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波尔不知道我去看黄灿的事情,一是我根本就没有告诉她,二是她最近太忙了。我也不知道她一天在忙活写什么事情。
“晚上我要请市卫生局的几位处长吃饭。”有一天下午唐波尔给我打来了电话。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我不得不关心这件事情,不然的话她会很不高兴的。
“有点眉目了。”她说。
“真的?”我不禁高兴了起来,不是为了我们未来的医院,而是替她高兴。
“最近我哥哥帮我找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帮忙牵的线。”她说。我听她的声音很高兴的样子。
“需要我一起起陪喝酒吗?”我问道,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去帮帮她。
“算了,你在的话就不好了。”她说。
我听她的这句话觉得怪怪的,心里忽然不是滋味起来,“波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哎呀!我是说你在场的话,气氛就不那么活跃了。”她急忙地道。
“你不会把你自己拿去交换吧?”我猛然地生气了起来。
“怎么?吃醋了?”她却嗲声地道,“你放心吧,我哥哥和我一起呢。宇文,你不知道那些人的,他们在喝酒的时候什么玩笑都开的。外婆还不是担心你在场人家不高兴嘛。”
“他们高兴了,我呢?”我还是很生气。
“得,让他们嘴巴上愉快一下。现在的官员,都这样。好啦,你放心好了,你老婆我不会做出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的。”她笑着说。
她这样一说,我心里稍微好受了些,不过,我依然地在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老公,别这样啊。你想想,等我们把批文办下来了后会是什么样子。我们自己的医院啊,今后你当院长,多神气啊?到时候我们去把我们以前医院里面的那些领导请出来吃饭,气死他们!”她说完后便“嘻嘻”地笑。
我顿时也笑了起来,觉得她依然是那么的可爱。与此同时,我不禁惭愧:她够辛苦的了,可是我自己呢?竟然还在这里吃干醋!
晚上独自在外边吃了点东西,然后准备回家。忽然地想到自己对黄灿的承诺,于是急忙地朝她的家里走去。
我想去看看她的孩子,只有这个想法。真的。
让我很是庆幸的是,江月今天晚上并不在这里。我也没问黄灿的母亲。
孩子在发烧,“阿姨,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啊?”我问道,其实是一种责怪。
“我现在身体不行了,耳朵也听不见了。你刚才在说什么?”她却问我道。
我心里顿时一沉,心想这怎么得了啊?她自己的身体就这样了,孩子怎么办啊?
“阿姨,孩子在发烧,我必须马上抱他去输液。”我急忙将嘴唇递到她的耳边大声地说道。
“啊?真的?那怎么办?宇文医生,你看,现在我们家这个样子,怎么得了啊?”她却开始慌乱地哭泣起来。
“阿姨,你别着急。我马上抱他去输液。您在家里就是了。”我再次大声地对她说。
她听清楚了,一边流泪一边在点头。
急忙地抱着孩子匆匆地出门,然而,让我想不到的是,就在过道上,我竟然碰上了江月!
“孩子怎么啦?”她问我道。我来不及诧异她今天的这种表现,急忙地道:“孩子在发烧,我马上抱他去输液。”
“阿姨呢?”她问道。
“在家呢。”我说,然后匆匆朝电梯间跑去。
进入到电梯后我才忽然想起江月今天与往常的不同:她今天似乎并不排斥我。不,她应该是注意力全部到了孩子身上,和我一样。我自己刚才不也没有感到尴尬吗?
下楼后快速地跑出小区,然后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我当然不会去自己以前的医院,现在我对那里避之唯恐不及。
到了自己的诊所,然后用最快的速度配好了药。刚刚给孩子输上液就听见电话在响,“你在什么地方?”电话是江月打来的。
“我已经给孩子输上液了。”我回答,意思很明确:不希望她来这里。
电话被她压断了,很明显,她理解到了我的意思。心里不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孩子的心脏不好,所以我给他输液的速度很慢。诊所里面现在就我和孩子,里面静得厉害。我拿出一本专业书开始看起来。现在,我还是有一种习惯,喜欢在没事情的时候看看专业书籍。因为我觉得越是在现在就更应该多学习,姑姑曾经对我的提醒让我随时地注意,我也很害怕医疗事故的发生。
不知道过了多久,正沉浸于书中的我猛然地感觉到有人进来,急忙地抬头,发现竟然是江月。我愕然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
她的脸上似笑非笑,“两个人干得不错啊。”
我顿时尴尬起来,急忙站起来对她道:“你,你坐吧。”
她没理会我,“孩子怎么样了?”
“才量了一次体温,烧退下来了。”我急忙地回答。我在液体里面加了退烧的药,还有抗生素,不过我没有使用激素,因为这个孩子的身体状况和其他的孩子不一样,更何况他是黄灿的孩子。
“我来这里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她说。
“哦。你说吧。”我抬头去看她,心里依然尴尬。
“我觉得应该把黄灿的母亲送到敬老院去。她现在的情况很糟糕。”她说。
“这件事情得去和黄灿商量。”我摇头说。
“我怎么好去和她商量?”她说道,“你看,现在黄灿的母亲这个样子,耳朵听不见,还经常生病,家里又没人照顾,这样下去孩子会很危险的。”
“可以请一个保姆。”我说。
“保姆能够起什么作用?”她说道,“平常我晚上住到她家里,晚上的时候我还可以照顾一下。现在我的父母年纪也大了。今天我妈妈生病,我就回去了一趟,结果就出了这样的事情。现在这样下去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啊。”
“过一段时间吧。等我把私人医院开起来后就好办了。我可以把黄灿的母亲接到我医院里面去,然后把孩子接回家,再请一个保姆。这样就可以解决这件事情了。”想了一会儿后我说道。
“那个小妖精会答应你吗?”她冷冷地问我道。
“江月,你别这样好吗?我们已经离婚了,以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再这样就没意思了。”我顿时有些生气了起来。
“看来你真的很喜欢她的啊。得,是我多事,是我自己独自多情。我走了,你看着办吧。”她恨恨地道,随即转身离去。
猛然地,我想起了孩子的事情,“你等等,孩子马上就输完液了,你先把孩子抱回去。”我急忙地叫她。
“你自己抱回来吧。”她没有转身,身影即刻消失在夜幕里。
我不住苦笑。
一刻钟后孩子的液输完了。我再次检查了他的身体,没发现有什么大的问题,正准备离开诊所,却忽然接到了唐波尔的电话,“你在什么地方?怎么家里没人接电话?”
“在诊所里面。”我回答。
“有病人?”她问道。我听到她说话的时候舌头有些大了。
“马上要回家了。你在什么地方?”我急忙地回答道。
“我喝醉了,那你马上来接我。”她说。
“不行啊。黄灿的孩子生病了,我刚给他输完了液。现在我马上得把孩子抱回去。”我说。
“江月给你打的电话?”她的声音顿时不再含糊了。
“不是。现在不和你说这件事情了。我马上得把孩子送回去。你自己打车回家吧。”我说。
“我不回家!”让我没想到的是,她竟然马上挂断了电话。
我不禁苦笑。不过,我并没有在意,因为她经常像这样使小性子。
随即去到黄灿家。江月给我开的门。
我把孩子交给了她,“现在没大的问题了。注意不要让孩子感冒了。”我吩咐她说。
“我今天给你说的事情你要好好考虑。”她对我说道。我发现,她似乎完全忘记了她在我诊所处的情绪,现在的她已经变得平和了起来。
“我想了,还是去问问黄灿再说吧。”我点头。
“你的医院什么时候开业?”她忽然地问我道。我注意到了,她问的是“你”而不是“你们”
我摇头,“其实,我也不能确定具体的时间。很难。不过,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是要去问黄灿的好。”
“明天你有空吗?下午我们一起去探视黄灿好不好?”她问我道。
我一怔,随即发现她在看着我,满脸的期待。禁不住地点了点头,“好吧。我尽量安排时间。”
“你自己的诊所,难道还安排不出时间来?”她问道。
“病人啊。如果有病人的话我就走不开。”我说。
“关门就是。又不是公立医院。谁会怪你啊?”她说。
我摇头,“我现在可是和以前不一样了,我得靠自己的诊所吃饭。如果随意地关门的话,病人今后还会来吗?”
“那你看着办吧。”她说,很不高兴的样子。
“我没说明天不行。我尽量。”我急忙地道。随即离开。
其实,我心里真正担心的不是病人,而是我现在还不知道明天下午唐波尔会不会出去办事。如果她在诊所的话,我根本无法离开。
回到家后竟然发现唐波尔还没有回来,急忙给她打电话,但是,让我猛然地紧张起来的是,她的电话竟然是处于关机的状态。
顿时慌乱起来。现在,她会在什么地方啊?这座城市这么大,我去什么地方找她?忽然想起她今天晚上在挂断电话前说的那句话来,心里更加地慌乱了起来。
一会儿过后忽然想起了一个可以找到她的办法,“江月,你可以告诉我唐杰的电话号码吗?”我问道,声音里面带着慌张。
“出什么事情了?”她问道。
“求求你,麻烦你把他的号码给我,好吗?”我哀求道。
“你想找唐波尔是吧?她没回家?”她问道。
“嗯。”我只能承认。
“你以前什么时候这样关心过我啊?”她忽然地大声地道,即刻挂断了电话。我顿时怔住了,顿时有了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不住地在家里的客厅里面走动,我的心惶恐不安。
猛然地,我的手机传来了短信进入的声音。急忙地去拿起它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