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瑶,你当真要嫁给这个人么?”厉飞扬一字一句地问道,颇有种咬牙切齿的味道。
若不是他得知了消息,拼命赶来,路上甚至累死了五匹骏马,只怕过了今日之后,聂瑶就要变成别人的妻子了!
当初明明说的好好的,聂瑶向他告别,说是要向家中禀报两人的事情,让厉飞扬等好消息。可他心中却有些不确定,他的身份,恐怕并不容易被聂家人接受。
但聂瑶将亲人看得很重,无论如何也要告诉他们这件事情,何况她离家一年,确实要回去了。
因此,厉飞扬同意了这件事情,两人约好再见面的日子和地点,便依依不舍的分别了。
可他等来等去,却等来了聂瑶要和别人成亲的消息!这让他无比的愤怒,放下了所有的事情,不顾一切跑来找她。
当着所有人的面,聂瑶缓缓掀开喜帕,露出那张苍白的小脸,脸上甚至还有一道泪痕,“不,我不愿意”
她将态度表明得十分坚决,在场之人皆是面面相觑,堡主更是脸色铁青。
可厉飞扬却瞬间明白了过来,这场婚事她并不是自愿,而是被迫的!那瞬间,他的面上甚至露出了一丝喜意,哪怕在这等场合并不适宜。
“没有人可以逼你做不愿意的事情!”厉飞扬斩钉截铁道,“我带你走!”
“飞龙,你好大的胆子!不要以为你是魔宫的教主,就可以为所欲为了,竟然在我飞鱼堡如此放肆,我警告你,绝不许你轻薄我女儿!”堡主忍无可忍,摔碎了一个茶杯。
厉飞扬今日的行为实在是太过放肆了,原本好端端的一场婚礼,被他这么一闹,全都付诸东流了!
厉飞扬没有说话,这是看在聂瑶的面子上,堡主好歹是她父亲,也就是自己的岳父!在他心里,早就将聂瑶看做是自己的妻子了。
若不然,他生性邪肆,做事情从来凭自己的心意,嘴里从来不留情,手段狠毒,怎么会忍气吞声!
“瑶瑶,我只问你,愿不愿意跟我走?”厉飞扬根本不管其他人的看法,而是一心一意地看着聂瑶。
聂瑶这一段时日以来过得不好,身体又因为药物的原因有些虚弱,此刻眼中盛着泪水,整个人都似乎摇摇欲坠了一般。
厉飞扬看了,更觉心疼,认为自己同意聂瑶回家的决定实在是太错误了!
“我”聂瑶几乎要脱口而出,却被堡主给打断了。
“聂瑶,今日是你与许枫的婚礼!我为了这场婚礼,花费了无数心血,你当真要在婚礼上弃所有亲人于不顾,背负天下的骂名,跟这个大魔头在一起么!”堡主厉声怒斥。
从始至终,许枫都没有露出愤怒的表情,他始终垂着眼,面色淡淡的,看似毫无波澜,可紧紧捏着的双拳却是出卖了他。
任何男人,也没有办法忍受这样的羞辱!
“父亲,您何苦这样逼女儿”聂瑶泪如雨下,由于药物的作用,整个人看上去都十分虚弱,没有平日里的那份骄傲刚强了。
她跟厉飞扬之间,确实是真心相爱的。她原先在江湖上闯荡,到底因为年纪小阅历轻,吃了不少苦,虽然没有性命之忧,却也过得不是那么愉快,惹了不少人,暗地里对她下手。
有一次,她无意之间遇见了厉飞扬,当时她被十来个高手围攻,而厉飞扬偶然经过。若是一般的正派侠士,肯定会出手相救,因为她一个弱女子,被十来个彪形大汉围攻着,怎么也说不过去。
可厉飞扬不,他眼睁睁的瞧着,看着聂瑶对付他们,累得气喘吁吁,最后好不容易摆平了麻烦。
他最后竟然还要嘲讽一句,说道:“没有那个本事,何必学人闯荡江湖。”
厉飞扬看得出来,聂瑶肯定是某个家里娇生惯养出来的千金小姐,身上一派天真气度,不被人盯上都不可能。可她又确确实实身怀本事,一个人便能对付十个成年男子,这证明她的出身并不简单。
由于初遇时的不愉快第一印象,聂瑶一直对此人观感很差,可后来不知道怎么,她竟然接二连三的遇见这个讨厌的男人,两人每每斗嘴,她都被他的毒舌嘲弄得溃不成军。
后来,后来发生了什么呢?
聂瑶记得很清楚,两个人不小心遇见了致命的危险,当时聂瑶很害怕,她觉得自己不应该贸然外出,甚至不跟家里打个招呼,若是堡主知道她不幸遇难,肯定会非常伤心的。
但是,出人意料的是,厉飞扬竟然救了她,冒着生命危险。
那时候,她的心意便悄悄有了变化,两人后来更是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情,感情也渐渐发展到了无法拆散的地步。聂瑶很确定,他就是自己此生想要携手共度的人!
堡主实在是生气到了极点,甚至不惜道:“聂瑶,你今日若敢跟他离开,我们便断绝父女之情!”
这话说得聂瑶面色一变,面容更加哀切。
“瑶瑶,别管他,他没有资格逼你嫁给不喜欢的人,跟我走!”厉飞扬毫不犹豫地道,堡主今日的这番作为让他有些反感,也不管他是不是聂瑶的父亲了,丝毫不给面子。
他从来都不喜欢给别人面子,可今日忍了这么久,也忍不下去了。
聂瑶本就折腾了一天,心力交瘁,如今看到厉飞扬突然出现,又是惊喜。是选择一时的名声,还是选择一辈子的幸福?
她的心中已有了答案。
只见聂瑶缓步走到聂堡主膝下,磕了三个响头,泪盈盈道:“女儿多谢父亲这多年来的养育之恩,特赐叩谢。”
聂堡主满脸的不可置信,聂瑶的这个举动便说明了她的选择。
“你——你当真要跟他走?”聂堡主难以相信地问道,他说那些话,只不过是为了威胁聂瑶,他笃定她不会扔下父母亲族,在自己的婚礼上跟别人私奔!可聂瑶竟然真的背弃这么多年的亲情于不顾!
聂瑶抬起美丽的大眼睛,眼中泪水迷蒙。聂堡主只觉得自己此刻伤了心,可他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又何尝不是伤害了她的心呢?
“瑶瑶,跟我走。”厉飞扬松了一口气,朝着聂瑶温柔地伸出手。
“瑶瑶,你当真——”聂堡主只觉得自己根本快要喘不上气了,愤怒的情绪几乎将他压倒,“为了一个认识不到一年的男人,你就要背弃自己的家族!抛弃自己的父亲!整个飞鱼堡是如何抚育你长大的,你小时候无论要什么,哪怕是天上的月亮,我也愿意尽量替你摘来,可你竟然不思报答,就这样败坏家族的名声,跟一个大魔头私奔!”
聂堡主愤怒之下,说话也是毫不留情。
这话反而坚定了聂瑶的心思,又或许是出于赌气的想法,她一字一句地道:“父母养育之恩,我恐怕是没办法报答了!”
听见这句话,厉飞扬已经是长臂一捞,将她搂入了自己怀里。
“瑶瑶,我们走吧,不要管这些人了。”厉飞扬语气温柔,浑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么的惊世骇俗。
在婚礼当场,他搂抱着别人的新娘,置新郎官于何地?
他素来为所欲为惯了,今日看上聂瑶的面子上,陪这些人胡闹了这么久,已经是极限了。
可是满堂宾客,他过来抢亲,浑然是不将众人放在眼里,别人自然是恼怒。
“好,好,聂瑶,你今日若是跟他走了,从此往后,不要说自己是聂家的人,我也与你再无半点关系!”聂堡主怒极反笑,只觉得喉间腥甜。
他这会儿说话说得越狠,实际上是越不希望聂瑶离开的,他从小对待这个女儿如同珍宝,怎么舍得与她断绝关系?只有这样,她做出了这种选择后,才会伤心愤怒。
可是聂瑶,竟然是最后看了聂堡主一眼,缓缓地离开了大殿,头也未回。
聂堡主眼睁睁看着女儿离开的背影,目次欲裂,一时难以忍受,竟是吐出了一口鲜血。
“堡主!堡主!”众人纷纷惊呼。
可是这个时候的聂瑶,已经是离开了大殿,并不知道聂堡主气急攻心,竟是当众吐血。她被厉飞扬搂在怀里,温存地呵护着,心中痛难自抑。
她也是如此地依恋着自己的家,她从小在飞鱼堡里长大,又跟堡主父女感情极好,发生了今天这样的事情,她的心中也在滴血
大殿内,许枫是脸色最难看的人了,众人都围在堡主身边,不断地惊呼着,可他始终没有出声,眼神已经从方才的欣喜,变为极致的仇恨!
这样大起大落之间,无论是谁,都无法忍受。
聂瑶跟随着厉飞扬离去,厉飞扬想要带她到魔宫中去,让她成为自己的教主夫人。可聂瑶却有些犹豫,她并不愿意如此高调,而且,她从小接受的教育,让她没有办法这样自如地融入到魔宫的生活。
厉飞扬无奈之下,只好安排聂瑶去了他的别庄中生活。
可发生了那天的事情后,又与飞鱼堡断绝了一切联系,聂瑶始终显得有些闷闷不乐,无论厉飞扬如何取悦于她,也很难在她脸上看见一丝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