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若曦轻轻点头,“嗯,我命大。”
“您不知道,您走后时间不长,冷少也冲出去了……”小张可不能放过这个让两个人感情进一步的机会。
“早上,冷少就是特意出来看您上班的。”
“嗯?”程若曦挑眉,车窗降下点,“特意……看我?”
“对啊,冷少每天都是……”
程若曦难得有了好心情,这几天一直围绕在自己身上的怨气竟然也消失了。
她挑眉,抬手摘下了墨镜,“小张,你说的是真的?”
小张呵呵的笑着,“那是当然了,冷少对程总那是……”
“那是什么?”程若曦手里的墨镜点了点车床,看小张的眼神多了几分压迫感。
“情……比金坚。”小张可是抖着胆子把话说完的,程若曦抿嘴,缓缓升上了车窗。
小张可是分明看到了程若曦笑了啊,看来冷少可不是单相思。
这分明就是,郎有情,妾有意。
程若曦先去洗了个澡,肚子上红通通的勒痕看起来就足够触目惊心。
她忍着疼冲了个澡,换上舒适的睡衣,拿出袋子里的药,抹在肚子上清清凉凉的竟然很舒服。
桌子上的手机安静,程若曦端了杯热水站在窗前,回想起今天的经历,唇角抑制不住的往上扬。
都是虚张声势啊,冷恕那么沉稳的人,也有犯错的时候啊。
到底不是演技派,程若曦正自顾自的开心,手机恰时的响了起来。
“宋医生?”
“夫……咳,程小姐,你上次让我化验的药……您方便来一趟吗?”
挂了电话,程若曦心里像是有颗大石头压的她根本喘不上来气。
心里的不安犹如一张网渐渐的把她整个人压住,困住,程若曦下楼时,一不小心扯的伤口疼。
医院已经下班了,只有楼道里的灯和宋哲元屋里的灯还亮着。
桌子上的小容器里正放着那两颗白色的药丸,程若曦敲门,宋哲元抬眸,眼神严肃。
“宋医生,情况……不太好吗?”程若曦眉毛自然而然的拧紧,手指缓缓握紧了手提包。
“你先告诉我,这个药是谁的?”宋哲元视线紧逼程若曦,不让她有退后的想法,“是……冷少?”
“不是。”
宋哲元猜想过是不是冷恕,不过冷恕的身体状况,他是最熟悉的那个。
但是这个人,对程若曦来说也足够的重要,“是谁,恐怕我不能告诉你,我必须保证她的隐私安全。”
“得……”宋哲元扔了手里的笔,“程小姐,据目前这个情况看,她的安全……可能不能保证了。”
程若曦就算有心里准备,可话从宋哲元嘴里出来,她还是有些紧张。
“很严重的病?”
“癌症,你说严重不严重。”
程若曦的脑袋猛地嗡了一声,癌症。她脑袋里想起的都是牧生那张苍白的脸,她消瘦的样子。
从医院出来,程若曦的腿就软了,还好跟着下楼的宋哲元扶住她,“程小姐。”
“我没事。”
宋哲元摇摇头,“我送你回家吧。”
程若曦没拒绝,她是真的没有力气,以前的经历仿佛在昨日,她和牧生的相处仿佛也在昨日。
那个气势很强又很不一般的女人,她看人的时候总是一副温润的样子,触及到自己的人,便是绵里藏刀。
牧生对程若曦来说,是长辈更是恩人。如果没有牧生,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走接下来的路,也不知道再那个时候,应该怎么走。
程若曦没有立刻去牧生家里,而是上了楼。
夜里十二点,外边的喧嚣声渐渐安静下来。程若曦身上的外套还没脱,手一拉开门,被屋里的热气熏的眼睛痛。
程若曦双手抱着膝盖,从门板上缓缓滑落。
屋里没开灯,漆黑一片,却是程若曦现在唯一的安全感。
没有哭,她只是难过,也抱着一丝希望,牧生人这么好,一定会没事。
成铭接到程若曦的电话时,刚洗完澡准备上床睡觉,“若曦?怎么了?不舒服?”
电话另一头的程若曦安安静静的不言不语,成铭蹙眉,小声的叫了一声,“若曦?”
“成哥。”
小小的声音透过听筒,听起来那么的无力和无助,嗓子像是被沙石磨过一般,听的成铭心疼。
“若曦,怎么了?”连语气都变得紧张,仿佛程若曦说出一个不好,成铭就能立刻飞回去。
“你是不是也知道,知道……牧姐的事。”
电话那头,突然就没了声音,程若曦冷笑一声,“你怎么能这么残忍,你们怎么能这么过分,为什么要把我一个人蒙在鼓里,她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人。”
噼里啪啦的声嘶力竭,堵的成铭无话可说。他懂她的感同身受,好几次成铭都想把这件事告诉程若曦,却又和牧生有合约限制。
被蒙在鼓里的程若曦,现在悲痛的程若曦,全都让成铭后悔了,当初他就该把那合约撕了也要还她一个真相。
她不是傀儡也不是工具,她是他要守护一辈子的人。
“若曦。”
“成哥,我这么信任你!她就一点救都没有了吗?牧姐……成哥我求求你救救牧姐好不好。”
牧生差的从来都不是钱,不是实力。她病情恶化的唯一原因,是她自己不想活。
为此,成铭劝了不知多少次,牧生心思重她有自己的想法,没人能改变。
“你等我明天回去再说,今晚睡个好觉,若曦……你要听话。”
程若曦不是委屈是心疼,她以为牧生是无所不能的,她是真正的王啊,在面对癌症的时候,依旧能够不慌不乱。
她才是抱了必死之心。
程若曦哭红了眼眶,眼睛肿成了核桃,天刚蒙蒙亮,忍了一夜的情绪,让她蹭的一声从地上站起来。
车子开的飞快,划破了清冷的天,撕破了天边日出的光。
一个急刹车,程若曦还穿着昨天的衣服,早就褶皱不堪。
牧家安静,清冷。
像是一座死城,程若曦抬眼扫过几眼,难过又心疼。
“张伯。”
她伸手晃了晃铁门,冰冷的触感顺着手指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