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间，似是被水雾遮住。
眼前的人，也变成了心里想的那个人。
“冷恕。”
她小声呢喃，许言没听清，车窗外的雨下的更大了。
“若曦，我送你回家。”
程若曦已经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伸手扑上来搂住许言的脖子。
许言整个身子僵住。
程若曦的嘴唇贴着他的脖颈处，是烫的！
她发烧了。
“若曦，你坐好，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程若曦已经分不清面前的人是谁，搂着男人的脖子往他怀里蹭。
“我……我那么爱你。”
滚烫的泪水落下，滴在许言的胳膊上，他只能把车子停下来。
轻轻的哄着程若曦。
“若曦，乖，我送你去医院。”
许言将她的身子稳住，程若曦意识渐渐远了，后背靠在椅背上。
“怎么会么……我要……解释……我误会……你。”
许言顾不得她现在说的是什么，车子开的飞快。
导航去了附近最近的一家医院，许言抱着湿漉漉的程若曦往医院里走。
“医生！”
雨渐渐停了，西边出了彩虹。
凌旭川站在窗前，手机已经快要没电，他指尖落在那个名字上，按了过去。
机械化的女声，提醒他无法接通。
啪的一声，手机躺在地上，四分五裂。
凌旭川的手掌握紧了拳头，青筋暴起。
医院里。
青梅一个人等待着检查，冰冷的椅子让她头脑清醒一点。
青父的电话一遍又一遍打来。
她刚接通，青父被她气的咬着牙低吼，“你去哪了？是不是去见那个混蛋了？！给我滚回来！”
青梅将手机拿开了一点，等声音消了。
“爸，我去找冷恕了。”
“梅儿，你真的去冷氏了？”
青父的转变，青梅对他的恨又多了些，她捂着肚子，“嗯，去了。”
“那冷恕怎么说？”
“爸，我们会结婚，你不用担心。”
“好，好梅儿，爸爸等你好消息。”
挂了电话，青梅的心更加五味杂陈。这是她答应青父的，他暗中帮凌旭川，她回来嫁给冷恕。
“下一个，青梅。”
“来了。”
青梅的心砰砰跳，进行了一系列的检查，她坐在医生面前依旧紧张。
“做了nt？”
医生摘掉眼睛，脸色凝重。
青梅艰难的吞了口唾沫，小声的回应。“是。”
“青小姐，你要有心里准备。”
青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医院里出来的，脑袋一片空白。
路上的车流涌动。
脑袋里是医生说的话，“唐氏综合征……”
红了眼框，青梅捂住自己的肚子，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脸湿了。
青梅摸着肚子，眼睛突然变得凶狠。
“宝宝，是妈妈对不起你。”
“我没有勇气把你生下来！”
“宝宝，你要帮妈妈最后一次。”
医院的灯被许言关了，黑暗里能听见程若曦的鼾声，还有她是不是轻喃的声音。
嘴里嘀咕什么，许言凑近了隐约听见是那个男人的名字。
他伸出手覆在程若曦的额头。
喉咙动了动。
“若曦。”
低下头，目光深情盯着程若曦。
心里的欲望催促着他，再近一点，就一点。
鼻尖都是程若曦的香气，许言垂在两边的手不由得握紧。
“你在做什么？”
门口一声，让许言脑袋空了。
冷恕几步迈过来，手指捏啊咔咔响，一把扯过许言，毫无预兆的一拳打了下来。
许言没防备，硬生生挨了一拳，鼻间一股热流。
“冷恕。”
他弯下身子，拉起许言的衣领，眸子危险。
“再动她，我要了你的命。”
床上的人，并没有因为打闹声吵醒，许言被他揪着衣服也没恼。
冷恕狠狠的松开他。
整理了自己衣服，回头看了床上的人一眼。
脚一抬，转身走。
刚走到门口，许言冷笑。
“冷恕，我们公平竞争。”
“你觉得你有资格？”
冷恕略冷的声音。
许言撑着手从地上站起来，“我有没有资格是若曦说的算。”
“不过你要是再做伤害她的事，我一定会趁机而入。”
“呵……那你就试试。”
冷恕的大手捏着门板，气的想要用力一撞。
那个人还睡着。
他哼了一声离开。
程若曦从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梦里仿佛听见冷恕的声音……
她眼泪落了下来。
“不会的……他要和青梅结婚了。”
心如死灰大概就是这种感觉了，程若曦已经痛不起来了。
那颗心被冷恕伤的千疮百孔。
“许言？”
她还抽泣着，看清了人才张口。
“若曦，你醒了。”
许言已经处理了伤口，凑过来摸着程若曦的额头，“怎么样？”
“嗯，好多了。”
说话声还有浓重的鼻音。
“开灯吧。”
许言犹豫一会，还是听她的话打开了。
程若曦从床上坐起来，她手上还在输液，透明的液体流进身体。
她这几天瘦了一大圈。
“你怎么了？脸上。”
许言鼻间和额头上，青紫一片。
程若曦拧着眉毛，一脸关切。
许言倒了杯水，走过来。
毫不在意的微笑。“没，刚才来的时候，撞到了。”
“去处理一下吧。”
“没事。”
程若曦瞥了眼窗外，黑的浓重。
“许言，你一直在？回家吧。”
“没事，我打电话给阿梅了。”见程若曦要说话，他贴心的补了一句，“放心，没告诉她。”
许言将手里的水递给她，“喝吧，小心烫。”
“好，谢谢。”
微苦涩的姜水味道。
划过程若曦的喉咙，烫的她忍不住皱眉。
“烫？”
“没。”
比起心里的疼，这点痛又算的了什么？
喝完姜水，许言催促着她继续睡。
“许言，谢谢。”
程若曦虚弱看着他，眼里有未褪去的水雾。他抑制住自己想要伸出来的手。
还是不能吓到她，许言手指捏了捏，勾唇一笑。
“不客气。”
许言等她盖好被子，关了灯才出来。
身子靠在冰凉的墙壁，他知道自己的对程若曦的感情。
已经不受他的控制。
即使是冷恕又如何？他还是那句话，程若曦才是关键，她允许。
天涯海角，他也一定带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