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子莘整晚没睡好,木板床不仅硬,还硌得很。
菊花早早就起床,在给两个小的煮吃的。
这不是一场梦,希望也不是一场噩梦。
她,付子莘,确实是在她36岁那年重生在了古代。
日子总要过下去的,付子莘给自己打气。
早上没有饭吃,只能等煮完黑面汤后烧个开水喝,混个水饱。
床上的被单和袄子一股酸臭,趁着天气晴朗,拿去河里洗一洗。
付子莘一抖床上的破袄子,一根细细的银簪子,掉落在地上。
这么穷的家一直保留着这根银簪子,看来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她把簪子捡起来放好,又去揭床上的破床单。
下面竟然是一沓一沓的纸,付子莘拿过一看,吓了一跳。
银票面额不一,有一百两的,有一千两的,还有十两的,零零总共有五万两。
另有一张纸,写着彩票中奖已兑换。
没想到奖金竟然换成了古代银票,正好在自己睡的木板床上。
付子莘每年都给自己买保险,她死了后,父母靠着她的财产和赔偿,晚年不至于窘迫。
而她,靠着买彩票中的五万两白银,也能在古代很好生活。
付子莘将银票卷起来藏好后,抱着袄子和床单拿去河边洗。
不用担心不识路,在付子莘家的屋前就能望见河。
她到的时候,河边上已经有一排人在洗衣服。
付子莘找了个人较少的位置,看旁边的人是如何洗衣的。
没有洗衣粉、洗衣液,衣服打湿后,用洗衣棒捶打,再过过水就好了。
她好像没有带洗衣棒,不,应该是家里根本就没有洗衣棒。
付子莘随手捡了一颗鹅暖石,用石头敲打了两下,接着放进河里清洗。
三三两两的人已把衣服洗好,提着桶或者端着盆回家。
付子莘终于洗好床单和袄子,没有盆,只好直接用手拿回去。
她到家的时候,衣服袖子湿了一大片。
因没有晾衣的地方,又拿着柴刀去远处的竹林,砍竹子撘一个晾衣的支架。
等床单袄子晾晒好,已经是两个时辰以后。
付子莘直接坐在门口的石头上,太累了,果真不适合干农活。
菊花烧了开水端给付子莘,然后在旁边逗两小孩玩。
“中午多煮点黑面汤,你也吃点。”这两天去一趟镇上把银票换些银子,买些吃食回来,不能饿肚子。
付子莘接着说:“菊花,你下午在家看着弟弟们,我回来的时候碰到了罗婶子,她说要去山上挖野菜,一会儿来叫我。”
正好顺便打听下时下物价多少,五万两银子也不知道能买多少东西。
“小翠,上山挖野菜去。”罗婶子在屋门口喊道。
看来原身的名字叫小翠,付子莘赶紧喝了一竹筒水,拿了柴刀跟着罗婶子上山。
空气有些凉,付子莘仔细打量着刘家村后的大山。
树木繁茂,大多数叶子已经泛黄。
“这山上没什么大野兽,好些人都上山采些野菜,或摘些野果。”罗婶子示意付子莘跟着她一起走。
她们来到了一片栗子林,地上铺满了栗子,不少人在捡栗子。
有一个妇人看到罗婶子,显然是认识的,她走过来:“罗家姐姐,你也来捡栗子啊!”
“沈大妹,你来得可真早,背篓都快装满了。”罗婶子指着沈大妹身后的筐子。
“早点来,多捡点回去,好歹也是一项吃食。”
沈大妹手脚麻利,很快把背篓装满,然后帮着罗婶子一起捡。
付子莘挨着罗婶子,因为没有装的工具,她想着回家后去砍根竹子编个筐子。
她曾经看过竹工艺制品的纪录片,知道如何编筐子。
罗婶子就近采了些藤蔓编成一个网兜,“明天你罗叔回来,我让他给你编两个筐子。”
“好的,谢谢罗婶子。”付子莘答应道,要是她编不成功,也只能拜托罗叔帮忙。
“县里找活干的人多,我家老大昨天去都没找到活计。”沈大妹叹息道。
背井离乡,家中资财早已耗尽,就盼着家中壮劳力去镇上找点活儿干,好挣几个铜板。
“可不是嘛,我当家的和几个小子也是人家管事瞧着可以,这次才优先要了我们。”罗婶子说道。
“粮食价格还没见减少,原先卖两文一斤的黑面如今要卖五文。”沈大妹将话题转移到现今的粮价。
旁边的付子莘一听,不着痕迹地往两人身边靠了靠。
“大米价格涨得更加厉害,要十五文呢。”罗婶子想着上次当家的回来说的情况。
“粮食都涨了一倍不止。”沈大妹忧心得很,“这日子怎么这么难过。”
十五文的大米,一两银子兑一千文,可以买六十七斤,若没碰上涨价,能多买一倍。
付子莘想,我可整整拥有五万两银子呢,这得买多少粮食。
“你听说了吗,我们要分田给地了。”沈大妹神秘兮兮地说。
“啥,不回老家了?”罗婶子有些心痛,家里建的房子怎么办。
“你要愿意也可以回,但是路途遥远,我家是不打算回去了,就在这安家。”
沈大妹心里盘算着近来打工挣了一点银钱,再多存点就可以另起屋子,茅草屋可熬不过大冬天。
“这……还是等我当家的回来后再说吧,看他怎么打算。”罗婶子有些心不在焉。
奋斗了一辈子,好不容易修的青砖瓦房,洪水过后兴许还在呢?
实际上,罗家的房子靠山而建,雨水引发的山洪和泥石流早已将房子冲塌、掩埋。
“另起屋子也要不了几个钱,茅草屋可不经住人,怎么也要起个泥土房。”
建个土房,只消出点工钱。
要是屋顶用瓦片,三四间房也才二两银子。
“多攒点钱,说不定还能去县里买个小院。五间青砖瓦房还有小院子,带水井的,大概要花个五十两。”
罗婶子听得沈大妹的话,不禁一笑,“你当五十两银很好挣吗?”
“想想也是可以的啊,说不定哪天我家小子争气,就在县里买房子呢。”沈大妹笑着说。
捡完栗子后,又采了些能吃的野菜。
付子莘提着网兜回家,远远看去,秋风卷得屋顶的茅草飞扬。
简陋的房子像是一阵风就能吹跑,这房子怎么住人,她深深叹了一口气。
“付家姐儿,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