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可笑,当时我的动静太大,还惊动了远山。”
“远山骂了我一顿,要告诉云深真相,是我装病帮林蔓糊弄过去的。”
秦烟面无表情,似乎薄妈妈说的事情,跟她无关,至少她面上毫无动容。
她抿着唇瓣,看薄妈妈说完了,才低声说:“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吗?”
“有啊!你们两个之间,云深也是受害者我,我才是那个刽子手。烟儿,给云深捐献骨髓,我不会让任何人再掺和你们之间的感情!”
秦烟木然,这就是薄家的人,就算是有求于人,也永远高高在上。
秦烟的妈妈早早就病死了,秦时成这些年娶了江云晚,秦烟一个人生活,心里根本没有那么多的门第观念。
但薄家显然不是,他们在意门庭,虽然薄云深不显,可是薄家其他人却高高在上,对别人的防备甚深,一旦有人和薄家的人交好,就会被薄家其他人当成是有意攀附,为的就是薄家的钱。
秦烟不喜欢这种氛围,一点都不喜欢。
秦烟抿了一下唇角,低声说:“薄夫人,我不是非薄云深不可的。一个人的人生有很多种选择,我只有这么一个要求,只要薄总答应,并且跟我签订协议,我立刻捐献骨髓。”
“你放心,你们薄家的钱,不属于我的,我一分都不会要。”秦烟神色冷淡,指着办公室的大门,低声说:“薄夫人,我还有事,恕不远送。”
秦烟说完这句话,薄妈妈的脸色沉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我好话说尽,你还是不愿意给云深捐献骨髓?秦烟,你是不是还记恨以前的事情,是不是只有我跪下求你,你才肯给云深捐献骨髓?”
秦烟不冷不热,她低着头,翻开文件。
薄妈妈膝盖硬着呢,她当然是不担心她跪下求她!
但这种念头,秦烟只好笑了半秒,她一脸惊恐的看向办公桌前。
薄妈妈俯下身,直接弯下腰,鞠了个差不多有九十度的躬。
秦烟太过惊讶,惊讶到她傻傻的坐在原地,不避不闪,样子看上去实在是像高高在上,等着薄妈妈道歉的样子。
这对秦烟来说,刺激实在是有点大。
薄妈妈一向鼻孔看人,就算是为了儿子,也从来都不会卑躬屈膝,秦烟觉得,薄妈妈的处理方法很简单,顶多是承诺多给她一点钱,给她些她不需要的位置。
并且,薄妈妈这个人会当成是别人求之不来的福分。
现在……
秦烟猛地反应过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她脸色沉了下去,低声说:“薄夫人,你这是打算道德绑架我么?”
……
薄妈妈从薄氏出来,直接去了地下停车场,陆翊正在抽烟,薄妈妈远远的就看见了人,她擦了一把眼泪,缓了缓还在剧烈跳动的心口,才走过去。
陆翊是陆家的长子,从小到大花费重金培养出来的继承人,他足够优秀,看见薄妈妈,第一时间掐断了烟蒂,低声说:“姑妈,你来了。”
薄妈妈点了点头,勉强一笑:“翊儿,这次还要多谢你送我过来见秦烟。”
陆翊笑了:“姑妈,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医院那边,有什么动静么?”
陆翊摇头,说:“您从医院出来之前,云深晕过去,还没醒过来。”
“医院在用药,主治医生也说了,不能再任由云深胡闹了,医院可能在换完骨髓之前,都不能出来了。”
薄妈妈瞳孔缩了缩。
她想起自己儿子之前,鲜活的样子,他身体还算是不错,至少这几天,砸的门不少,而且挨鞭子,薄云深眉头都不眨一下。
所以,当医生说薄云深血癌病发时,她犀利一点真实感都没有。
云深怎么会病发血癌呢?
这怎么可能呢?
“那我回医院吧。”
薄妈妈眼神黯淡,陆翊唇畔抿了抿,小声劝着:“姑妈,你身体不舒服,不如先回老宅休息?云深哪里我找两个护工看着点,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薄妈妈不愿意:“护工哪有我这个当妈的贴心啊!”
陆翊知道劝不过,所以笑笑,还是听话的开着车去了的医院,薄妈妈安静了一会儿,没能忍住,低声问陆翊:“翊儿,你说,是不是秦烟是不是还记恨我之前做的事情?”
陆翊没开口。
薄妈妈状态不对,小时候薄妈妈也带过他,陆家和薄家不能相提并论,所以很小的时候,陆翊早就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本事。
陆翊知道,他姑妈现在,只需要他倾听,不需要他回答。
果不其然,薄妈妈话一落音,自己接着就开了口:“云深为什么会病发血癌呢?他身体那么健康,和他三个哥哥都不一样……”
薄妈妈擦了擦眼泪,直接开口:“我当时以为云深不会得病了。”
陆翊讥诮一笑。
不会得病了,就往死里折磨一个女人么?他这个姑妈,难道不知道,女人是最容易记仇的么?
“秦烟当时来找我的时候,肚子里还带着孩子,虽然她口口声声说是云深的,但是也拿不出来切实的证据,我想要她的骨髓……但是我不想要她肚子里面的孩子,云深和她闹的时候我知道,我是故意不闻不问的。”
“我想让她流掉肚子里的孩子,她和云深都那么年轻,想要几个孩子没有?我不想冒险去替别人养这个孩子。”
薄妈妈的想法,其实从某种程度上而言,还真的是挺正常的。
随便换一个女人,估计都这样想,说实话,就算是普通人家,都不愿意替别人养孩子,何况是薄氏这种高门大户?
而且算起来,秦烟是薄云深第一任妻子,如果在两人婚姻期间,生下来的孩子却不是薄云深的,闹出来,很有可能会闹的薄氏股票动荡。
就算是陆翊喜欢秦烟,也不得不承认,薄妈妈这个想法,不仅从家族利益出来,还能完善到个人利益。
一百个人里,九十九个人都会这么选择。
薄妈妈说着,眼眶酸了酸:“翊儿,我当时叫了医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