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为我突然醒了,你和南浔也许不会走到这一步。”江敏低下头看似很难过的样子,不过黎栀却觉得很可笑,难道这个女人以为她和夜南浔离婚全是因为她的缘故?
就算夜南浔曾经深爱过江敏又怎样?
不要把昨天的辉煌当作今天炫耀的资本,难道这句话江敏没听过吗?
“没关系,与你无关。”
“怎么会与我无关呢?我知道你是怕我内疚所以才这么说,栀栀,你是个好女人,不想给我压力,这些我心里都很清楚,我很感激你的成全!”
黎栀有些坐不住了,她之前倒是没发现原来江敏是个这么自以为是的女人!
“我没有怕你内疚,这是我和南浔之间的私事,真的与你无关!”她再次耐心的解释,实际上是希望江敏的自以为是能适可而止!
“栀栀,不管怎么说,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那天晚上南浔说想要我的时候我就不应该答应他,可这正是他的魅力之处也是我的无用之处,我总是无法抵挡他的任何请求,他是那么优秀,他的体贴,他的温柔,他的眼神,不管是他的什么都让我无法抵抗,很早以前我就学不会拒绝他,我们…”
“江小姐,你扯的太远了!”黎栀冷冷的打断她的话,极力压抑着想呕吐的感觉!
呵!
她这是在干什么?
跟她炫耀她江敏多有魅力?
真是可笑!
她未免也太小看她黎栀了!
“抱歉栀栀,我不是要故意刺激你的。”
顿了顿,江敏继续装作很无辜的纯净表情,“真的很抱歉,那晚南浔要我的时候还跟我说他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爱你,他觉得只有我才是最适合他的,他好像不太喜欢在我面前提到你,所以…”
黎栀算是明白了,这女人确实不是想故意刺激她,分明就是有意要恶心死她!
“够了江敏,你觉得我会因为你说的这番话而生气吃醋吗?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不会生气,因为像你这种人根本不值得我动怒!”
江敏脸色颇为不自然,片刻她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不管怎样,我都要谢谢你肯把南浔还给我。”
黎栀对她无厘头的自信很是反感!
她凭什么认为夜南浔离婚后就一定会重新回到她身边?
如果夜南浔对她真的还有心思,那么当初先提出离婚的人应该是他,而不是她!
“江小姐,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南浔出差了,公司里需要我处理的公务实在太多,我真没多余的时间听你继续废话!”
“你!好吧。”
江敏极力压抑心头的怒火,表明上仍笑得一脸从容,故意高捧起她,“栀栀,你真是个了不起的女强人,如果换作是我,除了让南浔细心呵护外其他的我什么也不能为他做。”
“那很好啊,男人一般找老婆都不需要找能力太强的,那样的话他们会没有成就感。”
这也是夜南浔曾经跟她说过的话。
记得那时候当她为了事业忙得忽略他的时候,他就会说,“栀栀啊,其实你不需要这么能干,我心目中的妻子是那种可以偶尔替我分担辛苦但当我需要她的时候她也会第一时间放下工作依偎在我的怀抱中,仅此而已。”
江敏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那南浔跟你离婚,是因为你太强悍?让他没有成就感?”
“当然不是!首先离婚是我先提出来的,其次我也不是没让他有成就感过,当我和他出席各种商业活动时别人每每夸他的妻子很聪明很能干,换了任何男人听了这样的赞美都会有小小的虚荣,小鸟依人的女人固然好,但很难让一个男人长久的迷恋,真正让男人爱恨两难的是那种能上得了厅堂,亦能下得了厨房的女人!”
黎栀自然而随意说的几句话不禁让对面的女人失神了好一会。
直到她起身要走,江敏才幡然醒悟,不甘心的脱口而出,“难怪南浔说你只是他事业上最好的合作伙伴!”
黎栀停下脚步缓缓转身,极力压抑着心里的怒火镇定而礼貌的纠正,“江小姐,你又错了。”
“哦,我错在哪儿了?”
“虽然我和南浔认识的时间没你长,但我觉得我对他的了解并不比你少,最起码南浔有很多秘密我知道,但是你不一定知道!我是他事业上的合作伙伴不假,可回到家里我依然是一个称职的妻子,我可以在他难过的时候听他诉说烦恼,也可以在他开心的时候和他一起分享,虽然你和他恋爱的时间不短,可你们却没有一起生活过,所以很多细节上你不一定有我懂得多!爱情和婚姻永远是两码事,爱情里两个合适的人在婚姻里不一定就合适,我和南浔是先结婚后恋爱,他是在婚后的生活里爱上我的,所以这就证明了,我对他来说不仅仅是事业上的伙伴,更是他孤单寂寞时可以陪在他身边让他感到温暖的妻子!”黎栀几乎是没有任何停顿的说完这一长串话,听的江敏哑口无言!
此刻她的目光里有一种复杂的神情,像是懊恼又像是嫉妒!
“好了江小姐,我的话已经说完,再见。”
语毕,黎栀她踩着高跟鞋昂首挺胸的离开了咖啡店,走到大街上,沐浴在阳光下,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强者不是没有眼泪,只是可以含着眼泪继续向前跑!
和江敏的见面让黎栀抑郁了整整两天,她脑子里一遍遍的回荡着那句,“他说他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爱你…”
虽然那都是已经过去的事,可她的心里还是窒息般的疼!
此刻她蜷缩在楼下客厅的沙发上,面无表情的发着愣,直到一阵脚步声向她走近,她也没有刻意回头去看来人是谁。
“南浔人呢?”
是徐洋的声音?!
黎栀颇为诧异,他怎么找到夜家来了?
“出差了,他没跟你说吗?”她语气很是漠然,并没有热情的招呼他坐下,也没有问他喝不喝水之类的。
在她心里,曾经破坏过她婚姻的人都不是好人!
徐洋不计较她的态度,坐到她对面的沙发,翘起二朗腿,语气颇为嚣,“听说你们要离婚了,是真的吗?”
“我干嘛要告诉你?”
真是奇怪了,他们个个都说是听说的,究竟是听谁说的?!
还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黎栀,你这是什么态度?”
“对于你,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态度?”
“就算你快要跟南浔离婚了,也没必要继续把我当仇人看待吧?”徐洋心里甚是憋气,一个灰姑娘把他们兄弟搅和的差点断绝关系,没有一丝愧疚之意不说居然态度还这么专横,真是让人恼火!
“我不是现在才把你当仇人,而是一直都把你当仇人,难道你有把我当自己人看过?你也不想想你之前的所作所为,有哪一点是值得人尊重的?”黎栀的伶牙俐齿向来所向披靡,徐洋不是第一天认识她,也不是第一次领教!
他吞了吞口水,讽刺道,“其实我就是想来祝贺下南浔终于可以从坟墓里爬出来了,说实话,我对你们离婚的事绝对举双手赞成!”
“那我先替他谢谢了,你来祝贺他的心情我比任何人都能体会,一个只能羡慕别人从坟墓里爬出来而自己却始终爬不出来的人,你的心情我非常能理解,说实话,我对你一直摆脱不了不幸福的婚姻而感到深深的同情!”
“……”
徐洋被她讽刺的差点没吐血,他‘腾’一声站了起来,懊恼道,“黎栀,你别一副很懂别人的样子,少在那儿自以为是了,我是不想离,如果我想离的话谁也拦不住!”
“哦?真的是这样吗?你有这个胆?”黎栀的话彻底将他打击了。
徐洋抓狂的离开了夜家,他如果再不走肯定会被这个灰姑娘刺激到发疯!
一路上他心里烦燥不安的开着车四处晃悠,他已经不清楚从什么开始原本平静的生活变得不再平静,如果换作是以前,每当他心烦意乱的时候他会喊上两个好哥们一起在玫瑰坊唱歌喝酒,感叹人生,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一切变了?
他不知道,脑子里一片混乱…
一直以来他的婚姻在任何人眼里都是一桩笑话,之前被两位哥们笑话他认了,可现在居然被一个他从不放在眼里的灰姑娘嘲笑,这让他的自尊心严重受挫!
他承认他确实过得不幸福,他和他老婆在一起的时候除了争吵还是争吵,甚至他很怕回家,回到那个没有一点爱的地方,可那不代表黎栀就有资格嘲笑奚落他!
不知开了多久,徐洋把车子停在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酒吧门口,他一个人走了进去,这种形单影只买醉的感觉十分不好,但比起现在就回家,他宁可在酒吧先喝个够!
他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堕落着,自嘲着,可怜着,悲愤着,伤心着,难过着,所有的情绪围绕着他。
他一杯接一杯的麻醉自己,这时几个吊儿郎当的男人走了进来,从他身边经过之际蓦然停下脚步。
为首的男人一头金色的长发,长的倒不错,就是思想阴险了点,他双手环胸走到徐洋面前,好整以暇的凝视他,“哟,我说这是谁呢?不就是玫瑰坊的常客,徐家的少爷徐洋吗?哎呦,今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周大少爷怎么会降低身份跑到这种小酒吧来买醉?难道是徐家败落了,徐少爷消费不起玫瑰坊的服务了?”
徐洋抬起头,冷冷的打量着面前的男人,很快就认出了他。
据说这个黄发混混是某个暴发户的儿子,半年前去玫瑰坊的时候非要一号包厢,尽管玫瑰坊的经理苦口婆心的告诉他说一号包厢是徐少爷的专属,可他却掏出一摞钞票摔在经理面前,还扬言说,‘有钱就是爷,爷要哪个包厢,就得给哪个包厢!’
而那次他自是没有什么好下场,被打的鼻青脸肿不说还被徐洋警告道,‘以后你只要再敢踏足玫瑰坊一步,我就让你站着进来,躺着出去!’
呵,真是冤家路窄!
居然在这里让他遇到了半年前在玫瑰坊羞辱自己的那个人!
黄头发男人冷哼一声,继而冲后面的兄弟们使了个眼色,几个男人便纷纷围了上去。
“怎么?想打架?”徐洋讽刺的扬了扬唇角,甩了甩拳头。
他们想打架?好啊!正好他憋着一肚子气没处撒!
徐洋话音刚落几个男人就峰涌上前,他身子一闪让他们扑了个空,然后他扬脚一踢一个男人摔在了他脚边,左拳一挥又一个男人倒在他身后,别看他平时一直被他老婆打,真正跟男人打起架来的时候那绝对不是一般的威武!
他和夜南浔以及罗明三人从小就有练柔道拳击,所以对付这种三脚猫功夫的小混混简直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不过情况似乎有点不太好,主要是他今天喝的太多了,这么一剧烈运动头忍不住一阵晕呼,而被他打趴下的男人们见他有些站不稳,顿时强忍着痛楚纷纷爬了起来,抓起桌边的酒瓶乱扔乱砸,紧接着地上一片狼籍,到处都是酒瓶渣,还有大摊大摊的血迹,有的躺在地方呻吟,有的直接昏倒,还有的人咬牙继续搏斗,而黄头发男人头上已经挂了彩,即便满脸是血却仍旧不死心的嚷着要废了徐洋!
眼看场面越来越凌乱,徐洋因为酒精的缘故体力也渐渐有些不支,这时酒吧外传来警车鸣笛的声音,那些小混混一听警车声响起,呼啦一下全部撤离,不见踪影。
原本充满血腥的酒吧里顷刻只剩下徐洋和地上躺着的两个被他打伤的伤员,他自己也受了些伤只是并不严重,片刻,几名警察进来后二话不说酒把他押进了警车!
坐在公安局的关押室里,徐洋神智不清的望着对面做笔录的警察,含糊不清道,“警官,你都问了一半小时了,不累啊?”
“我说警官,你到底问够了没有?”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我是问够了,可关键你一句话都没有回答我!”对面的警察怒目圆瞪。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我既没偷也没抢更没杀人,你凭什么把我当犯人一样审问?”徐洋的极度不配合惹恼了做笔录的警察。
警官愤怒的拍案而起,指着他的鼻子怒斥,“你再不配合,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哟,我倒要看看你要对我怎么个不客气法?难道要给我胡乱安一顶犯罪的帽子,然后把我关起来?”
“我会以扰乱公共秩序罪,故意伤人罪,藐视执法部门罪起诉你!”
呵!
徐洋似是听了可笑的笑话,睁着迷离的双眸问对面的警察,“警官,你是怎么当警察的?我那是正当防卫懂不懂?你现在应该去审问那两个装死的家伙,要不是我那会防卫及时,现在躺下去的人就是我!”
另一边
陈笑笑手里正端着一壶鸡汤蹦蹦跳跳的来到了公安局,这几天她父亲正在努力缉拿一批贩卖毒品的犯罪分子,已经五天没回家了,这不她老妈心疼了,非要她送一壶鸡汤过来给父亲好好补补!
因为父亲的缘故,公安局里她是常客,当然不是因为犯了事,而是她有事没事就喜欢过来溜达溜达,自然而然的酒跟这里每个人都混得很熟。
“笑笑,又来给陈局送吃的?”这时一名中年警官笑着跟她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