，心情稍微好了些。
“嗯！”
云紫涵见云何淑芬坐下，就开始打听。
“奶奶，你今天去秦家谈得怎么样？”
“你就非秦牧彦不可？他可有老婆的，你不担心被说成第三者？”云何淑芬开口。
云紫涵一脸娇羞地点头，“我对他一见钟情，我真的想要和他在一起。奶奶，帮帮我吧！只有秦牧彦可以配得起我。”
“如果秦牧彦不同意呢？”
“是他不同意，还是秦家不同意？或者说是那个女人不同意？”
云何淑芬盯着云紫涵，“你见过？”
“一面之缘，没聊过。”
“秦牧彦那小子和他爷爷一样，喜欢装傻，什么都不说。所以我们无法去猜测他是怎么想的？如果他喜欢自己老婆，那么我们可是会被人看笑话。”
“奶奶，我不怕被人笑话。我只是认真地追求自己的幸福，我没错。像秦牧彦这么优秀的男人，应该拥有最好的。那个女人只会拖他的后腿。”
云何淑芬倒是突然有兴趣想要看看秦牧彦的老婆长什么样。
现在秦家的爷孙两个人似乎刻意地保护她，一点都不愿意让她曝光。
“她长什么样？”
云紫涵拿出手机，把苏欢颜的照片递给云何淑芬看。
“就这样！”
可是让她看到苏欢颜的照片后，整个人愣住，居然长得这么像当初那个女人。
“你确定这是秦牧彦老婆？”
“是呀，我那天还看到她和秦牧彦一起出门，故意当众秀恩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