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景氏还没有到那种需要有人救与危难的地步,他只是想要试探一下她的能力而已,即使没有季筱,他在医院里,一样可以指挥景氏度过这次难关。
看她这幅样子,景墨弦松了口:“景氏的事情,你暂时可以不用管了。”
“嗯。”
季筱答应了一声,起身,就要离开,景墨弦问了一句:“你要去哪儿?”
“去陪随心啊。”
季筱理所当然的说着。
景墨弦伸出了手,将她拉了回来:“别太过分。”
她做什么了?什么过分?
季筱一脸的疑惑。
景墨弦一个用力,忽然将她拽到了自己跟前,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你可以不管景氏,但是,不能不管我。”
他声音低沉,带着醇厚的味道,季筱还没来得及说话,景墨弦的吻就落在了她的唇边。
如一片羽毛轻柔落地一样,景墨弦的吻带着温柔而让人心里发痒的魔力,情不自禁的,季筱勾住了他的脖子。
景墨弦将她紧紧的抱在了自己的胸前,吻变得强烈,一只手也在她的身上游走。
季筱被他亲吻着,居然忘了这里是医院。
所以,当医生进来查房,看到这样让人脸红心跳的场景的时候,略带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听到动静,季筱才从景墨弦的身上起来,她将落在了脸颊边的头发往后边捋了捋,故作淡定的转过了脸。
景墨弦倒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看了季筱一眼,才转过头,看着医生:“这么晚了,还要检查什么?”
医生咳嗽了一声,略带着尴尬的提醒他:“你明天一早,伤口就可以进行第二次处理了,我来提醒你一下。”
医生也算是尽职尽责。
景墨弦淡淡的“嗯”了一声,冲着医生开口:“我知道了,你可以出去了。”
医生看了看倚在床边的季筱,再看看景墨弦,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下:“病人现在腹部上的伤口还没有长好,不适合做剧烈运动。”
说到剧烈运动的时候,医生还特别加重了一个调子。
季筱都像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弄得好像她有多么那啥一样。
等医生出去了,季筱本来想走,景墨弦却拉住了她的胳膊:“你要去哪儿?”
“刚才医生不是说了么,不能做剧烈运动,所以,为了防止你做剧烈运动,我走了。”
说着,季筱就要往外。
景墨弦却加重了力道,将季筱拽了回来:“医生的话,不是什么时候都需要听。”
他眼睛里像是燃烧着火焰,将她抱在了怀中,呼吸在她的脖子上缠绵,带起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而且,我也没有想要做什么剧烈运动,你想了吗?”
季筱看着他眼睛里很明显的坏笑,将连别到了一边,真是,好像不管说什么,自己都是吃亏的。
那索性就不说了。
景墨弦将她抱紧了,一半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刚要睡觉,季筱却开口了:“曾经沧海,巫山非云。”
本来,她并不想问他这两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那两句话就像是搁在自己心上的一块石头一样,不搬开,心里始终沉沉的。
景墨弦的手臂下意识的收缩了一下,“你看见了?”
“嗯。”
既然都说了,也没有什么不能承认。
“当年,你走之后,那个戒指就在那里了,我本来以为,它这辈子都没有机会重见天日了。”
景墨弦声音淡淡的,带着一丝苦涩的味道。
当年,他以为,季筱是会跟他结婚的,所以便准备了那个戒指。
墨芯离开以后,他本来以为,自己的感情世界就已经是死了的,所以,将那枚戒指也就放在了那里,没有再管。
现在,听她提起来,景墨弦的心中居然连半分的微澜都没有了。
墨芯,他到底是放下了。
“你心里,还有墨芯吗?”
夜深沉了,季筱的这句话,在漆黑的夜里异常的清晰,从看到那两句话开始,季筱的心中就像是一直在打着一个结一样,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谁是沧海,谁又是巫山?
抱着她的胳膊,蓦然紧了,景墨弦的呼吸也加重了一些,他的呼吸在她的耳朵边在这个冬夜里,像是唯一的温暖一样,吹得她耳朵痒痒的:“季筱,我跟你说过很多次,墨芯已经走了,再问这些,你不觉得一点意思都没有么?”
女人提起过去的事情,男人一般都会十分反感,景墨弦自认为,在这个问题上,他的耐心已经达到了极限,当然,也是因为这个问题当年曾经伤害过她,所以,从一开始,他才会那么耐心的给她解释一下。
可是,反复提起之后,景墨弦的耐心终于用光了。
而景墨弦不知道,季筱会这么一遍又一遍的问他,是因为,她爱他...
爱情本身自私,容不得半点分心,季筱苦笑了一声,虽然,对自己这个样子也横加鄙视,却无能为力。
她没有在说什么,身体往床边挪了挪,看着窗外的黑沉沉的夜色,闭上了眼睛。
她能感觉到,身后,景墨弦一直都没睡,可是,他也什么都没有再说。
心里放着这么多事情,季筱居然睡着了,梦里光怪陆离,到了早上醒来,却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刚睁开眼睛,季筱就吓了一跳,眼前,是景墨弦放大的脸,直直的盯着她,给她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季筱眨了眨眼睛,才开口:“你干什么?”
景墨弦眉头轻皱,认真的盯着她:“我想了一晚上,既然你如此不放心,从此以后,关于墨芯的东西,事情,全部都丢掉,这样可以了么?”
他以为,自己在乎的是那些东西?
季筱在心里苦笑了一声,女人心似海深,这句话真是没错,连自己都觉得心中像是绕了千千结一样,打都打不开。
“随心该吃饭了,我需要去照顾她了。”
季筱说着,想要翻身起床,景墨弦死死的压住了她:“这样还不够么?”
他眉头紧皱,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想要在她的眼睛里寻找到答案。
季筱抿了抿唇,开口:“关于景墨芯的事情,我以后都不会再提了,行吗?”
她是在心平气和的跟景墨弦说这件事情,可是,他却以为,她还没有放下,景墨弦的眼睛闪现出了一抹痛苦的神色:“我究竟应该怎么做?”
所有的事情,他都可以处理的完美,偏偏感情,他却无能无力。
景墨弦从来都不是情场高手,看着季筱,也莫名的烦躁起来。
季筱胸口也是一阵发闷,提醒他:“昨天,医生跟你说,你今天早上该去做第二次治疗了。”
说着,趁着景墨弦一愣,季筱将他推开了,快速的走出了病房。
其实,他只是一个病人,就算是力气再大,又怎么能拉住她?
说到底,昨天晚上,自己私心里是想要陪着他的罢了。
从病房里出来之后,季筱觉得十分压抑,她跟景墨弦之间,好像又回到了原地,纠结着一个根本没必要纠结的事情。
季筱甚至都开始怪自己多嘴了,如果她不提戒指的事情,也许根本就不会有这一件事情。
她懊恼着,手机响了,季筱漫不经心的接了起来,“喂,谁呀?”
“二嫂,你怎么还没来上班啊?”
是叶嘉楠的声音。
“我跟景墨弦说过了,景氏的事情暂时不用我管了。”
季筱说完,也不等叶嘉楠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她烦着呢。
叶嘉楠愣了愣,将电话打给了景墨弦,这一个更莫名其妙,连接都没接,就直接把他的电话给挂了。
叶嘉楠只好认命的看起了堆叠在自己办公桌上的文件,二哥不是说了,现在主要的目标是培养二嫂吗?怎么变成了虐待自己了?
想不通啊,叶嘉楠叹了口气,对下属的态度也不好了起来,IT部门最近开始研发新的游戏,融入了景氏的元素,将景氏的广告完美的融入了游戏里面。
那款游戏,画面宏大,剧情也是十分不错,最主要的是广告植入的不错,叶嘉楠频频点头,对于一个资深的游戏粉,他看完了之后,几乎立刻就表示通过了这款游戏。
至于景氏的房地产行业,叶嘉楠发愁的看着沈氏一天一天的热火朝天,不禁愁云满面。
二哥病的,真是太不是时候了!
景氏姓景,现在却交给了他一个姓叶的人,景家的人都去了哪儿了!
叶嘉楠将自己手边的文件放到了一边,十分烦躁的抱怨了一句。
景墨弦在医院是没有办法?景墨璃也不见踪迹了。
景江岚忙着销毁绿地涉嫌违规的证据没有时间,景老夫人年纪大了不管事儿了...
叶嘉楠将景家的人一个一个数了过去,发现,还真是没有一个可以来代替自己的...
而他没有想起来的景家的另外一个孙女景芷淇,还是从监狱里面出来了。
监狱外面的空气,都好像是比里面的要清新许多一样,景芷淇出来之后,就迫不及待的呼吸了几口外面的自有空气。
孙静站在她身边,看着她这个样子,默默的叹了口气。
景老夫人沉着脸,看着他们:“跟墨弦从小一起长大,都没有得到墨弦的心,你是怎么教孩子的?”
现在还要她这个老人操心。
孙静赔着笑脸:“妈,是我教的不好。”
现在,无论景老太太说什么都是对的,他们在景家,已经没有一点地位,从景芷淇到了监狱,孙静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行了,既然出来了,就要努力的跟墨弦靠近知道吗?要不是江岚帮忙,你还出不来呢,自己多少也长点脑子吧。”
景老夫人说了景芷淇一顿之后,先行坐车离开了这里。
好像跟景芷淇他们坐在同一辆车子里都觉得不舒服。
孙静答应着,笑着将景老夫人送上了车子。
回头,景芷淇还站在那里,脸上带着呆呆的神色。
“走吧,还愣着干什么?”
孙静说了一声。
景芷淇才走到了孙静跟前,从被警察抓起来到现在,景芷淇就好像是做了一场太长太长的噩梦一样,醒来之后才发现,自己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如今,景墨弦已经知道景谦是他和季筱的儿子,连唯一的筹码都没有了。
“妈妈,我们在景宅,待不下去了...”
景芷淇眼神空洞,十分无力。
孙静谴责她:“你要做一件事情以前,跟我商量一下,不要再自己贸然干傻事了知道吗?”
要不是自己去求景江岚,她还不知道要在监狱里面呆多久。
“嗯,以后我都听你的。”
景芷淇乖乖的点头,能从监狱里出来,都是她最大的幸运了,她实在不敢再奢望什么。
回到景家的时候,正遇上了景江岚,看到他们已经回来了,景江岚看着孙静:“你让我帮忙的事情我已经做到了,记住你自己说的话。”
孙静点了点头:“放心,这件事情,就算刀架在我脖子上了,我也不会说。”
在景家这么多年,她深知这里面的厉害关系,得罪了景江岚的下场,跟得罪景墨弦的下场都是一样的,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根本就惹不起。
景江岚看着她这个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现在,她忙着销毁绿地涉嫌违规的证据,根本也无暇多在乎他们。
景江岚出去之后,孙静总算是松了口气,因为景芷淇的事情,老公早就已经搬出了景宅,甚至跟他们也失去了联系,他们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资格留在景宅了。
然而,现在除了这个地方,他们几乎已经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去了。
回到家里,景芷淇还问了一句:“妈妈,我爸爸呢?”
她在监狱里面的时候,爸爸都没有去看过她。
他们家的生意已经破产,之前,爸爸都是整天躺在屋子里面,现在回来却空荡荡的,景芷淇有些奇怪。
孙静摇了摇头:“你爸爸,已经搬出去了。”
说是景家的大公子,然而,孙静最近才偶然得知,他好像并非是景老夫人亲生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