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小童!”
柳元歌边喊着边在家里找了个遍,但都没有邹佳童的身影,连七白也不见了。
但愿只是邹佳童带着七白出去溜弯,忘了关门。
除了这个,柳元歌无法接受其他的情况出现,她此刻非常害怕。
见家里没有人,她一刻不停地冲出了门,四处寻找邹佳童和七白的身影。
见到一个路人就会询问,但基本上都说没看见过。
直到问了一个卖花的小姑娘,说看到这样一个小孩经过,还很着急的样子,就像柳元歌现在这样在找着什么。
柳元歌想邹佳童找的大概就是七白吧,顺着姑娘的指引,柳元歌往那条路跑去。
一路下来,她也没放弃过询问,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在这之后有不少人看到过邹佳童的身影。
柳元歌觉得自己离邹佳童越来越近,心里有些紧张又有些急迫。
一直到拐角处,柳元歌已经跑得汗流浃背,黑夜下有些狼狈。
看着面前两条差不多的路,柳元歌停了一下,而后随便找了一条路过去,怕耽搁越多的时间就越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柳元歌选择的这条路有些狭窄,越进去越有些暗,渐渐地连脚下的东西都看不太清楚了。
不知道跑了多长一段距离,柳元歌才听到了一个小孩的哭声。
柳元歌慢下来,缓缓向前,才隐约看到前面有个蹲着的身影,他背对着柳元歌,身体随着哭声也在抽动着,想来伤心极了。
“小童?”
不知道是不是,柳元歌喊了一声试探一下,没想到那小孩闻声就转过头来,一下子扑到了柳元歌怀里。
“姐姐!姐……七……七白……死了!”
消息犹如晴天霹雳,柳元歌顿时懵了,看着前面草丛里的一团,借着月光看来应该是白毛小动物。
是七白吗?小童不会认错的。
想着,柳元歌眼眶也湿润了,她冷静着蹲下来,抹了抹邹佳童脸上的泪水:“小童别哭,姐姐去看看就回来。”
说完,柳元歌就站起来缓缓走过去,明明脚上什么都没有,此刻却异常沉重,每走一步,都要花费很大的力气。
邹佳童哽咽着,牵住柳元歌的手,喊着姐姐,并不断地摇着头。
“小童乖,就在这里等着姐姐吧。”
柳元歌温柔地拍下了邹佳童的手,继续向前。
草丛里的动物越来越清晰。
直到看到它脖颈上的吊牌,上面是七白的名字。
柳元歌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捂住自己的嘴,眼泪一滴一滴地从脸颊无声地流下来,流过指尖,滴在七白周围的草地上。
她慢慢蹲下,轻轻把七白抱起来,看着紧闭的双眼,柳元歌十分确认这就是七白了。
七白白毛上还有一些血迹,嘴角也滴着血。
肚子上的一片毛都没了,一道缝上的伤痕格外扎眼,肚里空空的,柳元歌不敢想象这是怎么了。
只是悲伤的眼神中更多的是愤怒,月色下眼睛似乎发着骇人的红光,像是地狱走出来的阎罗,誓要杀人偿命!
七白对于柳元歌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弟弟一般的情感,意味着孤独时唯一的陪伴。
但现在!
有人杀了它,还是以极其残忍的方式,柳元歌怎么可能罢休?!
邹佳童看着姐姐蹲在那里许久,颤颤巍巍地走了过去,带着哭腔,“姐姐,不要难过了。”
因为邹佳童的安抚,柳元歌平息了怒气站起来。
看了看周围,而后发现了不远处草丛里的黑色塑料袋。
柳元歌把七白轻轻地放在边上,而后走了过去。
邹佳童本来想跟着,但被柳元歌留下了:“小童你看着七白。”
“嗯。”
柳元歌来到塑料袋旁边,打开一看,很快就撇开了眼,拿着塑料袋的手僵在原地。
胸口处是揪心的痛,让柳元歌无法呼吸,她忍着痛苦,系好塑料袋,就瘫坐在了地上。
指甲掐进肉里,都丝毫没有痛感。
看着不远处的邹佳童许久,柳元歌用手捞了一下自己额前的头发站了起来,而后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的模样拿起塑料袋回去。
“姐,这是什么?”
“没事,大概是别人丢的东西,我们先回去吧,让七白回家。”
“好。”
邹佳童过去轻柔地抱起七白,“七白,我们回家睡觉。”
就这样,一大一小,带着七白的尸体回家,路上还没回家的行人看了,竟也有些心疼。
柳元歌身上冷冽的气息却把那些行人拒之门外,没人敢问话。
一回到家,邹佳童就问柳元歌:“姐姐,我们七白要睡在哪里?”
柳元歌摸了摸邹佳童的头:“七白当然要去窝里了,然后带着家带着玩具好好休息。”
“七白最喜欢房屋后面的院子了。”
“好,就让七白在那儿。”
邹佳童先把七白轻轻放进了窝里,而后就到处去找七白的玩具,趁邹佳童去自己房间找的机会,柳元歌用剪刀把七白肚子上的线拆掉。
而后把袋里的东西好好地放了进去才又缝合好。
刚准备收拾走,没想到邹佳童就出来了。
柳元歌迅速抓起了口袋和剪刀,把双手都藏到了背后,避免被邹佳童看到。
“姐,你看,这些都是七白的。”
邹佳童毫无察觉地向柳元歌展示着七白的玩具。
柳元歌温柔一笑:“小童真好,把玩具给七白拿下来吧。”
在邹佳童下楼给七白摆弄玩具的时候,柳元歌就溜进了卫生间,洗了手还有剪刀,塑料袋也扔进了垃圾桶里。
在一切准备好后,柳元歌和邹佳童就一起把七白埋葬在了后面院子里,还在旁边种了一朵漂亮的花。
做了告别,两人才回到家里,没有了七白的身影还有可爱的叫声,一切好像都不一样了。
邹佳童每每想起七白都会忍不住哭,而柳元歌也不停地在安慰,但其实她心里也难受极了。
柳元歌当晚直接一夜无眠,模糊中还以为七白回来了,直到眼前清晰起来却没有半点七白的身影。
房间里基本上都有七白的记忆,始终克制不住想它的柳元歌蹲在沙发上,把头埋下,手臂上的衣服再次湿润。
柳元歌强撑着送走了邹佳童,才一个人孤独地待在家里,一个地方一待就是几个小时。
仿佛又回到了初中的时候,每分每秒都漫长而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