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要来劝架的服务员和宾客们,听到严启越的话,再看到旁边拎着包一脸受到惊吓的我,纷纷停下了脚步。
“勾引别人老婆?这种人该打!”
“打的好!”
“好样的!男人!再给他一拳!”
严启越非常听话地又给了被打蒙的尚一竣几拳,整个过程小尚总都是一副“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打我”的表情,严启越压倒性碾压。
我悄悄用包挡住脸,赶紧开溜。
没多久,严启越拎着两只行李箱,也出来了。
我们跟放火逃跑的嫌疑犯一样,离开酒店,招了一辆计程车就直奔目的地。
直到我们来到酒店大门口的时候,二楼里才爆发出尚一竣的怒吼:
“严启越你大爷的,你打我!你……给我回来,我要报警!”
我和严启越立即逃之夭夭。
“你把他招来就是为了打他一顿?”我坐在计程车里,心有余悸地抚着大喘气的胸口。
你丫的,刚才要是尚一竣反应快一点叫人报警,我们俩人就要被扣起来了。
严启越也靠在椅背上,正揉着拳头,闻言淡淡地说:“打他只是临时起意,他要是脸皮不那么厚,我没打算动他。”
呵,谁信!
严启越看我一脸不信的样子,尴尬地揉揉鼻子。
“他过来跟谁谈生意?”我想到一直藏在心中的一个疑问。
严启越说:“隆驰的控股公司。”
“隆驰?”我皱眉,想到一种可能,“听说隆驰最近效益不好?”
严启越点点头,瞥了我一眼:“他们瞒的很严,你消息倒是灵通。”
我讷然。
其实不是我消息灵通,而是之前给我挖过坑看我笑话的万佳芳,我在朋友圈看到她跳槽了。
万佳芳已经是隆驰的人事经理,她自己对这个职位得意地不得了,如果不是效益不好,怎么可能舍得跳槽。
“你的意思是,尚氏想要吃下隆驰?”我沉声道。
严启越点点头,说:“刚才我在餐厅看到一个女人,那人是隆驰在M国负责人在外面包养的女人,这个女人跟尚一竣接触过。我们到的时候,我却看到他们相互从对方身边走过,却装作不认识。”
这样你就能推理出尚一竣过来是为了吃下隆驰?我着实佩服严启越的洞察能力。
“尚氏这阵子在闹改革,尚一竣这个时候出国,定然是为了改革的事情。我在公司听说柴秘书最近在了解隆驰的情况……”严启越没有继续说下去,我已经明白了。
是不是医生对“病症”的观察力都特别厉害?严启越从这些蛛丝马迹里得出尚一竣要吞下隆驰的结论,不得不说他厉害。
“你打他是为了阻止他去跟隆驰的人见面吧?”我问道。
严启越虽然跟尚一竣不对付,但他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把尚一竣揍得满脸开花,实在不符合他的作风。
“阻止不了。”严启越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头,眉宇间有些许郁色。
我一怔,很快明白过来,拍拍他的手,柔声说道:“我们会强大起来的。”
“我们?”严启越侧头,定定地望着我,忽然握住我的手,沉声说道,“褚敏静,你说的,我们。你不许反悔。”
这个人啊!
“我不会反悔。”我回握住他的手,认真地说,“我们一起强大,一起并肩作战。”
严启越眉间的郁色消散,舒心地笑起来。
我看到他的笑容,心里的那点胆怯顿时烟消云散。
管他将来要面对什么,我想帮他,他需要我,这样就足够了!
而现在的严启越只是初入商界,在菁华集团尚且举步维艰。尚氏这样一个同样面临倒闭的小企业却胆敢吃下隆驰这样一个跨国集团的分部,自然有他的底牌。
这个底牌,以严启越现在的实力还破坏不了。
我预感到,尚氏会成为我们以后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不能在他羽翼未丰之前扼杀掉,是我们的无奈。
可我们现在自身难保,实在没精力他顾。
我们直奔约好的实验室,期间尚一竣打过来两次电话,严厉控诉严启越的暴行。
我就把手机放一边随他去咆哮,等他自己挂掉电话。
如严启越预料的那样,尚一竣并没有真的报警,而是打过来骂了我们几声,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我想着他估计是怕隆驰那边知道他和菁华集团太子爷不对付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才忍下了这口气。
尚一竣和隆驰谈判的怎么样我们并不知道,我和严启越的磁共振技术专利谈的并不是很顺利。
我们第一天到实验室的时候,他们的负责人因为一个实验数据突然出现错误,没有时间见我们。
我和严启越先是跟他们的另一个负责人谈,那人却说自己做不了主,一直拖延。
我和严启越自然知道他们是想加价,经过好一阵磨嘴皮,最后终于谈下来一个双方都满意的价格。
来M国第四天,我和严启越终于和实验室负责人坐在会议室里。
秘书把合同打印好,菁华在M国海外分部派来的律师正在查看合同细节。
我和严启越正跟负责人威尔逊教授喝咖啡聊天。
准确来说,是严启越在和教授用英语交流,我全程打酱油,负责微笑。
“she'smygirlfriend.”(她是我女朋友)严启越忽然握住我的手,对着教授说道。
我努力保持微笑,心头暖暖的。
教授听到严启越的话,朝我露出亲切的笑容,说了几句祝福的话。
这时候,双方的律师告诉我们合同已经准备后,请双方负责人确认过后便可以签约。
严启越在这方面很仔细,跟教授各自确认了一遍,叫我拿出公章开始签字仪式。
我看着严启越握着钢笔写下自己名字的样子,觉得简直帅呆了。
男人工作的样子果然最帅,签合同的男人更是帅上加帅。
教授也拿起笔,刚落下画了一笔,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振动起来,他随意瞄了一眼,下一刻脸色顿时严肃起来,说了句抱歉,就拿着手机朝会议室外走去。
我的心随着他的走动,猛地提了起来。
严启越按按我的手,轻声说:“没关系。”
我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从刚才进会议室开始,我就感觉有些心神不宁。
虽然谈判的不是很容易,但威尔逊教授还挺好说话的,总体来说,能以现在这个价格拿下专利的使用权,已经很不错了。
但我心里总觉得要出事。
威尔逊教授出去打电话用了很长一段时间,也许不长,但我有种过去好几个小时的错觉。
终于,门口传来脚步声,我心中顿时一紧,下意识地挺直脊背。
暗暗瞧了严启越一眼,他依旧闲适地靠在椅背上,看不出是紧张还是不紧张。
当我看到威尔逊进来时的脸色时,脸色猛地一沉。
他看起来有些沮丧,见到我和严启越,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sorry……”
……
我不记得我怎么离开实验室的,只是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听着严启越的吩咐,静静地收拾好我们的文件资料,而后跟工作室的人告别。
威尔逊教授亲自把我们送了出来,一直说着抱歉,态度真诚。
他是真的感到抱歉。
严启越笑着说没关系,而后礼貌地道别,跟我一起乘坐着分公司的车子,离开。
全程,严启越的脸上都没有明显的情绪反应。
我的心,却紧紧地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