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敢这样骂他。
“我倒是想看看你有多少耐心。”凌肆直接掐断了电话,有一种预感告诉他,那个带走童雨绵的人,不是龙赫。
而且,童雨绵对龙赫也是有戒心的,不可能会这么温驯的上车。
那到底是谁?凌肆感觉自己的脑子都要想炸了。
上午九点多,车辆的去向已经出了结果,竟然是沿着郊外而去的,那里一片大山,里面也没有任何的监控设施,想要找到那辆消失的车辆,还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得到结果的凌肆,直接就跳上了自己的车,左洋赶紧开着车跟在他的后面,也让刘叔开了车一块儿去了。
出了效区,沿着主干道行走半个多小时,才找到了那辆黑色车子行驶的道路,凌肆疯了似的就往山里面冲去。
左洋和刘叔也紧紧跟着,可很快的,就有一个难题摆在了他们的面前,这条路上,有无数的分叉口。
“少爷,我们还是等着警察过来一块儿搜山吧,这样找下去,是很难有结果的。”左洋立即挡在凌肆的车子面前,苦苦劝他。
凌肆一掌打在方向盘上,俊脸阴沉之极,内心却是极度的焦虑。
已经过去一个晚上了,也不知道那个女人现在怎么样了,内心隐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如果说之前他一直不承认对童雨绵有了感情,但此刻,他的表现,任何人见了,都不会怀疑,他已经爱上童雨绵的事实。
左洋看在眼里,也急在心里,童小姐那么柔弱的女孩,被绑进这种深山,只怕凶多吉少,也难怪少爷要急到快失去理智了。
“都是我的错!”凌肆突然痛苦的喃喃,神情有些呆滞的望着眼前的山林。
“少爷,这不能怪你!”左洋在一旁安慰说道。
“如果我对她保护的小心一点,她就不会这么轻易的被人骗走。”凌肆痛苦的自责,意识到自己有多幼稚,多愚蠢,一味的只会对那个女人霸道,强势,却从来没有真正的去关心过她。
如果她真的出了什么事,凌肆这辈子都不打算原谅自己。
好不容易习惯有她在身边,每一次回到家,能够触及到她的体温,却发生了这种可怕的事情。
身后传来了警鸣声,凌肆茫然的眸光,闪过细微的希望。
此刻,在深山的一栋破旧危房内,童雨绵蜷缩在一个角落里,长发散乱,雪白的小脸上也沾满了污垢,看上去,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身上的尼子大衣也都是灰尘泥土,昨天晚上在这里冻了一夜,她早就四肢麻木,头晕脑胀了。
门外有两个男人守在那里,只给了她一瓶水,什么吃的东西都没有给她。
就连那一瓶水,童雨绵也不敢喝,一夜没睡的她,憔悴的让人分外心疼。
窗外的天又亮了,深山的寒气更重,童雨绵又饿又冷又困,却不敢闭眼,她害怕自己一睡着,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明知道不会有人来救自己,明知道凌海天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可她却还是在坚持着。
到底为什么要坚持,她已经找不到理由了,只是觉的不要这么轻易的死去。
她还想再看凌肆一眼,是的,在这频临死亡的时刻,她整个脑子里都是那个叫凌肆的男人。
怎么会这样?她如果真的冻死在这里,凌肆也是半个凶手,可她却不争气的要去想他。
泪,无声的砸下。
童雨绵回想自己这短暂的一生,十岁之前,她是幸福的,十岁之后,她就与幸福无缘了。
凌海天如此折磨她,想必对待王静娴,也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的。
童雨绵忍不住的嘲讽起来,这就是王静娴抛夫弃女想要嫁进的豪门吗?这就是她所谓的深爱不悔的初恋吗?到头来,豪门梦碎,初恋的心也变得和石头一样的冷硬无情,真不知道她此刻内心的想法会是什么。
会不会为她当初的选择后悔?会不会对她这个女儿有一丝的惭愧?
此刻的王静娴,还真的很悲惨,头上缠着纱布,茫然无措的呆望着头顶的天花板。
她的手里,紧紧的捏住一本离婚证。
从这一刻起,她已经不再是凌太太了,她只是一个离了两次婚的可怜女人。
两行泪,从王静娴的眼睛里滑了下来,她也懒得去擦了,有更多悲酸的泪,不停的往下掉。
她连死都不怕,可她怕失去那个高贵的身份,她害怕从这里走出来,别人看她的异样目光,害怕曾经被自己踩在脚底下的那些女人,会指着她的脸对她冷嘲热讽。
曾经的她,太过骄傲狂妄,竖敌无数,此刻,她有多惨,想必很快就会让那些人知道吧。
“王女士,你头上的伤已经包扎好了,你随时可以出院,这是你的住院单,请你先去一楼大厅缴费,我们再给你换药。”一名护士走进来,用公事化的声音对她说道。
王静娴僵硬的转过头去看了一眼那张住院单,只见上面写了总费用七百多块。
她闭上双眼,然后坐直了身体,拿过自己的包,冷淡道:“我现在就出院,不用帮我换药了。”
说完,她就拿了那张单子离开了,她身上的现金只有几千块,这还是她以前零花钱的零头。
她把费用缴清后,站在了医院大门外,阴沉沉的天,让她的心,一落千仗。
曾经B市首富的太太,沦落到包里只剩下两千多块钱的地步,以后的路,要怎么走,王静娴已经没有一点勇气了。
突然,她拿出了手机,拔通了童启丰的号码。
电话才一接通,王静娴就哽咽的哭了起来:“启丰…”
数十量警察驶入山林小道,开启的警笛声,响彻整个连绵群山。
关着童雨绵的小屋门外,两个男人也率先警醒过来,立即就打了电话给凌海天。
凌海天还没有起床,接到这个电话后,有些震惊,他没想到童雨绵的失踪,竟然会引起警察的注意。
随后,凌海天突然想到什么,他快速的打了一个电话给凌肆。
凌肆正焦燥的开着车,看到爸爸来电,他随后接听。
凌海天通过他的手机,听到了警笛声,立即就明白了,原来报警的人,就是自己的儿子。
“小肆,童雨绵是我带走的,你让警察离开,我会让人过来带你去找她。”
“你为什么要带走她?”凌肆的车子猛的刹在路边,神情一片震惊。
“我会向你解释清楚的,你先把她带回来吧。”凌海天摁压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突然觉的这一件事情将会很难办。
他没料到自己的儿子会对这个女人如此的在乎。
想要把这个女孩子从儿子的身边惕除,看样子,并不会太容易。
凌肆挂了电话,悬吊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地了,如果是被自己父亲带走,那童雨绵就不会有性命危险。
所有的警车都往回开了,凌肆站在寒风中,远远的看到有一辆黑色的车朝自己驶了过来。
左洋一脸讶异道:“真是奇怪,董事长怎么会把童小姐关起来?还不让少爷知道?”
凌肆面色沉郁,寒眸眯了眯:“想必他已经知道童雨绵是王静娴的女儿了吧。”
昨天林舞扬去凌家做的事情,凌肆也都一一知道了,他也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所以,他敢肯定,爸爸一定会把王静娴赶出凌家的,只是,他没料到,爸爸竟然也会把童雨绵给关起来。
黑色的车子停在他的面前,他迅速的把车门打开,就看到蜷缩在车子角落里的童雨绵。
她整个人冻的惨白,嘴唇也发紫,满身都是灰尘和泥土,那模样,让凌肆浑身一震。
童雨绵也抬起了头,对上他那双深沉的眼,只看了一眼后,她就将眸光低了下去。
凌海天已经想杀她了,身为凌海天儿子的凌肆,又真的会放过她吗?
妈妈已经得到她应有的报复,她这个工具也再没有发挥的余地了,应该也到了被弃的时候吧。
“到我这里来!”凌肆看着她不停的往角落里缩去,眸光有些凝固,刻意放缓的嗓音,听着没有一丝伤害力。
“凌肆…求你放过我吧。”女孩子颤抖害怕的声音传进他的耳边,他心头没来由的僵了一下。
童雨绵又仰起了小脸,那双疲倦的美眸中盛满了泪水,她继续乞求:“我妈已经得到她应得的报应,求求你也放她一条生路,我相信她以后都不会再伤害你了。”
凌肆听着她这些乞怜的话,一颗心更是没来由的烦躁,她求他放过她,如果他真的放过她了,她是不是从此就要离他远远的,再也不见?
“你妈是伤不到我了,但你现在却伤了我的心,让我怎么放过你?”凌肆说着让人心惊肉跳的话,但他的语气和声音却还参着温柔。
童雨绵难于置信的睁大了双眸,突然凄凉的更加疯狂的涌下泪来。
她就知道,这个男人不会有一点仁慈之心,他总会找到理由继续折磨她的。
“我给了你那么多的机会,你怎么还不爱上我?不觉的很该死吗?”凌肆说着话,直起了身,绕过车尾,瞬间就到达了她所在的另一侧,把车门打开,童雨绵已经躲无可躲了,被他直接打横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