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眼睛看了一眼顾辞,他面无表情,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
低笑一声,顾钊轻声道,“这也是没想到,我接下来应该要去一趟国外,上次的一幅画得到了赏识,邀请我去”
“是画的雅雅的那副画?”顾辞突然开口,睫毛轻颤,双眸微抬盯着他,“是吗?”
他的目光微微有些冷。
顾钊停顿了一下,舔了舔干涩的唇,“是,虽然说不知道为什么,不过的确是那副画。”
气氛突然有些冷。
像是空气中的温度一下子被强行降低了。
章茵拧起眉毛,看了一眼冷气的发源地,“顾辞。”
他却像是听不见,双眸微抬淡淡的看着顾钊,“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
“是。”他沉默了一下应道,“但是这次我不想。”
顾辞眯了眯眼睛,黑眸冷然,“我不想让雅雅被那么多人看见,上次已经够了,我也已经说过了。”
这是在说什么?
章茵皱眉,没说话,就那么听着他们的对话。
“恩,我知道。”顾钊很干脆的回答,声音温柔和平时一样。
“我有点事情要和你说。”他淡淡道,起身走向书房。
章茵一头雾水的看着这两兄弟,拧着眉毛半天没想明白。顾正泽一直都没有说话,安静的像是个哑巴。
听到这句话才抬起眼睛看了他们一眼,动了动唇,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他们的事情还是自己处理的好。
书房。
顾钊坐在沙发里,掌心熨帖着茶杯,指尖却是冰凉的。
“大哥。”他主动开口,低眸看着手中的牛奶,轻声道,“我一直都觉得你很好,我和你没有可比性。”
“在我和你之间的对比中,我一定是一点悬念都没有的惨败。”
顾辞拧了拧眉毛,渐渐舒展开眉宇,没再说话安静的听着他说。
薄唇抿了一口牛奶,甜甜的味道从喉间融入进去,很舒服。
他停顿了一下,才缓缓开口。
“我从小就不喜欢商业上的事情,也不喜欢勾心斗角的事情。所以商业上的事情我也从来没有接触过。”
“雅雅也是,从小就喜欢你。”
他微微笑着,神色隐隐有些落寞。
顾辞敛眉,指尖轻颤,许久才开口,“所以,你想说什么?”
他的声线一如往常的冷淡,没有感情的浮动,就像是刚刚顾钊说的话根本没在他心中荡起涟漪。
顾钊长出了一口气,“我马上就要走了,在这里看着她,我有点受不了。”
指尖按在心脏的位置,他轻叹,“我知道哥你看着我也不舒服,觊觎自己心爱的人就在身边,怎么看都是个威胁吧?”
“那副画也算是给我留下的念想了,说是去国外办画展,其实也不过是环游世界散散步放松心情。”
“这次在m国办完画展,我也不会回来的。”
顾辞安静的看着他,神色冷淡,半晌才淡淡道,“那就罢了。”
顾钊停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下意识的笑了一声,有些凄楚。
“我先去收拾一下我的东西。”他站起身,脚步微微有些踉跄,逃也似的离开了这方空间。
总感觉连空气都是压抑的。
“顾钊?”一个惊讶的女声响起来,让他身体一僵。
苏落雅皱着眉,盯着他的脸,“你看上去好像不舒服,是怎么了?”
书房的门被推开,男人慢慢的走出来,神色冷淡。目光从他们身上扫过,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顾钊的身体缓缓放松,目光放在苏落雅脸上,轻轻一笑,还是一样的如沐春风。
“我没事。”他轻声道,“大嫂,我明天要走了。”
他的声音轻轻的,像是说着什么无关紧要的类似“今天天气真好”的话。
“哦。”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停顿了三秒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诶?
他刚刚说了什么?是不是说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好像是?要走了?
后知后觉的睁大眼睛,“你要走?去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回来?”
顾钊笑了笑,神色淡淡的,“嗯,我要去m国了,有一个画展邀请我去共同开展。”
“哦,那是好事啊。”苏落雅松了口气,微微一笑,“我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
她跳起来拍了拍他的脑袋,眯着眼睛笑的像是个孩子。
“感觉恍惚之间,我们都这么大了,我对你的印象还是当初的那个小孩子,随便就能摸摸头的那一种。”
顾钊神色有些怅然,敛眉低低的笑了一声,“没关系,我还是和以前一样,你也还是和以前一样。”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呢喃道,“一点变化都没有。”
“啊?”苏落雅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你刚刚说什么?”
“什么都没有。”他微笑,张开双臂,“走之前能抱一下我吗?”
她笑了一下,扑进他怀里,双臂收紧,给了他一个紧紧的拥抱。
他身上有一股薄荷的味道,清清甜甜的,闻起来很舒服的感觉,让人觉得很舒服。
鼻翼微微动了动,她眯起眼睛笑着,“你身上的味道闻起来好舒服呀。”
顾钊无声的收紧手臂,紧紧的抱了一下。抬起双眸,清楚的看见她身后卧室的门轻轻的开了,高大的男人站在阴影里,目光很强烈。
能从那双隐在阴影里的双眸中,看见淡淡的不悦。
唇角微微勾起一个笑意,双臂狠狠的抱紧了一下,很快松开。
“好了,不早了。”唇角勾着浅淡的笑容,他轻声开口,“据说女人的美容觉很重要,大嫂难道都不在意这些的?”
调侃了几句,伸了个懒腰做出一副困倦的样子。
“好了,我要去休息了。明天很早我就要走了,再见了。”
苏落雅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定我下次看见你,就是某本美术杂志或者是电视上。”
“‘美术界冉冉升起的新星’,听上去就很厉害的样子啊。”
她眯着眼睛,笑盈盈的说着这些话。
顾钊停顿了一下,轻笑了一声,“说不定呢,要是你想的话,也许真的有一天能够看见。”
“好了。”终于忍无可忍的男人上前,手臂环上她的腰间,冷眸看着眼前的男人,“不是明天就要走了?早点休息不要误了飞机!”
这就是明显的逐客令了。
顾钊也没再说什么,笑了一下挥挥手就洒脱的转身。
“你凶什么?”苏落雅捏了一把他的手肘,自从发现捏腰间不疼之后,她就开始致力于寻找捏什么地方他最疼这一点。
每一次捏的地方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