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公子!”
“好久不见,翟太太。”
与我惊讶的神情截然不同,汪公子脸上毫无意外之色,嘴角还勾起一抹惯常的玩世不恭的笑。
听他叫我翟太太,我着实吃了一惊,怔了几秒反应过来,“来接我们的人是你?”
我不可思议,想不通怎么会是他。
看出了我心中所思,汪公子唇边笑意更深,挑起左边眉梢,表情颇玩味的,“Franco没有告诉你?”
我盯着他,满腹狐疑,从没听翟靳或他说过,他们两人有什么交集。
见我没有回答,他知道了答案,轻笑了声,“上车吧,上车我再告诉你。”
我看眼Yvonne,她表情是知道一切事的,也没和解释,只对我说:“上去吧。”说完,她便抱起Nino上了车。
看她上去了,且因为与汪公子也比较熟稔,于是我放下了戒心,也抱着蕊蕊上了车。
坐定后给蕊蕊扣好安全带,电动车门刚缓缓而合,就在这时,我看见楼少棠从机场里走了出来。
他目不斜视,仿若周身没有旁人,一什一物全是空气,步伐铿锵地朝我们车后那辆黑色轿车而去。
司机早已打开后车门恭候他,待他一跨坐进去,司机立即关上车门。在绕回驾驶室时,秦朗也坐进了副驾驶座。随即他们便发车,先我们一步驶离了机场。
汪公子是个人精,他注意到了我随他们车行的视线,冲我勾起抹意味深长的笑,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吩咐司机开车。
听他报的地址是翟靳在海城的别墅,确定他们真的是很熟。
我思绪从楼少棠那里收回,百思不解地问:“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和翟靳有来往?”
汪公子笑了笑,终于向我道出实情,“我和Franco一直都是合作伙伴。”
“一直?”我又是一诧。
汪公子不急不徐,一派从容的,“嗯哼,3年前Franco入股了千达集团,成为千达集团的第二大股东,之后我们又一起投资其他生意,直到现在一直都合作愉快。”
我惊诧的说不出话,这些事我从来都不知道。突然想起一件事,我问:“当年我的体验店能在千达百货以那么便宜的租金拿到最好的铺位,是他在从中帮忙?”
汪公子点下头,笑意添了丝谑意,“对,不然你以为我真会那么傻做亏本生意?!你不够的租金全是他补差的。”
他说着,一个画面又跳现进我脑海。
那个在他办公室里与他对面而坐,在我返回时又躲进休息室里的神秘男人,原来是翟靳!
此刻,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有种被人玩儿的感觉。
“那么,我和‘天悦’解约的事也是他告诉你的?”
我又想起那次我和舒俏通电话谈论这事时,翟靳正好站在我身后,当时他还问我“雅妍”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其实他都听到了,然后给汪公子打了电话,汪公子才会第一时间救我场。
如我猜测的,汪公子嗯了声,笑起来,“Franco为你可是煞费了苦心,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辞。”
“你不用给他贴金!他对我怎么样,我比你清楚。”
因为蕊蕊在边上,不能让她看见我对翟靳的真实态度,所以我没有板下脸,但语气是不悦的。
汪公子依然挂笑,满不在乎地耸耸肩。
车抵达别墅,汪公子也和我们一起下车,他让司机帮着小雪和Manon把我们的行李拎进屋,随即告诉我们,房子在我们来之前已派人打扫好,必要的生活用品都有,又指了指旁边2辆保时捷帕梅拉,说也是给我们的,如果我们还有什么需要随时和他联系。
因为他与翟靳狼狈为奸,我对他印象大不如前,不冷不淡地道了声“知道了”便不再理他,抱起蕊蕊进屋去了。
虽然曾经在这里短暂的住过一段时间,但我对这里是极为痛恨和排斥的,可蕊蕊却很感新鲜,兴奋地上下跑了一圈,对我说她喜欢这里,问我这是谁的房子,我说是她巴巴翟靳的,她一听开心的直蹦,说她更爱巴巴了。
看她欢欣雀跃,我阴霾的心情一扫而空,吩咐小雪把我们的行李搬到我以前住的那间房。
给蕊蕊洗完澡,又给她吃了点药哄她睡觉后,我就给舒俏打了个电话。
知道我回来舒俏惊喜万分,马上就要过来见我,但因为实在累了,还要倒时差,加之蕊蕊的病也没有痊愈,只好和她再约时间。
和她通完话,我又给小宇报了平安,他比我早到一天,楼安琪已住回了楼家,他现住在我以前买给他的那套公寓里。
他问我,爸迁坟的事准备什么时候找楼少棠,我想了想这事的确不能再耽误,于是说明天找时间去。他说要跟我一起,但我觉得没必要,让他先去找店面着手开店的事,迁坟的事我自己处理。
太晚了,我们没多聊就挂了。
挂上电话,看眼墙上的挂钟,抵达海城已近4个小时了,翟靳竟然没有给我们打电话,这让我有些意外。
平时,不管我们去哪里,或者是他去哪里,他都会打电话关心和报备,更何况这次我们还是来海城,走时蕊蕊又病着。
果然,第二天早晨蕊蕊醒来马上就问起这事。知道翟靳没有打电话,她缠着我给他打过去,拗不过她,我只好打给翟靳,但是电话不通,我跟她说这个时间法国是半夜,翟靳可能已经睡了,等晚点待他起来后再打。蕊蕊小嘴失望的一噘,不过一会儿就没事了,和Nino去了房间玩。
原本打算下午去“天悦”找楼少棠,但因为蕊蕊身体痊愈了,闹着要出去玩,我被她盯得没办法,只能把这事延到明天。
本来Yvonne和Nino也要和我们一起去的,但可能来到新的环境,Nino不适应,临出门时癫痫发作了,Yvonne只好留在家照顾,我让小雪也留下来帮忙,自己带着蕊蕊去了。
我们开车前往市中心一家专卖儿童用品的商场,准备给蕊蕊和Nino买些衣服玩具什么的。
3年没有回来,许多地方都已变了样,尤其是道路。车开到某条大路时,由于没有注意到以前是直行的那条道现在变成了左转,当发现时我赶忙变道,不想撞上了在直行道上正常行驶的一辆红色玛莎拉蒂超跑。
我立刻停下车,叮嘱蕊蕊乖乖坐车里,随即下车朝那辆车走去。
这时,玛莎拉蒂驾驶室门也被打开,一个女人从车里下来。
我马上上前向她道歉,“对不起……”
才刚说了3个字,在看清她脸时,我刹时一讶。
女人看见我,脸庞也乍现明显的惊讶。
我们两人长相竟有7分相似!
不仅相貌,就连穿衣风格和气质也相近。
我今天上身穿的是件墨绿色丝绸衬衣,下着同为墨绿色的及膝皮质铅笔裙,脚上配了双蛇纹高跟鞋。而女人穿的是米色雪纺衬衣和一条黑色半身裙,脚踩一双裸色尖头高跟鞋。都是干练中不失女人味的打扮。
同样的棕栗色波浪卷及肩长发,耳钉和项链均是设计简洁的钻饰。若不仔细看,真有种在照镜子的错觉。
许是都觉太过出人意料,一时,我们都立在原地彼此对望着,谁也没有说话。
片刻,还是我先反应过来,礼貌而歉意地对她说:“对不起,我刚回国,不知这条道已经改了,真的很抱歉,你看我们是私了还是进保险?”
女人也回过神,嘴角微挑了挑,下巴微微一扬,看上去挺倨傲的,没搭我腔,低首看了眼钻石腕表,“我没时间进保险,私了吧。”
她口气也极傲的。
女人的举止和态度令我不禁想起3年前的我。
只是在经历了那么多心酸苦痛的事和3年岁月的冲刷,我所有的骄傲和棱角早已被磨平,加之做了母亲的缘故,如今的我不再如当初那般盛气,对待任何人任何事都更为心平气和了。
“好,你看一下,需要多少?”我仍礼貌谦和。
“你看着给吧。”她一副毫不在乎钱的,随即又补了句,“快点,我赶时间。”
原先对她挺感歉意的,却因为她这副对我傲慢轻视的态度,我歉意顿消。
内心冷笑了声,我也不再以礼相待,直起腰杆,下巴扬得高高的,唇瓣挑起冷傲的弧度,“抱歉,我刚想起来忘带钱包了,现在只能进保险。”说着,我慢条斯理地从提包里拿出手机给保险公司打电话。
我气场突然盖过了她数倍,女人显然没料到,愣怔了瞬。
我轻蔑地瞥她眼便不再看她,继续打电话。
这边电话刚接通,一辆黑色轿车驶到了我们车旁停了下来。
我微微诧异,朝车子看去,只见后车窗徐徐落下,一张冷凛俊朗的脸毫无预警的撞进我眼帘。
我身体陡然僵住,手机从手中滑出,啪一声摔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