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李京墨早早便到了太医院,见院判正在给年轻的医师们上课,便自觉坐到末座去听。
内容都是李京墨会的,但她仍是虚心的听了一遍。
医师们都散了之后,李京墨才毕恭毕敬的坐去了院判的面前,等待着他先发话。
院判还是照例先给她倒了茶,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才说道:“那一味药,我已经知道是什么了,我建议你,不要再吃那个丹药了。”
李京墨一怔,“怎么?”
院判看了她一眼,从怀里取出了一张纸给她,“你看看。”
李京墨接过纸看了看,上面写着的正是那一味药的分析,叫什么名字暂时还不清楚,但是效果倒是写的很清楚,也不知这位院判是如何做到的。
这药物寻常病了吃一点倒是没什么,但若是吃的多了,便会使人致幻,受人控制,而紫烟给的丹药里,大部分成分便是这个药,加上五天服用一次的频率,李京墨的身体迟早会出问题。
院判喝了一口茶,继续道:“许是那人故意骗你说体内蛊毒未清,喂你吃下这东西,好日后对付你,你可以大胆停用一次试试,若是身体不适,再来寻我,若是没有问题,那么那人的目的,便是在此,不过,我还是相信我自己的判断的。”
李京墨本是对他和自己都有些怀疑的,不过知道了这药的成分之后,她便也确信了自己体内的蛊毒已清。
谢过了院判,李京墨道:“还请您暂时不要声张此事。”
院判了然的点点头。
李京墨又问道:“不知您能否寻到此药?”
“不能。”院判肯定道,“致幻的药物虽不少,但是我没见过这样古怪的,许是用什么方式特殊培育的,应当是在使人致幻后,仅能供那人差遣的。”
这倒是十分有可能,也很符合紫烟的作风。
不过李京墨的事情也算是解决了,她的心情也便放松了下来,就听院判忽然说道:“你炼制的丹药带了吗?”
“我炼制的?”李京墨愣了一下后,还是将身上带着瓷瓶给了他。
院判接过后,从里面挑了一颗最寻常的丹药,开始细细观察和嗅闻,又碾碎了细细查看,最后才对李京墨道:“刚到三阶没多久吧,最近炼丹了吗?”
“有在炼。”李京墨答了一句,见院判是在评判她的丹药,便道,“您觉得怎么样?”
“进步的有些慢了。”院判皱着眉头说道,“以你的天赋,不该是如此的,你近日在练什么丹药?”
李京墨便说了几个名字。
院判立刻摇头道:“不行,不要炼这些,这些都是三阶纯熟之后再练才好的,你才刚入三阶,不适合炼,难怪进步这样慢。”
说着,他从身后柜子里的抽屉里选出了几张方子给她,“现阶段炼这些吧,自然,平日里想炼什么还是能炼,就是高级的不要去碰了,你刚进阶没多久,很容易走岔路的。”
李京墨点点头,郑重的接过了那几张方子。她本人是看不出什么进步不进步的,只知道这丹药比从前好,便一直炼着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多讲究。
说罢了这些,院判便赶她道:“好了,回去炼丹吧,或者去对付那个害你的人也行,我暂时也没什么能教你帮你的了。”
李京墨便向她倒了谢,离开了太医院。
回到府上,歇了两日,京中便又发生了一桩大事,说是奥国使臣正式提交了和亲的文书,皇帝也答应了,并让浮明煦自己选择,如今不论是朝堂还是民间,都在猜测究竟会是哪位公主去和亲。
李京墨这才想起来,淳宁似乎已经及笄,她也在可能之列。
不过想到淳宁和浮明煦……
李京墨下意识摇了摇头。
想来浮明煦应当是不会选她的,不过以防万一,她还是去找了浮明煦,将淳宁告诉了他,并让他千万不要选。
浮明煦轻笑了一声,认真看着李京墨道:“虽说是和亲,但是,我可没有说一定选个公主,像京墨这样的人物,不是也很好吗?”
李京墨一怔,一时间没有说出话来。
浮明煦又笑了,“怎么了?你不是让我不要选那位淳宁公主,那你呢?你也不希望我选你?”
李京墨有些尴尬的干咳了一声,“那个,我都已经是有婚约的了。”
“那又如何?”浮明煦缓缓眨了一下眼,带着几分戏谑,“若是我向你们皇上提起,兴许他真的会考虑呢。”
李京墨顿时说不出话来,良久,才道:“不、不会的吧?他可是想让你做女婿的,怎么可能会同意外臣之女去和亲,何况我与白蔹有婚约,他不可能让白蔹脸上不好看的。”
见她一本正经的分析着,浮明煦笑意更盛,“那便拭目以待吧。”
李京墨心里猛的一跳,有些摸不准浮明煦究竟是在玩笑还是在说真的,干巴巴的笑了一声,“那个,我要说的也说了,就先回去了。”
“不留下吃个饭?晴儿一直想见你。”
“今日便不了,我过两日再来。”
匆匆说完这一句,李京墨便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却没想到一出驿馆,便险些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男人低沉而又不愉悦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谁允许你单独跑到这里来的?嗯?”
李京墨一怔,抬起头看着来人,瞬间拉开了距离,诧异道:“王爷怎的在此处?”
白蔹沉着个脸道:“自己未来王妃跑到驿馆来见男人,本王不该跟来看看?”
竟然是这个理由?
李京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刚从浮明煦那里受了刺/激出来,脑袋还不是很好。
白蔹一把拉住她,向马车那边走去,李京墨没有反抗,就任由他拉着上了马车,看了看方向,应当是去丞相府的,便道:“王爷,我先不回府了,去感业寺吧。”
白蔹皱皱眉,“去那里做什么?”
李京墨道:“想去证实一件事,到了那里再说吧,现在我也说不清楚。”
没有再多说什么,白蔹立刻命令车夫改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