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安静的车内嗡嗡震动着,我盯着屏幕上一闪一闪的“董事长”三个字,压力山大。
严启越非常嫌弃地斜了我一眼:“看把你怂的。”
然后,他伸过手来,滑了接听建。
我:“……”
“启越,你跟叶家说了什么?你已经是个大人了,能不能不要这样任性?可不可以不要一直让我失望?”
任性?
失望?
听到这个老妖婆这样说我的男人,我憋了很久的火立即喷了出来。
我的男人我宠都来不及,你个处处让他难过的母亲有什么资格对他失望?
“董事长,不好意思,启越他在开车,不方便接电话。”我稳了稳心神,公式化地说道。
“褚助理?”电话那头的杜仪娴愣了一下,随即声音一冷,“让严总监接电话。”
“严总监,董事长请你接电话。”我公事公办地对严启越说道。
都叫严总监了,那是要谈公事了?
“说。”严启越盯着前方路况,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你跟叶荣熙说了什么?”董事长的声音已经比先前冷静了许多,此刻就像是上司问下属的口吻。
“叶家应该跟你说过了,你再来问我一遍有意思?呵,你应该觉得很有意思,那我就再跟你说一遍,我觉得和叶家联姻的事情,需要重新考虑。”严启越冷淡地说道。
“你……你简直胡闹!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董事长声音里透着一股威严,我越听越不舒服,但忍着没插嘴。
严启越的态度也更加冷淡,“我只是对你的警告以牙还牙而已,如果再有下次,我就不只是跟叶家商量,而是直接跟媒体公布了。”
“你!”
“静儿,挂电话。”严启越说。
“哦。”我非常听话的挂断了电话。
在我发出“哦”这个声音的时候,电话那头正要说话的董事长忽然收声,估计没想到我一直在听着他们对话。
“你还真的是一个逆子。”我笑着把严启越的手机放到置物箱里。
“你不喜欢?”严启越瞥了我一眼,眼睛在笑,但我看得出来,其实他此刻心情很不好。
我默默地捂住他的手,给他无声安慰。
这次的风波就这样过去了,但我和严启越心里却埋下了一根刺,再也不能安心。
“你放心,我会尽快把事情解决。马上就会结束了。”严启越握着我的手郑重地说道。
我以为他在说和他母亲的矛盾,知道后来我才知道,他口中的事情竟会那么严重。
第二天,翘班一天的严总监在人事部小助理含着哭音的再三恳求下,终于回去上班了。
依旧高调地把我载在车上,堂而皇之地开去了公司。但这一次,我们明智地选择了保持一定的距离,毕竟戏还得继续演下去。
“不知道你这总监翘班,会不会全公司通报批评?”我可没忘记当初我翘班去应聘新公司,这个混蛋把我挂公司内网上批评。
严启越跟我一起走进集团大厦大厅,闻言扭头眯着眼看了我一下,“女人真记仇。”
“只许你公报私仇,不许我记仇,未免太不讲理了。”我郁闷地说,忽然发现大厅里乱哄哄的,一群人扛着梯子和一些板材等进进出出。
“怎么回事?”严启越问前台。
“严总监早,褚助理早。”前台小姐赶紧打了声招呼,小心翼翼地说,“是包总经理要回来了,公司打算……打算把大厅装修一下。”
呵……
这下马威可真新鲜。
“应该的。”严启越这个狐狸非常正经地点点头,没事人一样朝着电梯走去。
我跟在后面,面带微笑,比他更淡然。
包芮什么的,装修什么的,下马威什么的,跟我有关系吗?
没有。
我就一个小小的销售助理,天塌下来还有销售总监顶着呢。
结果,到了电梯里,严启越忽然说:“包芮要回来了,你准备一下,接销售部吧。”
“啥?”我有些懵。
严启越斜了我一眼:“我难道一直当这个销售总监?”
“可你这一点心理准备都不给我!”混蛋!
“我以为这段时间我教你够多的了。”严启越鄙视地说。
我:“……”
是,严大爷你这段时间确实教了我很多东西,比如怎样更狠!
“原来你一开始就在打算了。”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一开始严启越要那样折磨我,正是因为那时候的为难,我才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次成长起来。
“你知道就好,好好干,再那样没用看我怎么治你!”严启越像摸小狗一样摸摸我的头,这时电梯门正好打开,他昂首挺胸走了出去,“我叫了侯宏林开DM项目动员会,你叫上调研组的几个组长一起去。”
“好。”我面色严肃起来。
那个严启越那么看中的案子,终于要开始了吗?
我绕去了调研部,通知汪可佳叫人去开会,一进去就碰上了匆匆跑进来的颜易彬。
这阵子我都快把他给忘了,还以为太子爷早就辞职跑掉了。
“静静!”颜易彬一看到我,那眼睛就跟见到肉骨头的小狗一样亮,滋溜一下就黏了过来。
“不想被开除就保持距离!”我立即往后退。
“好吧。”颜易彬特别委屈地在原地站住,有些担忧地望着我,“静静,你昨天是不是受伤了?”
“嗯?”我中药的消息这么快就透露了出去?
“昨天庞沁渝是不是欺负你了?我听说你们都动手了,哼,要是我昨天正好要去做那个调研,我一定去现场保护你!”颜易彬说到最后,几乎是咬牙切齿。
“哦。”我淡淡点了下头,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看来中药的事情并没有泄露出去,这毕竟不是光彩的事情,我还不想白白被人看笑话。
只是看颜易彬这反应,真不知道昨天那场架现在在圈子里传成什么样子了。
总之媒体并没有报道,就连尚一竣“整容脸”的事情都没有被渲染,更不用说庞沁渝被打的事。对此,我还是稍微有些遗憾的。
“通知你们组长去项目部开会。”我见颜易彬拦在门口,改变了进去的打算,直接跟他说完扭头就走。
“静静……”颜易彬不甘地在后面叫我,但没有追上来。
我觉得这也是个神奇的人,堂堂伊顿集团的太子爷,竟然真的窝在这小小的调研部当起了小职员,听说还干的特别卖力。
十分钟后,我们坐在项目部的大会议室里,正式启动了DM基因工程的第一阶段工作。
严启越之前就已经把基本资料发给我和侯宏林,侯宏林的秘书把具体情况简单地跟众人讲解了一下,轮到严启越讲话。
“这次这个项目与别的不同,你们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要把这个项目拿下。”
他敲了敲桌面,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说的是不惜一切代价,必须拿下!”
必须拿下?
我有些吃惊地望着他,心里生出很多疑问。
严启越的态度,比我想象的还要强硬。
“严总监,为什么一定要拿下这个项目?恕我直言,这个项目是重要,但有利有弊,利益越高风险也越高,我们如果在技术上没有新的突破的话,就算拿下了这个项目,那后期这个项目就会成为集团的牢笼,让我们非常被动。”侯宏林客观地分析道。
可严启越却笑了,笑的让我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