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针大把洒出如天女散花,袖子一抖,一把匕首滑入掌中,高速旋转。
眸子微抬,锁定一人,匕首化作飞刀瞬间掷出,入腹白光霎时抹着浓浓的血腥,回旋一圈又飞回到了凤莲华的手上。
凤莲华回头朝洛天祁露齿一笑,似在炫耀。
还嫌自己除了脸无用,自己明明很厉害的。
魂刹杀手注意到了凤莲华这一大战力,互使眼色,抽身于暗卫的战斗中,齐攻上来。
“杀!”
杀手一招直捣黄龙贴脸过来,运转内力的内力挤压着空气,发出哧哧的爆裂声,凤莲华足尖一点,跳了起来扑向他,将他压倒在地。
匕首割喉。
可离那喉咙还有半寸距离时,另两名杀手已经扑了过来,一前一后夹击,凤莲华往前翻滚半圈,从两道剑光交叉的瞬间穿过。
一缕青发,眼前飘落。
凤莲华捕捉到出手的空档,三枚银针果断射出,正中他们死穴。
不一会儿,魂刹杀手解决得干干净净。
场上唯有姬流苏和祝融还在打。
强者之间的对决,旁人是插不上手的,只能干看着,贸然进去也只是成了炮灰罢了。
两人势均力敌,凤莲华问:“洛天祁,你说谁会赢?”
“你关心的应是他会不会逃。”洛天祁静静道:“如果他想走,凤苏留不住他。”
“流苏留不住,爷留得住!”
凤莲华鼓了鼓掌,暗卫押出一个女人,那女人蒙着眼,堵着嘴,一身青色的裙子。
计不在多,管用就行。
祝融的软肋是宁青袖,她只用死命的戳他软肋就行。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她也不求祝融相信,她只需要祝融乱了心神就可以。
况且,一个活着的宁青袖可比一个死掉的宁青袖魅力大多了。
祝融还能挪得动步子?
“祝融,爷劝你乖乖束手就擒,不然爷杀了她!”
凤莲华将匕首往“宁青袖”的脖子上一放。
祝融旋身一转,从天空中飞下,脸色难看至极。
凤莲华用匕尖一挑,将“宁青袖”的遮眼布挑开。
“宁青袖”见到祝融,眼睛含泪,连连摇头。
凤莲华勾唇妖娆一笑:“呐,来猜猜,这个是真的还是假的?”
祝融攥紧了拳头。
凤莲华耐心等着他做抉择。
默然片刻,祝融抬头,眸中一片决然:“我可以束手就擒,你把真的宁青袖放了。”
“好啊,爷答应你。”凤莲华将匕首收入袖中,双手负后:“宁青袖该招的都已经招了,对爷也没有什么用处。”
祝融挺直了背脊,目光放在“宁青袖”的身上,带着浓浓的眷恋。
姬流苏拿了镣铐上前,将他的手铐住。
终于抓住了!
凤莲华松了口气,踱步到祝融的面前:“宁青袖她死了,葬在洛水山。爷问你,墨微是不是你派人杀的?”
凤莲华以为祝融会面色阴沉骂她卑鄙,可他没有。
他像是一瞬之间苍老十岁,声音缓慢而晦涩:“谁是墨微?”
“就是死在昼国京都的那个男孩!”
“是!”
凤莲华不再说话,仰了仰头。
手指被人碰了一下,一方手帕塞进她的手里,凤莲华握住,拿手帕掩住眼睛。
“带下去!”洛天祁沉声吩咐。
姬流苏带着祝融走开。
洛天祁冷冷将帕子从她手中抽回来,口吻略差:“不准哭了!”
他就是见不得她为一个手下哭哭啼啼的。
女人还真是水做的,动不动就哭。
凤莲华:“……洛天祁,你懂不懂怜香惜玉。”
哭都不让哭,还能不能好了?
“不懂!”洛天祁看着她一身血迹,嫌恶的皱了皱眉:“离朕远点。”
囧。
凤莲华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就去审人。
以免上次的情况再发生,姬流苏倚在门框上,亲自看守着。
她朝着姬流苏笑眯眯的招手:“嘿,流苏美人,好久不见。”
姬流苏眉目清冷:“凤苏见过阁主。”
凤莲华:“……”
她真是不可爱,一点久违重逢的喜悦都没有。
算了,不理她。
凤莲华跨进房间,一片水蓝色的衣角从眼前飘过,她连忙推开窗追出去,那道水蓝色的身影奇异的消失无踪了。
再回头,地上的祝融双眼紧闭,唇色发紫,伸手一探,没气了。
这一变故真是打得人措手不及。
从她抓到祝融到现在,才多大会儿功夫,祝融竟然又被人灭口了。
她废了这么大功夫凤莲华心情低至极点。
倚着门框的姬流苏听到里面动静,闪身进来,一看这种情景,淡漠的脸上满是震惊。
“莲华,我……”
“爷不怪你。”
凤莲华仔细观察祝融的尸体,面色安详,看来服毒不是被人强迫,而是自愿的。
唉,早知道就不把宁青袖的下落告诉他,多半他还有点求生的欲望。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凤莲华撩了撩衣袍站起身来,从这具尸体上大概是找不到什么线索了。
她大步跨出门槛,望了眼灰蒙蒙的天色,感觉有点难过。
她知道前路艰难,但没想到会有这么难。
强大的敌人数不胜数,每一条线索来之不易,却又那般轻易的被人掐灭。
呼——
凤莲华深深一叹,揉了揉太阳穴,一抹疲倦升上眉宇。
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祝融死了,姬流苏回来了,她留在曜国也没什么意义。
想凭借一个水蓝色的背影查点什么,无异于大海捞针,只能徐徐图之。
凤莲华思索了下,决定去枫国,先将雪魄弄到手。
夏斟的尸毒必须得解。
蔚白也在枫国,凤莲华自然不想洛天祁跟着去,委婉的向洛天祁表达了自己的不方便之后,洛天祁眼皮子都不抬的品了口茶:“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么?”
“能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凤莲华撇撇嘴:“你说你都出来半个多月了吧,回到昼国也要半个月吧,出来一个多月你就不会不放心曜国的江山社稷?”
“有丞相在,怕什么?”洛天祁又品一口:“你去哪儿,朕去哪儿。”
凤莲华苦恼:“那你是铁了心要跟着爷了?”
洛天祁笑看他:“若不然你铁了心跟着朕?”
凤莲华面无表情:“洛天祁,蔚白也在枫国。”
洛天祁面不改色的含笑道:“你把朕当兄长,朕就要担起兄长的责任,所谓长兄如父,你的婚事朕有权插手。”
凤莲华:“……”
所以,她当初是为毛会说出把他当哥哥那种话啊啊啊啊啊啊!
“你想去枫国找他朕不反对,不过朕要跟着一起去。”洛天祁慢悠悠的将茶搁下:“他堂堂圣子又不是见不得人,莫非你怕朕欺负了他去?”
她不怕洛天祁欺负蔚白,但是她怕两人打起来,那时候她站哪一边都是错的!!
不过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凤莲华又不能拒绝,只得闷闷的应道:“好吧,要去就去吧!”
“真是朕的好妹妹!”洛天祁笑着夸赞。
凤莲华郁闷得吐血。
他喵的阴阳怪调的是怎么回事!
不管怎么样,话都说出去了是不能更改了,两人收拾收拾东西启程。
洛天祁那厮竟在马车上问她:“朕给你封个公主头衔?”
这绝逼是故意磕碜她,绝逼是!
明明知道她现在是个男人!
凤莲华患了足足二十天的抑郁症,直到抵达枫国方有好转。
马车在一个叫雪镇的地方停下,因为雪镇在雪山山脚下。
随意挑了个客栈歇下,常公公在点餐,洛天祁在休息,凤莲华眼珠子四处乱瞄,在找人。
“他若在自会出来见你。”洛天祁心中冷笑,自从踏入枫国,凤莲华的眼睛就没放到他身上过了。
她心系于一个叫蔚白的男人。
凤莲华讪讪的笑:“你说的也对,吃饭吃饭。”
“饭菜还没上。”洛天祁眼光一撇,见她双手冻得通红,将她的手握住,揉了揉,责备道:“手怎么这么凉?”
凤莲华不自然的抽了抽,被他握紧,在她掌心呵了两口气,再揉了揉。
直到她的手暖和起来,才将她的手松开,并将狐裘解下来披在她身上。
这一系列事做完,洛天祁这才冷冷开口道:“若他看见了,应该感激我;若他恼你,将一切罪过推给我便是。”
凤莲华再次讪讪。
“何罪之有,洛公子帮我照顾小野猫,自当感激不尽。”
磁性的笑音在耳旁响起,凤莲华还没来得及回过头去看,就被人揽住了肩膀。
洛天祁笑,笑意不达眼底:“蔚公子还真是心胸宽广,通情达理。”
“洛公子谬赞。”蔚白在凤莲华身旁坐下,轻轻啄了凤莲华脸蛋一下,浅浅道:“小野猫,路上雪崩,来得迟了,真是抱歉。”
凤莲华“啊”了声,然后紧张的问道:“雪崩?你受伤了没?”
蔚白轻轻笑:“没事。”
凤莲华突然意识到自己实在太大题小做,简直就像故意秀恩爱,实在不该。
洛天祁就在边上瞧着,她肯定刺激到他了,于是飞快收敛,拿起筷子:“吃饭吃饭。”
凤莲华低头扒饭,谁都不敢看。
蔚白笑意淡了些,他的小野猫这么在乎别的男人的想法,实在是令他不悦啊。
洛天祁则他投来略含挑衅的眼神。
蔚白微微一笑:堂堂洛皇想第三者插足?
洛天祁眼神不屑:凤莲华原本就是朕的。
蔚白剑眉一挑:可她现在是我的。
洛天祁轻哼:你夺走了朕再夺回来何错之有?
蔚白收回视线:各凭本事也无不可,但洛皇一定会输,小野猫喜欢我。
洛天祁眼中闪过冷意:鹿死谁手未可知,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