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茶饮了一口,浮明煦道:“那便将那位心腹唤来吧,本皇子要好好询问一番。”
徐大人没有多做思考,便立即让人去叫了。
那心腹进来后,在堂中扫了一眼,跪在地上没有说话。
浮明煦抢在徐大人前说道:“听闻你的令牌丢了,你看看这是不是你的?”
他将令牌丢到了地上,让那心腹捡起来看看,后者细细看过后,谨慎答道:“确实是小人丢的,不过此令牌是大小姐的,前些日子大小姐觉得自己令牌上的标记有些碍眼,便与我交换了牌子。”
徐大人松了一口气,趁机将一块令牌塞进了徐姝姝的手中,以防浮明煦让徐姝姝拿牌子。
浮明煦笑了一下,让那人起了身,对他道:“看来你是认得这牌子,并承认了此事?”
“小人确实认得牌子,这上头毕竟有大小姐独属的印记。”心腹不卑不吭道,“不过让小人承认,也要让小人知道是什么事才好。”
不等浮明煦再开口,徐大人便冷声呵斥道:“你与贼人勾结,胆敢进宫谋杀客卿,大皇子已在府中捉拿了余党,你还敢狡辩?”
心腹咬了咬牙,没有说话,徐大人看着他这模样,露出了一脸的失望,徐姝姝也趁机道:“难怪此前我想与你换牌子,你答应的那般痛快,原来竟是因此理由,只是不知我徐家如何亏待了你,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还企图诬陷我徐家。”
她转头看向浮明煦,义愤填膺道:“大皇子,姝姝平日里虽然顽劣,却也知晓大义,知道什么事可为,什么事不能做,但此事因我而起,我也愿受惩罚,还请大皇子不要迁怒我徐家。”
徐姝姝虽然刁蛮任性,却也知道轻重,明白这个徐家没了,她会是什么下场,这也是徐大人一位放纵她的原因,此刻她的表现,也算是让徐大人满意。
浮明煦淡淡看着他们演了一出戏,将令牌从心腹手中抢了回来,缓缓在房中踱了一圈,而后走到徐大人面前站定,将令牌贴到了他面前,清冷的笑了笑,“这令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印记,徐大人,你真是好本事,竟然敢当着我的面,与手下串通一气来保全自己的女儿,你真当本皇子是傻子不成?”
他狠狠掷下令牌,语气里是真的动了火,将徐家上下吓在原地,徐大人额上更是冒出冷汗,也终于明白了此次浮明煦是真的想动他们徐家,而不是来走个过场的。
但是,他为何忽然间这般恼怒又急切的想要对付他们徐家?他们徐家虽然势大,但却对奥国王室是忠心耿耿的,虽然明里暗里确实做了一些勾当,但王族历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要的难道不是忠诚吗?
他感觉到徐姝姝的手握住了自己的袖子,脑中蓦然闪过了一个想法,莫非是因那位医师?听闻大皇子待她很是特殊,若是因徐姝姝去找那医师的不痛快而让大皇子记了仇,那他可真是有苦说不出,也暗恨自己平日里没有管教好徐姝姝。
许是知道逃不过此劫,也看出了浮明煦的心思,徐姝姝咬了咬牙,松开她爹的衣袖站了出来,直着脖子看着浮明煦道:“不错,就是我做的,但我这样做,都是为了大皇子你,你留一个庸医在宫中,还让她医治晴公主,若是真的出了差池,那又当如何,大皇子您被她蒙蔽,但是我没有。”
“怎么?你还有理了?”浮明煦冷冷看着她,“是不是庸医难道本皇子会愚蠢到看不出来?用得着你结合外贼闯宫来杀本皇子的客卿?你莫不是把徐家当成了奥国的王?才敢如此肆意妄为?”
这帽子扣得便是大了,徐大人心中一寒,立刻道:“大皇子明察,徐家断断不敢有此念头,还请大皇子不要因小女之言而如此猜测,徐家有错,愿意承担,但此大罪,实在不敢受。”
“爹。”徐姝姝有些不满,“分明是那个女人的错,我们也是为了大皇子,本就是没有错的,您……”
“闭嘴!”徐大人怒喝了一句,额上青筋暴起,一脚踹在徐姝姝的膝上,带着她跪在地上。
平日里不觉得,但是此刻,他竟然觉得真是白养了一个这样的女儿,以至于闯下了这样的祸事,到如今,她竟然还看不出大皇子是为了什么目的才如此急于动手的吗?
徐大人不断的叩首谢罪,请求浮明煦开恩,将姿态放到了最低。
不过现在才求饶,却已经晚了,浮明煦既然来了,就没打算给面子,哪怕看着徐大人如此凄苦的模样,也没有心软分毫。
他用一种冷到极致的声音,缓缓对身后侍卫道:“自今日起,封徐家,上下人等皆不能出府半步,等待本皇子彻查,令,将主犯徐姝姝押往天牢,免去一切封号,等待听审。”
“是。”
徐大人缓缓合上了目,心里的绝望少了一些,还好,浮明煦没有将他们一家的官职封号都剥夺,也未让其他人都入天牢,看来还是有解救的余地,何况此事本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看浮明煦届时能查到什么了。
在此刻,他的脑中闪过了无算算盘,却知道她的女儿,只怕是要保不住了,即使能保住,也只能是个庶人。
默默叹息了一声,他谢过了浮明煦,脱下官帽摆出了潜心思过的姿态。
浮明煦的视线没有在他身上停留,看着侍卫将挣扎不断的徐姝姝拖走,便甩了甩袖子离开了徐府回宫。
他的脚步方踏进了宫门,便有皇帝内侍来传他。
他本是去往李京墨处的脚步一顿,皱皱眉拐向了皇帝的书房。
不过是动一个徐家罢了,竟然还惊动了奥王,看来是浮明渊那个人得到消息后便去报了信,也不知他会如何在奥王面前编排自己,希望到了书房,可以听到一个精彩的故事。
浮明煦讥讽一笑,眼中闪过了一抹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