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老半天,我也期待了老半天,好不容易想起来了,他说:“我在牙叔那儿见过……”接着大喘气:“图片!”
“滚!”浪费我时间,我也是醉醉的了,放着邵成不照顾,放着真相不去找,居然来陪一个小毛孩,我真是个二傻子啊。
“得了,你这儿既然没货,那我走了。”天已经露出白肚皮,看看时间,快早上六点了,山下的楼房亮起星星点点的灯光,早起的鸟儿要捉虫吃了。
沈辰逸见我起身离开,突然拉住我的手腕,吓了我一跳。
他高声说:“你这人,也太现实了吧!翻脸比翻书还快。”
“那当然,不然呢?”
“我还以为,你接近我,跟其他女人一样,后来发现,你比其他女人更有新意。”
他不说,我还没觉得什么,听他一席话,我反而不想走了:“说说看。”
“你这个女人吧……说实话,挺美,美得还很特别。”他端详我的脸:“有灵气,有活力,特别是一双眼睛,透着桀骜不驯。”
“谢谢夸奖。”
“性格嘛,像个小男孩,不矫情、不粘人。”
“看人还挺准的,阅女无数啊!”
跟他说话,我反而没那么多套路,该怎样就怎样,直来直往的,爽快。
他笑了,微光照在他的脸上,透出小鲜肉特有的光泽度:“而且,你是唯一一个可以跟我聊鬼的人。”
是吗?我还以为只要有钱,他跟人聊什么都没问题。
“所以……我觉得……你还有点意思。”
大家都是成年人,我当然知道他嘴里的‘有点意思’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我和他之前认识的那些小女人不一样。虽然我接近他确实是有目的,但,不是为了他的人,而是为了我林家的传家宝。
“既然你都坦诚相待了,我也就不绕圈子了,我问你,前几天,你是不是去过市医院19楼神经内科取走了一块玉。”
我这话,说白了就是在质问他,是不是去当小偷了,一般人听到后铁定得上火,可他却波澜不惊,给了我一个咋舌的回答:“是。”
“我去!还真是你,你刚才干嘛骗我!”
“也不算骗,我确实是从牙叔那儿看到的图片,当时就觉得这玉很特别,很有眼缘。”他一副我看上了你的玉,是你福气的霸道总裁既视感:“当时我就说,给牙叔买下来,可是他说,这是一个无价之宝。”
“买不到,你就去偷?”
“别说那么难听,我明明是跟那个大妈换来的。”
“不可能,我二婶怎么可能换给你。”这是林家的传家宝啊,她不可能那么糊涂。
“这件事,你可以亲自问她……”
我一口老血涌在胸口,二婶现在少了一魂,就跟疯子一样,我怎么问?
“罢了,不管是拿还是偷,你开个条件吧,把玉水滴还给我。”
“条件……自然是要开的。”他色眯眯的盯着我,我捂紧衣裳:“别打我主意,我报警的。”
“报警?江城黑白两道都得给我几分颜面,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以前做过多少混事,哪次不是很快就压下去了。”
有钱就是有特权啊!
只是我想不通,他那么有钱,偷东西找个惯偷就好,干嘛自己上阵呢,我问他,沈辰逸再次强调:“我是去换,不是去偷。”
“换东西,需要伪装、需要避开摄像头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又一次耍起无赖了。
现在,我可以确定玉水滴就在他手里,既然说要开条件,那就开吧:“说说看,你的条件。”
“我想要你……”他说到这儿,停顿了。
我去,赤裸裸的耍流氓啊:“对不起,老娘卖艺不卖身。”
他哈哈笑起来:“谁说要你卖身了?我想请你替我镇宅。”
“早说啊!你这人有毛病,说话总是大喘气儿。”
“不过,我这宅子可不好镇啊,你去了就知道……”
“行,我欠了你的,我东西被你拿走,还得付出劳动力换回来。”
知道玉水滴的下落,我就放心了,至少我追寻的方向是正确的。
说话的功夫,天已经亮了,沈辰逸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不聊了,回家吧。”
我和他约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交换了电话,也得知了他的地址,他说让我就在家等着,会亲自来接,这服务还真挺到位的。
回去后,我没时间休息,先去江景公寓看了邵成一眼,仍在恢复期,不过情况有些不妙。
我进屋时,正看到冥王、钟馗和地府的几位冥界护法围着石棺,在尽全力地救他,其他人根本无法靠近。
砖灵在一旁脸色很差:“九九,你终于回来了。”
“怎么了?我就出去了一个晚上,怎么变严重了?”
“我也不知道,在你离开后,邵成突然泄了一口气,若不是我发现得早,他已经灰飞烟灭了。”
“什么?”
“不过你别担心,冥王他们在竭尽全力救他。”
我看着这一群人围着邵成,总觉得他的身份不止阴阳摆渡人那么简单,能让地府的这些大神出马,日日疗伤,怎么可能只是个小角色?
我想问,可是他们谁也不搭理我,好像很讨厌我的样子。
等邵成稳情况住后,冥王和护法们又一次匆匆离开了,照例是钟馗大叔留下,确定没事后才能最后消失。
看到钟馗忧心忡忡的样子,啤酒肚都消瘦不少,我走到石棺边,迎面一股尸臭味和阴气从棺内冲出,冲向我面门,要不是他眼疾手快拽我离开,我早就被掀翻了。
“你这个女娃,明知自己是守宅人,还要靠近。”
是啊,我是守宅人,我的血能驱邪治鬼,跟阴气相冲,太靠近或许对邵成不好。
看到邵成那半透明的脸,抿紧的双唇,一副饱受折磨的模样,我就跟他一样的痛苦,一样的难过,但偏偏我什么都不能做,我会的那套,全都派不上用场。
见我们苦大仇深样,钟馗大叔摇头道:“你们俩啊,还真是冤孽啊!”
我觉得他话中有深意,正巧也想问问邵成的身份,便把他拖到沙发上:“大胡子……你什么意思?”
他已经习惯了我叫他大胡子,最开始还挣扎一番,现在直接不理会了:“我们都劝过他,他是阴人,跟你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要么你被他克死,要么他被你弄死。”
然后钟馗不说了,伸出手:“有烟吗?”
我和砖灵都快吓傻了,钟馗还抽烟?
他托着太阳穴,沧桑男人的既视感:“戒了好多年了,突然想抽一杆。”
砖灵立马飘走,回来时手里多了一包福贵烟,我白了他一眼,居然买那么贵的烟,一包要50呢!
肉疼啊!
钟馗取出一根,我亲自给他点烟:“我觉得我和他相处起来挺好的呀,没毛病啊。”
“那是因为,这个傻小子做了牺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