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终于到了李青黛出嫁的日子,府外吹吹打打的声音,一下下刺\激着李京墨的神经,加剧了她对这一家人的厌恶。
她躲在自己的院子中,披麻戴孝,没有出去送,但想想也知道,她的爹,此时应当是如何的春风满面。
菱栖见她神色不好,不由得劝道:“小姐,你若是听的烦,不如在耳朵里赛上了棉花,睡一觉吧。”
李京墨摇了摇头,“如今我可是守孝之人,若是被人看出破绽,丞相定是要找出母亲来杀了她,我不能这么做。”
如今她连“父亲”二字都不愿意叫了,可见是将李丞相记恨在了心里。
随着轿子被抬走,府内府外仍旧热闹无比,若是叶氏闻听了消息,只怕会更伤心。
低低叹了一口气,李京墨默默闭上了眼,尽量不去想这些事。
此时整个京城除了他们几个人,都处于一片欢庆当中,李青黛在这样的气氛中进了东宫,自是得意无比,心中对未来也有了无比的期待。
顺利的拜过堂后,李青黛便被送进了洞房,静静等待着白优,期间她吃了一点果子稍微裹了腹,其他时候便都是在干等着。
她从黄昏等到了辰时,又从辰时等到了子时,外面的锣鼓都歇了,也没有等到白优,反倒是越发冷清的气氛,让她觉得很是不舒服。
就在她等不及想要问问门外守着的嬷嬷时,那嬷嬷却主动走了进来,一脸尴尬的看着李青黛。
透过红盖头隐隐约约看到这神情,李青黛便觉得有些不妙,“太子呢?”
嬷嬷吞吐道:“回娘娘,方才管事来传话,太子爷,已经去陈氏那里歇下了,那边的灯都已经灭了,只怕是……不会来娘娘的凤阁了。”
李青黛“唰”的一下将盖头揭了下来,死死盯着嬷嬷,“陈氏是谁?太子为何不来?”
被她视线盯得浑身发毛,嬷嬷垂下了头战战兢兢的答道:“陈氏是太子爷的其中一位侍妾,这几日极受太子宠爱,不过……奴听人说太子爷喝的有些多了,许是还迷糊着,才……才没有来娘娘的凤阁。”
“岂有此理!”
李青黛摔下盖头,鼻子都快被气歪了,新婚之夜,洞房之时,自己的夫君竟然跑去了宠妾的房中,此事若是传出去,她还有何脸面?
她的脸色越发难堪,紧握的手因力气过大,掐断了她养了许久的指甲,甚至划出了血痕,但心中的屈辱,已经无法让她感觉到疼痛。
陈氏?很好,她倒是要看看,明日她处置这个小贱\人的时候,太子会不会帮她。
憋了一肚子的火,她根本就没有心思睡下,就这样独自在洞房坐到了天亮,次日一早太子倒是来了,只因今日要向皇帝和皇后请安,他那冷淡的表情明显写着“麻烦”和“嫌弃”的字样,让李青黛越发的恼怒。
请安过后,白优外出,李青黛便立刻发落了那陈氏,直接命人乱棍打死。待白优闻讯而回时,那陈氏早就没有了气息,已经死在了棍棒下。
白优看着李青黛的目光都似要喷出火来:“这是本宫的东宫,你若是再胆敢如此胡作非为,本宫立刻休了你。”
他冰冷的眼神清楚的告诉了李青黛,他是认真的。
李青黛怔怔的看着他离开,泪水不住的流了出来,她不太明白,为什么先前还算是体贴的人,此刻她入了门,竟然就变成了另一个模样?
她恨恨的看着那还未来得及被拖走的陈氏的尸体,大吼道:“给我拿去喂狗。”
下人们哆嗦了一下,立刻去办了。
左右人已经死了,不管怎么处置,白优也不会再在意。但这次之后,白优便没有再出现在李青黛的面前,整日花天酒地,活得很是潇洒,直到回门那日,他才忽然出现,神情冷淡的带着李青黛回了丞相府。
这些日子受了这么多气,李青黛早就想着要发泄了,因此一回府,还未与李丞相说多少话,她便软磨硬泡的,让白优同意了陪她去蘅芜院。
踏进那满是白绸的院子,李青黛才觉得气稍稍顺了,看着那跪伏在地守孝的白色身影,李青黛更是觉得得意,挽着白优便走了过去,假模假样的对叶氏牌位拜了一下后道:“啧,怎么,父亲还未给叶夫人举办葬礼吗?想必他早就忘记这件事了吧?需不需要本宫去提醒一声?”
李京墨没有回答。
李青黛轻笑了一声,未察觉到身侧白优的情绪,只觉得他乖乖的模样,已经是给足了自己面子,因此十分满足。
她缓缓蹲了下来,凑到李京墨的耳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告诉你,你永远都不要想争过我,从前属于你的太子妃,现在是我的了。”
她那副得意的嘴脸,简直让人想吐。
李京墨只冷冷的看着她,依旧没有说话。
因为她发现,无论和这个女人说多少次那是自己不要的垃圾,她都不会去听,只觉得自己了不起,别人都是贱\人,对于这样的人,她又何必多说废话。
但李京墨的沉默,让李青黛的头反而抬得更高,心中也越发的爽。
就如李京墨所想,像她这般自我感觉极度良好的人,只会把李京墨的不理会,当做是对自己的害怕。
这种可笑的东西,还理它做什么。
李京墨转回了头,闭了闭眼,只当身边的这两坨不存在,嘴中念上了经。
李青黛不屑道:“按照礼数,你本该要向本宫请安的,不过本宫看在你尚处于孝期,便不与你计较,下次若是闲了,自当唤你进宫,与你好好聊聊。”
进宫两字,似乎让白优终于有了反应。
他看着此时披麻戴孝,不施粉黛的李京墨,那清纯冷艳的模样印在他的眸子里,竟然让他这样的痴迷。
他怎么从前未发觉这个女人竟是这样美?
不知是否是李青黛的那句“进宫”起了作用,他鬼使神差道:“不必如此麻烦,他日本宫将京墨纳为侧妃,你们二人自然可以时常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