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置于膝盖上的双手紧紧握起,她抬起头下意识看向那厉湫。
恰好男人沉若幽潭般的双眸落在了自己身上。
女人黑色棒球帽下,惨白的小脸,眼里满是慌乱无措,一点不落的系数进了他的眼里。
厉湫薄唇轻掀。
正如裴沉童所说的。
能用一个女人来解决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何乐而不为呢。
那一瞬间,苏桐有种浑身仿若置于冰窖之中的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这一刻是她这么久以来最难受,最想逃的一次。
就算是昨晚,她上了厉湫的床都没有这一次来的这么难受。
甚至在厉湫微动唇瓣似是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她已经做好准备,破门而逃了。
管他的什么任务,管他的什么卧底。
她才不愿被那老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只是,她的脚才刚刚挪动了下,那头陈晓兰已经一脸幽怨的抱住了林老五的脖颈。
那甜腻腻的声音,已经在他们耳畔响起。
“林哥,您有一个我还不乐意了吗?昂?”
陈晓兰撒娇的模样,恰到好处的戳到林老五的心窝子上了。
乐呵呵的往她臀上一掐,暧昧的揉搓起来。
“哈哈,好好,就你小妞嘴巴子怪甜的。”说话间,他还抬起另外一只手捏了捏她的鼻尖,而后才再度看向厉湫:“湫爷啊,您这带来的美人儿实在是戳我的心窝子,看在美人儿的面子上,两百万就两百万吧,但是先说好,这小美人你可得送给我啊。”
厉湫的目光始终沉沉的放在角落里的苏桐身上,以至于林老五再说些什么,他都不曾注意。
他亲眼看着这女人从前一刻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好像他开口答应了,她就会原地死在他们面前似得。
再到陈晓兰说完话后,沉沉的松了口气,拉了拉自己的帽檐靠在沙发上。
脸颊因为憋气而鼓起,就像是金鱼似得。
那张小嘴微微嘟起,明明没上口红,却红的非常自然。
坐在他旁边的裴沉颐见他出神的盯着那女人,忍不住伸手碰了他一下。
“湫爷。”
“嗯?”
收回神的男人,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淡笑。
裴沉颐将林老五的话又重新叙述了一遍。
“这都好说,既然喜欢,我自然是没有夺人所爱的癖好。只是我们要的货……”
既然厉湫爽快,林老五自然不能在表现的扭扭捏捏的。
他再度伸出自己的三根短胖手指,在他们面前比划了下。
“三天后,码头上,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这人好说话。”
“好。”
……
简单的会谈过后,厉湫等人便起身准备离开。
苏桐默默的将他们的交易地点和时间统统记下,只准备着什么时候偷偷将这个消息报告给局里的上级。
二十斤的毒品,十五年以上的牢狱生活,也够他受得了。
她默默将这件事情记在心里,以至于走路的时候前头的几人都停下了,她都没发觉。
垂着脑袋,一头撞向男人结实的后背。
头顶的帽子随之落在了脚边。
苏桐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一步。
厉湫正准备弯腰上车的动作倏地一顿,缓缓回过身来看向她。
明灭昏暗的灯光下,女人惊慌失措的模样就像一只迷了路的麋鹿横冲直撞、
她的模样实实在在是取悦了他。
男人不怒反笑,薄唇轻掀:“你叫什么?”
苏桐愣愣的看着面前比自己高出一个头还不止的男人,紧张到光顾着吞口水。
要不是一旁的裴沉童伸手拉了下她的袖子,她恐怕都不记得要说话了。
女人慌忙别开目光:“苏桐。”
“苏同?哪个同?”
“梧桐的桐。”
她的头发许久不剪,已经长到锁骨那儿了。
夜晚的风恰好抚过,吹乱了她的头发。
苏桐赶紧伸手将自己被风吹乱了的头发别到耳后。
男人点点头,没在多说什么,弯腰上车去。
裴沉童从后面上来,沉沉的看她一眼,目光里带着几许别有深意的感觉。
苏桐抿了抿唇,站在车外,任凭凉风将自己心底里那一抹纷扰的思绪吹散了后者才弯腰上车去。
车子行驶了一段路后,停在苏桐所住的老旧居民楼外。
她朝车上的人道了声谢后,一直目送了车子离开,这才转身回家。
……
苏桐坐在家里,一直等到凌晨三四点左右,这才从家里的一个用小锁锁着的小箱子里取出一个手机。
这手机平日,她绝不会轻易开机,除非是用来联系父母或者,和上级联系的时候才会开机。
她特意寻了个夜深人静的时候,编辑一条短信发出去。
裴沉童自从那天晚上在会所见过他之后,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苏桐后面两天照常到酒吧上班,可越是到交易时间,她越是着急。
裴沉童不来找自己,她就没办法跟着一块去码头了啊。
结果,第二天晚上,她站在吧台后面擦酒杯的时候,不经意间听见身旁几名服务员站在一块聊天说话。
原本苏桐还认认真真的茶杯子,可在听见她们聊天对象时,当即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偷摸着听了起来。
“你知道吗,前几天被带走的陈晓兰,听说前些天死了。”
“死了?怎么可能。”
“我也吓到了,但是这件事我也是听翔哥说的,翔哥说的话总不能有假吧。”
她们口中的翔哥是酒吧的负责人,全名张翔。
张翔也是这间酒吧表面上的法人,像厉湫这样的大佬,平日里可不会经常来酒吧。
而且偶尔要是碰到来例寻的警察来做检查,也全都是由张翔出面的。
就苏桐知道的,这件酒吧其实变相的也是提供给那些瘾君子使用的地方。
几乎从厉湫手中拿回来的那些毒品,也全都是由这间酒吧里散发出去的。
眼下听见,他们提到陈晓兰去世的消息,苏桐心里本能的一紧。
“而且啊,我听说,是陈晓兰自己倒霉,碰上了个不能人道的,喜欢SM的老男人,结果被玩死在床上了。”
“我的天呐,这陈晓兰也是够倒霉的啊。”
“可不是倒霉,好好的人就这么没了,她的爹妈也是连哭都没地方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