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骁的一通发泄后,便抽身进了浴室。
沈南烟如同破布偶一般躺在床铺上一动不动。
她翻过身子,扯过穿上的被子将自己赤裸的身体包裹起来,双眼空洞洞的。
眼睛憋红了一圈却始终在没有眼泪落下来,身上那处火辣辣的疼。
浴室的水声哗啦啦的响了好久。
半响后,男人围着浴巾拉开浴室门走了出来。
他径直朝床铺方向走来,女人依旧瑟缩在床上,连一个眼神都不想给与他。
“我抱你去清理一下。”
他的触碰,女人避如蛇蝎。
被他碰到的地方,她头一次生出了恶心甚至厌恶的感觉。
“不要碰我。”
出口的声音沙哑难当,她自己都快不认得自己的声音了。
男人眉头轻皱。
不理会她的反抗,掀开身上的被子。
入目的皮肤带着欢爱后留下的粗暴的痕迹,手臂上、身上、大腿上满是。
眼中生出几许愧疚的神色,他还是伸出手将她抱进浴室。
沈南烟自知反抗并没有什么用,索性便任由他摆布。
浴缸里有他一早放好的热水。
疲惫的身子浸进热水里,仿佛全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了。
身子下沉时,脖子上的伤口未作处理,热水浸过伤口时疼的她直皱眉头。
不由的坐直了身子。
男人赤裸着上半身,将手伸进水里,大有一种准备帮她清洗身子的感觉。
沈南烟在他触碰到自己身子时,抬手制止了他。
“就当我求求你,你出去行不行,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刚刚因为她一直侧着身子跟头发遮挡的缘故,所以男人并没有注意到她脖子上的伤口。
这会儿少了头发的遮挡,那条不深不浅的痕迹骤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秦骁抬手将她脖子上的头发捋到一侧,粗粝的指腹轻轻扫过她的脖颈处,眼中更是带着几许晦暗不明的神色。
“怎么回事。”
女人并不想回答,抬手便将他的手挥开。
水下的身子紧紧缩成一团。
“你出去。”
她现在真的不想看见她。
男人却霸道的坐到浴缸边缘,由高至低的望着她。
沈南烟就像是跟他杠上了似得,他不走,自己也不动。
白皙额皮肤在温热的水中慢慢变红,有一股白里透红的晶莹感。
最终,秦骁还是离开了浴室,独留她一人。
但片刻后,他又拿着一套睡衣从外面走进来,好不容易放下的神经再度被绷起。
男人放下衣服后又离开了。
浴室里彻底没了旁人后,沈南烟这才舒展了身子,重重长吁一口气。
小腹坠坠的感觉让她皱了下眉头。
快速冲洗了下身子,擦身子的时候纸巾上却多了一抹殷红。
沈南烟默默叹息一声,她的大姨妈都紊乱了。
在浴室的柜子里找了一片卫生巾给自己垫上,这才出了浴室。
房间里空荡荡的,并没有看见那男人的身影。
她扯过一件长袖外套套上,去找自己的包跟手机时,却并没有看见二者的身影。
她记得刚刚被秦骁带上来的时候包被她丢在房间里了,怎么眼下却怎么也找不到。
红唇紧紧抿着,看了一眼这房间,捎带怒气的转身离去。
找不到算了。
呆在这间屋子里脑海里便会涌出那些乌七八糟的记忆。
她宁愿去别的房间呆着。
——
秦骁换了衣服下楼边去找了石姐询问今天的事情。
当他得知,沈南烟见陆时帧来,为了跟他走甚至不惜伤害自己时,他的眉头深深的拧起。
原来她脖子上的那道伤疤就是这么来的。
她当真是为了离开秦庄甚至不惜伤害自己啊。
男人颦着眉头。
“你把带着医药箱上去给她的伤口处理一下吧。”
“是,先生。”
石姐领了医药箱上楼去,却并没有在主卧里看见沈南烟的影子,当即又去三楼敲了客房的门。
此时的沈南烟正坐在床边愣愣出神,她的手机跟包不知道去哪儿了。
没了能打发时间的东西,她这会儿正无聊的坐在床边发呆。
石姐敲门进来的时候,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夫人。”
“石姐……”
女人的目光得以聚焦,看向门口的石姐,可一点儿兴趣都抬不起。
“先生让我上来帮您把伤口处理下。”
“嗯……”
沈南烟木讷的点点头,拉开衣服上的扣子将脖子上的伤露出来。
上面的伤口已经结痂了,细嫩的皮肤上一道略显狰狞的伤痕当看着着实令人心疼。
“夫人,先生他……”
“石姐,我不想听。”
石姐刚想与她说起秦骁,就被女人出声打断。
她这会儿一点儿也不想听她提起秦骁。
石姐抿了抿唇瓣,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简单的消毒清洗了下伤口,用药膏给她涂在伤口上,夏天也没用纱布贴着,怕会溃疡。
沈南烟全程保持着一个表情,任凭石姐动作。
石姐看着她的模样,心里都十分不好受。
沈南烟刚来秦庄那段时间,那可是很爱笑的一个女孩子啊;可如今脸上竟一点儿多余的表情都没了。
这是得受了多大的刺激,才会变成这样啊。
“夫人,您想吃些什么?我去帮您做。”
她摇摇头,不想吃。
“夫人您这样不行啊,瞧瞧您这都瘦了多少了。”
石姐苦口婆心的劝着她,但是奈何沈南烟始终都是那一脸怏怏的模样对什么也抬不起兴趣。
“石姐,你的手机能借我打个电话吗?”
“这……”
见她一脸为难的模样,不用再多说什么,沈南烟自己心里其实也明白了。
她的手机看样子是被秦骁拿走了。
他不仅要据着自己的人生自由,甚至,还不让她跟外界联系。
这男人到底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颓废的放下手臂,转身拉开被子躺了进去。
石姐也没在多说什么,带着医药箱离开房间。
另一边,秦骁正准备去书房的时候恰巧看见石姐一脸担忧的从楼上下来。
“她怎样了?”
“夫人呆呆的有些不爱说话,她问我要手机,我没给。”
“嗯,知道了。”
语毕,男人转身便进了书房。
书桌上摆着一个女士挎包,里面还放着她的手机跟一些证件。
男人拉开抽屉从里面找了一包香烟出来,站在窗口边点燃。
徐徐的烟雾萦绕了他的视线,晦暗不明的目光里,满是令人看不清的神色。
手里的烟燃尽后,他掐灭丢弃,在重新点燃……
一下午的时间,男人在书房里不知抽了多少根香烟。
一直到口袋里的手机响起,这才打断了他的思绪。
男人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陈天明来的电话,点开接起。
“喂。”
“秦总,有位先生想见你。”
“没空不见。”
“那位先生自称姓秦,与您是旧相识。”
秦骁想也不想的便拒绝了。
却不想陈天明接下来的话,让他眯起了眼眸,难得带上了一丝危险的神色。
“人在哪儿。”
“公司。”
“等着。”
“是。”
男人挂断电话后,抽回视线。
目光汇聚到桌面上那些东西时,一股脑的全都放到了书房抽屉里。
——
沈南烟躺在客房的大床上,小腹下总是一股闷闷的难受劲儿。
以前她来大姨妈的时候不会这样疼的,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因为肚子疼的,脸色微微有些泛白。
上卫生间的时候,卫生巾上干干净净的什么东西也没有。
沈南烟皱皱眉,拉上裤子回房间继续躺着。
晚上石姐煮好了饭菜给她端进来。
她草草吃了两口又没了兴趣。
佣人上来拿盘子的时候,看了一眼碗里还剩下大半的食物,一副无奈的摇了摇头。
秦骁接连好几天没有回秦庄。
沈南烟即便有心想跟他谈,他人也都不知道去了哪儿。
这些日子里,她偶尔会从房间里出来,但也只是去后院的小洋伞下坐了坐。
其余的更多时间,都是呆在房间里发着呆。
一个人被困着久了,哪儿也去不了,就连最基本的通讯都无法跟外界联系上。
她觉得自己情绪上好像都出现了毛病。
这日,秦庄来了几个人。
言祁带着顾绯烟跟沈谦树来了秦庄。
沈谦树骤然看见自己女儿消瘦了许多的模样心中自然是心疼无比的。
沈南烟看见父亲心中酸酸涩涩的,明明有很多话想跟他说,可到了嘴边又一时语塞说不上话来。
顾绯烟依旧是那一副什么都与自己无关的模样,看见沈南烟的时候表情依旧没有好到哪里去。
言祁送他们父女两来后,便离开了秦庄,只说让沈谦树这边结束了以后,打他电话再来接他们。
沈谦树颔首答应。
石姐给他们上了茶水。
说实在话,她还是不喜欢顾绯烟。
但还是考虑到她是孕妇的身份,给她上了牛奶,毕竟她也知道怀孕的人不能喝茶。
沈南烟坐在沈谦树的旁边,扯开嘴角的笑容问道:“爸,你今天怎么来了?”
“带着绯烟过来跟你说道歉来的。”
女人皱起细软的眉头,一时间并没有反应过来沈谦树口中的道歉是什么意思。
紧接着她就看见谁沈谦树拉了拉顾绯烟的手,示意她赶紧开口。
顾绯烟不情不愿的,略带埋怨的目光扫过沈谦树。
最后落在沈南烟的身上,讷讷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沈南烟被他们突如其来的举动搞晕了,完全不知道这是个怎么回事。
“爸,你让绯烟跟我道什么歉,我怎么有些看不明白了。”
“绯烟在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麻烦你跟秦骁太多了,还给你们弄了那么多麻烦。”
女人垂了垂眼眸,没有说话。
有些事情不是说道歉或者怎样就有用的。
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她无法再去逃避那些事情,只能由自己一个人扛着。
“没必要的,毕竟……”
“南烟,我有些话想跟你谈。”
女人的话说了一半,被她突然打断。
沈南烟抬眸看她,又看了看沈谦树,最后点点头。
顾绯烟看了父亲一眼,率先朝院子里走去。
沈南烟跟在她身后,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走出去。
……
两姐妹一前一后的走在后院的草坪上。
沈南烟趿着拖鞋,白嫩的脚丫子被青葱的草地扎着微微有些痒痒。
面前的顾绯烟并没有走的很快,两人一前一后不过隔着半米远的距离。
秦庄后院非常大,平日里沈南烟就只是走出别墅外面坐一坐,这后面的风景说实在她并没有怎么观赏过。
后院里有一片小花圃,平日里常有佣人来这里做打理。
花圃前面便是一处小池塘,里面还养了不少的金鱼。
池塘旁边有一个小亭子,顾绯烟直接走进了那个小亭子,寻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
沈南烟看着地上那片小池塘,说实在心里微微有些发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