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出尔反尔怎么了？你那么厉害，你让别的人女人给你买呗！我公寓小，容不下你这种大佬！”书音踹了他一脚。
后者纹丝不动，“那不行，说出来的话，泼出去的水。岂是你说收回去就收回去的？”
“我就收！”反正在他面前，再不要脸的事都做过了。
书音丝毫没有心理包袱，指着垃圾桶说道：“撕都撕了，你不服就捡起来重新粘。”
“撕碎的协议重新粘起来，只要能证实是完整的原始材料，依然具有法律效力。这一点你不会不知道吧？”
书音还真不知道……
“那你去粘呗！光有赠与书，没有我陪你去办理房产过户手续，我就不信国家能把房子判给你！”
燕辞被她的无理取闹气笑了，“所以，你这是打定了主意要出尔反尔？”
“怎样？”书音双手环胸，目光里充满挑衅。
“不怎样。”
燕辞掐着她的腰，用力一提，把人拎到床上，“顶多今晚一起睡。”
书音：？？
“你什么逻辑？”书音撑着身子往上挪，想从他怀里钻出去。
燕辞拽住她的脚踝，用力一拉，把人拉回身下，“出尔反尔的逻辑。”
“你要不要脸？！”
就因为她临时变卦不把房子送给他，他就不答应结束合约？那之前在餐厅也没说要送房子给他，他为什么要同意分手？
“墙头上的狗尾巴草都比你有定性！”书音怒目圆瞪。
燕辞被骂了也不生气，他用小奶狗认主人一样的眼神看着怀里的小女人，“我答应结束，是为了跟你有一个新的开始，而不是给你机会和我划清关系。听明白了吗？”
书音的脸颊被他修长的手指掐住，耳朵里全是他低沉的嗓音。心跳又一次六亲不认的失衡，让书音意识到，再和燕辞继续纠缠下去，她极有可能心脏病发而死。
“早点休息。”燕辞揉揉她的头发，起身套了件外套。
书音半躺在床上，“你要出门？”
燕辞拿了车钥匙，绕回床边，在她额头落下一记吻，“晚安。”
燕辞走后，书音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发呆，十几分钟后，客厅的座机响了起来。
这年头居然还有人打座机？
书音裹着薄毯去客厅接电话，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有气无力的叫了一声：“千希希。”
“打你手机没人接。”千希说。
“我刚刚和燕小辞在一起。”
“……打扰了。”千希在脑海里把车速彪到了七十一迈，懂事的准备挂断电话。
“不是、你想什么呢！”书音说，“我们没办事。”
千希松了一口气，毕竟在那种时候打断别人，是要遭人画小圈圈诅咒的程度。
“那方便听电话吗？”
“方便，他刚出门。”
千希大人脑海中的小黄车再次飙起来，“你们夜生活不和谐？”
“请您不要在友尽的边缘大鹏展翅，谢谢。”书音语中带笑带的警告。
千希终于谈到了正事，“有人在查Jason。”
书音神情紧凝，“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千希语气难得严肃，“目测对方背景比我们深，Jason的事很有可能瞒不住。”
“瞒不住就瞒不住吧，本来也不是什么大秘密。”
只是一段她今生今世都不愿意再提起的陈年往事，就像一个已经愈合的伤疤，雨天旧疾，一冷就疼。
千希太了解书音的脾气，她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Jason的事情是迟早要被人捅出来的。
“算了，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Jason那边我尽量帮你盯着。”
书音沉默半晌，说了最没用的两个字：“谢谢。”
“不谢，我拿钱办事而已。”
书音手抵着腮帮子，突然笑了。
就在电话那头的千希以为她已经睡着了的时候，突然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又清又浅的声音，“千希希，我好累啊……”
千希心里一疼，忘了自己还打着石膏，噼里啪啦一阵声响，把书音难得的愁绪驱赶得彻底。
“你没事吧？”书音问。
“没事。”
千希皱着眉，把僵硬的那条腿搬到沙发上摆好。良久，才清轻笑了一声，“书音，我们是怎么混到这份上的？”
“什么？”
“生病了没人哄，受伤了没人疼，除了钱一无所有。”
书音躺在沙发上，空旷的客厅里就来了一盏落地灯，从巨大的落地窗望出去，是延绵不断的灯海。高楼栉比鳞次，万家灯火，却没有一处光亮是能让她们称之为家的地方。
孤单在这时候趁虚而入，比窗外的积雪还要厚。
书音笑了笑，“千希希，你答应我一件事吧？”
“鲁迅说，夜深人静的时候，是人的意志力最薄弱的时候，这种时候很容易脑子犯抽，答应别人的无理要求。”
书音笑：“鲁迅听了这话都恨不得给你托梦，让你停止造谣。”
“说吧，什么事，趁我意志力还算薄弱，我可能会考虑考虑你的无理要求。”
“将来帮我收尸行不行？”
千希险些被红酒呛死，咳了好几声才稳住，“去你的，大过年的说这种话。晦不晦气？！”
“有什么晦气的？人来这世上，总有一天要死不是吗？”
“那你怎么知道你会死在我前面？”
“因为好人命不长，我太好了，所以我命不长。”
千希挂了电话，把对书音的那点心疼藏进盒子里，上了一百零八道锁。
书音在沙发上蜷了一夜，早上是被门铃声吵醒的。
尤金站在门外，提了一个大箱子，“Surprise!!!”
“什么情况？”书音揉了揉脖子，好像有些落枕。
“Elizabeth对礼服很满意。为了感谢你的帮助，我决定送你一个小礼物。”
尤金拖着行李箱往衣帽间走，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挂在外面的缎面小礼服，“OMG，这套礼服居然在你这儿？”
他瞪大了那双碧蓝色眼睛，“我可以看看吗？”
不就一套礼服，至于这么震惊？
书音说：“你随意。”
尤金前前后后看了半天，恨不得拿放大镜过来观察细节。
“得出什么结论了？”书音倚在门边打了个哈欠。
尤金说：“是正品！居然是正品！”
“你这么惊讶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