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笑。“我还不了解你啊,肯定是又做了什么事情了。”
顾辞抿抿唇,嘴里有些苦涩。宝宝心里苦,但宝宝不能说。
说了也没人信。
招手叫人端上一杯牛奶,温温的窝在掌心,很暖。斟酌了一下语句,他干脆的把最近自己做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反正他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章茵的态度也从开始的漫不经心渐渐的严肃起来,全部听完之后基本上已经完全是两个态度了。
牛奶滑入喉间,恩,多少次了还是不喜欢的味道。他有些无奈的笑,放下杯子。
“就是这样?”
“对,就是这样。”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章茵心虚的移开视线,“那要是这么说的话应该,也许,可能是,产前抑郁”
一句话含含糊糊了半天才说出来,话里的可信度有多低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顾辞扯了扯唇角,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本书,干脆的念了起来。
“反正这件事情你也是清楚的,别的我就不说了。”他翻开书,有目的性的就开始念:“产前抑郁是孕妇对于丈夫产生了一些新的不合理的期望,内心的需求没有被满足是,产生心理负面情绪的一种疾病,本质上说也并不能算是疾病。”
“啪叽”合上书。
大眼瞪小眼。
“那,那不是说了吗,对丈夫产生了期望没有被满足。”章茵理直气壮,掩饰性的喝了一口茶,有点苦,但还算过得去。
凉茶入喉,心里也冷静了不少。
“你要理解。”
顾辞叹了口气,整个人靠在沙发上,一只手遮住脸,整个人露出一股子颓败的味道。
“我有什么地方没有做对,有什么地方没有做好,她可以直接告诉我。”他闭着眼睛,有些疲惫的开口,“我觉得我已经很努力了。”
章茵张了张唇,似是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的确是说不出什么花样来,想要维护维护苏落雅,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有能说什么?
顾辞的确是已经做的很多了。
她站起身,靠在他身后的沙发上,叹了口气像是很久很久之前一样轻轻给他按了几下太阳穴,力道舒缓动作熟练仿佛做过千万次。
“我也知道你心里都在想什么。”声音不疾不徐的响起来,在他耳边,像是太阳穴上传来的力道一样,很温柔很舒缓,
顾辞放松下来,低低的应了一声。以前苏落雅出国的那阵子,每天晚上他喝多了回来,也都是章茵解决好事情照例按按。
“我知道你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女人啊,有的时候就是难以捉摸。”她慢慢的说着,不着痕迹的给他灌输苏落雅也是无奈的思想,
顾辞一直没说话,最后睁开眼睛走的时候目光中还有几分疲惫,“算了,她现在也不想看见我。公司的事情也不能永远交给陆旭来处理。”
“他天天抱怨我把他当狗使唤,现在指不定怎么骂我呢。我就去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吧。”他穿好西装打好领带,打理好自己,看上去又是光鲜亮丽的顾总裁。
眼睛里面滴了两滴眼药水,满是红血丝的眼珠子也好受了不少。看看镜子里面的自己,转身出门。
房门轻轻合上,章茵叹了口气看着天花板。水晶吊灯缓缓的旋转着,折射出七彩的光。真漂亮啊。
“顾辞去工作了?”苏落雅动了动眉毛,似乎有些不满,却也没说什么,“我知道了,那我就自己好好养养吧。”
啧。
垂下眼睛一下一下用力的戳着碗里的米饭,好好的白米饭都要被戳成白米饼了。“雅雅,雅雅!”
章茵皱眉,有些忧心忡忡的看着她的脸,“是不是不开心?”顿了顿,试探道,“要不我把顾辞交回来吧?”
人在家里也能好好培养感情。好不容易和好了,不要才几天又是搞出来个什么冷战。
拿起电话,拨号
“别打了。”苏落雅悠悠然,“顾辞工作,也挺忙的。我关心不到他工作上的事情,也要好好的,不能给他添乱啊。”
微笑。
真冷。
章茵搓了搓手臂。
哎。
这两个人,就是倔。
饭后她忧心忡忡的从窗口偷窥外面抱着云朵的人,扯了扯李姐,“你说怎么就不能退让一下呢?顾辞都退让了。”
要说心里没有不满是不可能的,毕竟顾辞是她的孩子,不是苏落雅是她的孩子。亲眼看见自家孩子服软了还是那一副样子,
心里还是不好受。
李姐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当下就笑了笑,“嗐,这也是少爷和少夫人的事情了,我一个下人也不好张口说什么。”
“别这么说。”章茵拍拍她挽着自己的手。现在这个社会上贫富差距的确大,但是佣人和主子之间的阶级观念倒也不强。
虽然说是佣人,但也就相当于是一个公司,上下级而已。何况是李姐这样的,从年轻的时候就跟在她身边,早就在她心里和朋友一样了。
“说吧说吧,你要是有什么想说的,也说说。”她叹了口气,在窗边坐下。
李姐接过身边人递上来的茶壶,给她倒上一杯,茶香袅袅。她脸上也露出几分笑意,“哎,这些事情说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太太,那都是少爷和少夫人的事情了,您操心也没什么意思啊。”
“要我说啊,其实两个人也没有什么谁对谁错的。”她抬起眼睛看了一眼窗外。苏落雅抱着云朵在秋千上坐下了,因着高高隆起的小腹有些艰难,但也还是坐下了。那副神态和怀春的娇俏少女没什么区别。
云朵从她身上跳下来扑花去了,她也不追,笑吟吟的坐在秋千上看着,阳光洒在她脸上,让人不自觉的就想到岁月静好这几个字。
“太太,您看。现在少夫人也很开心,以前那些事情虽然说都过去了吧,但是没有谁心里会完全不介意的。谁的心里没有几道伤疤?少夫人许是因为怀孕,情绪就格外敏感些,少爷某些话可能自己说了不觉着味,少夫人却是上心了当真了在意了。”
章茵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手肘撑着桌子看过去,眉眼也渐渐柔和起来。苏落雅是她看着长大的,也一直喜欢这个孩子,不然也不会当初做主让顾辞和她在一起。
看见她开心,自己心里自然也是开心的。
庭院的铁门外,男人靠在车边,眯着眼睛看着里面的人。铁门的空隙很宽,所以纵使是女人脸上多了几条让人看了不顺眼的黑杠杠,也还是能看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