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总有些科学无法解释的事,就那样几步之后船就能启动了。
老婆婆下船时还说了句:“你们运气好,今天是地藏王菩萨生日,不然船估计也翻了。”
好吧,今天是农历七月三十。
我母亲很信那些,说好听点就是信佛也信道。我受其影响颇深,只不过船上的事远远还没结束,迟早渡轮会翻船。
一连串的事情,让我迫不及待的想快点离开老家,好在暑假就完了。
久别胜新婚,这是一句最真切的名言。两个月不见肯定是过分亲热,理所应当。
它也可以适用于亲情,新婚二字当然不恰当,我说的是感情。
但它不适用于友情,友情还是需要时常联系的。常说真正的兄弟不需要常常联系,只需要见面一个眼神一个拥抱就够了。扯淡,虚幻的表面功夫而已。
我在公交车上遇到一个初中同学,初中时关系特别好,吃饭睡觉都是形影不离。
也一起做过很多龌龊的事。比如,帮对方去女厕所要纸巾。又比如大半夜一起去女生宿舍偷内衣内裤,当红旗升上旗杆。还忘了降下来,第二天的场景可想而知。
可时隔多年再碰面,显得是那么生疏,都能看出对方在努力的去找话题,最终还是尬聊。
大学同学就不一样了,初始时就是三观已初定了,有良好的交际常识,现实点的人会当成一个过客。
我很不喜欢去学校,特别是宿舍,因为除了我之外宿舍另外三人染上了玩果子的习惯。
班上三十七个人,就我们四个男生,其他全是女生。按道理来说,我应该很快乐,可是一点都不快乐。
章玥知道我班上女孩多,包括我们系都是。所以经常检查我手机,检查的特别详细。
其实她不用那么怀疑,我经常开玩笑说:我连你都满足不了,哪有力气去找别人。
最大的原因是有一门人体写生的课程。
大一时有门人体素描的课程来点精绘画基础,刚开始是五十元请老人做模特。人体素描这种事,刚开始我们是向往的。知道画男性会穿条内裤,而女性则不存在,是我们向往的对象。
可当你去画一个老奶奶时,那就真是无酒自醉了。
有点亵渎老人家的感觉,而且也不好画。人体素描、头像素描都是胖的比瘦的好画,年轻人比老年人好画。
褶皱少,暗面少,过渡也就少。
其实真正的理由是我们想画少女,女生估计就想画少男了。
后来教导的脑袋终于开窍了,换上了少男少女。班费也涨了,因为少男少女是人均一百一次,那时一元钱能买八个煎包。
再后来,班上有女生说把钱给外人赚还不如给自己班上的,因为前面有几个模特是其他系的学生。
班上女生多,所以经常画女生,刚开始还兴致勃勃,后来开始旷课都不想画了。
审美疲劳适用形容很多东西,我们四个男生常唠叨:“课程怎么还不完,再画下去想做和尚了。”老实说,刚开始时身体还常常起反应,后来是完全没反应,甚至有时对章玥都没反应,我都担心把自己性取向都画变了。
化工系男生多,有的甚至班上全是男生,他们很羡慕我们。可我们也有自己的苦楚,无论篮球还是足球都组不了一个队,竞技游戏也好网游也罢,总是少人,力气活当然也总是男生做。
学校生活无趣,好在城中村的生活越来越热闹了,越来越多高中的哥们来这里租房子。如王典、肖文等,也还有一些女同学。
大三的学习是紧张的,也是无聊的。学的是动画设计,也会一些广告设计的软件。看着王典自己开店卖首饰,肖文已经开始上班等人的冲击,我也闲不住了。
奈何那时动画市场太小,加上自己设计软件功底太差,找不到。于是从广告设计的工作入手,也还是不行。
章玥说:“我有同学说首都有个培训机构,学半年比大学四年学的都多。”
我问:“半年不好请假,何况我去半年那你呢?一个人住这里不怕?”
“退房子呗,我去学校住。”这个话她自己说的声线都低。超过两年的同居生活,早已习惯了对方的生活,我想她内心是抗拒我去的。
何况,这一屋子的东西,放哪里?放一个朋友那里肯定不行,分开放估计就没了。
租房子的几年,总搬过几次,东西肯定是搬一次多一次。
最后商量出一个结论,不去学动画三维的软件,反正学了暂时也没市场。去学一个月的广告高级班,刚好只有一个月的课程。
我跟家里商量,最初他们是反对的,因为我还没出过省,何况一个人。首都有几个亲人在做生意,父母打过招呼后才同意。
系主任是个年轻博士后,还是个爱穿着打扮的年轻女性,我们宿舍四人请她吃过几次宵夜。一番沟通后,她也同意了。
如此这般,决定了国庆假期后北上的行程。
我最不放心的就是章玥,她的宿舍跟我的情况一样,其他三人都是省城本土人,双休时都会回家。她肯定得回租房住,可租房章玥一个人也怕,因为有小偷。
最后跟田力的女友吕莎商量了下,双休让她来陪章玥,或是章玥自己邀请同学来陪她。
十月的首都早上已经很有凉意了,我没找亲戚接我,而是找了在这里实习的一个高中兄弟,何文。
很感动的,我早上七点到,他六点半就到了。他住蓟门桥,离西站还有点距离。
何文带我就在西站吃了碗牛肉面,二十八元。我去,首都就是首都,一碗牛肉面两片薄薄的牛肉、一片小白菜就二十八。
接着他送我到西平庄,陪着我报名买生活用具,忙到下午请我吃了饭喝了酒才走。并说周日再来找我,带我在首都四处逛逛,陪我报名时他知道我只有周日才休息。
培训机构的教学楼在一个别墅群后面,而寝室在教学楼五公里之外。
只有一路公交车路过,间隔时间还挺长,这让我又体验到了过去很久的高中生活。
每天六点起来,洗漱匆忙买点吃的,在路上边走边吃。中午因为附近没有餐馆,只能泡面,也可以跑回寝室附近去吃。
寝室附近的餐馆很多,川菜湘菜都有。只是出来的菜根本就不辣,千叮万嘱的说炒辣点,结果还是不辣。
大老远一去一回去吃自己不顺口的,我宁可吃泡面。
教学楼一楼后面是亭子,有供人坐下吃饭抽烟的桌子。亭子旁边有很高的金属网状围栏,围栏的那一边就是别墅群。
亭子里吃饭的都是泡面哥,我也是哥。我不清楚他们内心是怎么样的,我一个本就不喜欢吃泡面的人心里挺扭曲的。
围栏那边有几条被拴住的狗,金毛、罗威纳、二哈、拉布拉多等都有。它们的碗里几乎都是蒸肉,还是纯瘦肉。反正我没看见狗粮,也不知道那时候有没有狗粮这种东西。
我他X天天吃泡面,狗狗却餐餐是瘦肉,它还不吃,气人不?
不得不说社会的贫富差距挺大的,哪怕现在也是,或许有人家里存款几百万觉得不错了,人上人了。可在真正有钱眼里,他还是贫民。
课堂里挺有趣的,小至有十四五岁的,大至六十多岁的人都有,问答式电脑教学。
寝室里也挺有趣的,上下铺八个人,几乎是四面八方的人都有了。
我以为北方人不怕冷,南方人不怕热。结果在晚上看到东北人穿着袄子,云南人穿着短袖,我的三观就懵逼了。
一周以后,混熟之后才晓得,云南的那家伙来时没带厚衣服。
并非所有人中午都吃泡面,南方人大都还是喜欢吃米饭的,所以中午放学的一个半小时还是有很多人回寝室附近去吃。
我也是,泡面吃两餐就得吃饭了。
路上被四个中年大汉拦住,吓我一跳。其中一个人说没钱吃饭了,让我行行好给点钱买吃的。
他大爷的,这种人在WH我也常见,有时我会给,可这几个完全一副不给不让走的样子。我问要多少才能吃饭。
“至少两三百?我们还得要买车票回老家。”
这尼玛不就是逼钱吗?
“那没有,我还天天吃泡面呢。”虽然有点慌,但还是得硬气的回答。
想走,他们拦着,还是那句“行行好”。
这时旁边寝室经常一起玩吉他的两个东北校友经过:“妘夕,什么事,走吧,吃饭去。”拉着我就走。
四个人没再拦着,两个一米九左右的,他们不敢。
这个培训学校靠近五环了,那时的五环不比现在。许多外地人就喜欢在郊区仗着人多讨钱,两个东北兄弟有次还跟讨钱的打起来了。
其中一个东北哥们给了我一把有刀套的小匕首说:“送你了,下次碰到直接亮刀然后走人,他们不敢拦。”
我没客气,收下了,晚上请他两下馆子吃了一顿饭。
这件事,再一次刷新我的三观。以为很美好的地方不一定美好,我们所以为的其实经常不是我们以为的。
当然,文明是进步的,许多事也在跟着进步。我想现在的西平庄不会出现那种事了,我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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