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还是不相信,脸上带着嘲讽的笑:“你下一句是不是要说,请本郡主赶紧回宫啊?”
太医道:“郡主,就算咱们现在回宫,怕是也没什么用,因为宫里也没有解药……”
宫女都快哭了,一个劲儿的推着那太医:“你快想想办法啊……”
太医道:“微臣实在无能为力,郡主还是把我杀了吧……”
宫女声音里带着哭腔,道:“杀了你有什么用?杀了你也治不了郡主的病啊……”
听着这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花容就算不信,也渐渐地信了,这俩人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说谎。
再摸摸自己的脸和额头,触手滚烫一片,再想想瘟疫患者的惨死模样,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浑身腐烂而死……”
宫女和太医赶紧安慰:“郡主先别着急,我们想想办法……”
花容哭的直抽抽:“不是没有药方吗?哪儿还有什么办法?”
宫女心知这瘟疫是绝症,但还是安慰道:“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郡主不要着急。”
太医被这宫女的话启发了,想起安太医就在这附近,心中不禁升起希望。
太医院里那帮同僚什么水平他心里清楚,也知道安晓晓比他们强太多,当下冲着花容一拱手道:“郡主稍安勿躁,微臣这就去想办法。”
出了地方官的府门,太医打听了安家庄的所在地,雇了辆马车正要上路,府里的管家出来了,问道:“阁下去安家庄,是要找治疗瘟疫的方子吗?”
“正是。”
那管家走了过来,说道:“现在外头都在传,说药方已经有了,从这里往南走两里地,就又好几个粥棚,有大夫一边给人治病一边施粥。”
太医知道,施粥的大夫多半是安太医,要么就是她安排的人,忙又问道:“真的吗?有没有人喝过?那药可有效果?”
“有啊,好多难民都往那边去了,喝过的人不少,两天四碗药喝下去,之前病的起不来炕的人,现在可以满大街跑了。”
听了这话,太医心中一阵振奋,对管家道谢,赶紧上车去寻了。
回来的时候,太医带了好几副药,给花容喝了,又把剩下的药给郡主身边的下人们分了分,算是预防,好在花容病的不严重,发现的又早,喝过药没多久就醒了过来,第二天就活蹦乱跳的了。
“你们给本郡主吃了什么?”
太医不敢隐瞒,何况又不是什么丢脸丢脑袋的大事,便将情况如实说了。
花容一听,先是有些疑惑:“宫里都还没有解药,京郊居然就有了?这个安晓晓,还真是神奇……”
随即很快振奋起来:“听皇上说,七王爷和安晓晓在一起呢,安晓晓若有了药方,七王爷断不会有事,快,你们快去备车,马上去安家庄。”
一个小宫女正好端着一碗熬好的粥进来了,听见这话赶紧劝:“郡主,你刚刚才恢复,还是将养几天吧,小心身体……”
花容哪儿会听旁人的意见:“本郡主让你去你就去!”
小宫女缩了缩脖子,和太医交换了一下眼神,无奈的应声“是”,将粥放下,转身出去收拾东西了。
……
安晓晓是被脸上的伤口疼醒的,她缓缓睁开眼,入目是一望无际的蓝色,以及一轮足以将眼睛晃瞎的太阳,她赶紧把头转向别处,以减轻眼睛的刺痛,后背和脖子处却传来一阵难忍的疼痛。
“啊……”
她疼的喊出了声,声音却是嘶哑的,垫在身下的东西晃了晃,似乎并不稳,安晓晓忍着脖子处的疼痛,将周围的情况查看一番,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棵大树的树冠上,树冠很是茂盛,枝叶又细又密,她这才没有掉下去。
再往远处看,是高耸入云的山,以及深不见底的悬崖,安晓晓揉着发麻的脑袋,总算想起来发生了什么。
那几个黑衣人,专挑自己一个人走山路的时候下手,招招狠绝,一看就知道,十有八九是王威派来的。
她和章尹凡研制出了药方,且这药方现在已经通过章老爷子传到了宫里,王威正准备逼着皇上迁都呢,自然容不下这样的事情发生,派杀手过来除掉,也符合王威的一贯行事作风。
至于章尹凡那里,想来王威也已经派人去了。
他想不到的是,安晓晓居然大难不死,被斜长在悬崖峭壁上的大树救了性命。
安晓晓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想着萧郡城和章尹凡还等着自己去救,赶紧硬撑着爬起来,稍微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伤口,还好,都是皮外伤,骨头都能动。
她把外衫脱下撕成长条,简单的包扎了一下,观察了一下上头的峭壁,手脚并用开始向上爬。
悬崖的坡度很陡,几乎是和地面垂直的状态,幸好上面有很多突出来的石头,方便攀爬,加上安晓晓从前经常来山里采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山势,所以不觉得有什么难度。
很快,安晓晓从半山腰爬了上来,坐在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喘气。
经过刚才的攀爬,身上的伤口又裂开了不少,一个劲儿的往外冒血,安晓晓随便用布条擦拭了一下,朝着周围环视一圈,发现自己赶过来的马车已经不见了,路边散落着一些车上掉落出来的药草,看样子,马车和自己一样,也被黑衣人推进了悬崖。
安晓晓有些慌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药材只有药方的话,是救不活萧郡城的。
正在想办法,几个衣衫褴褛的难民从不远处走了过来,安晓晓还以为是暴民,下意识的想躲起来,等那些人走近了,才发现是一家人,有老有小,不像是沿路打劫的。
安晓晓想了想,上前问道:“老乡,要去哪儿啊?”
为首的那老叟道:“回家。”
见他身体硬朗,精神也很好,不像是得了瘟疫的样子,安晓晓想到了什么,问道:“现在这里瘟疫这么严重,还是别回去了。”
老叟冲她摆摆手,笑的很有精气神:“瘟疫马上就要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