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石峰出发当日,李京墨也收到了白蔹的飞鸽传书。
那鸽子倒是有灵气,悄悄落在了院子里的树枝上,直到李京墨出来,才“咕咕”叫了两声。李京墨寻声找去,才看到躲在枝叶间的鸽子。
不等李京墨喊人,那鸽子便自己飞了下来,落在李京墨的手臂上,又是“咕咕”两声叫。
李京墨被它的模样逗得笑起来,注意到它的脚上绑了纸后,便取了下来,还未展开来看,鸽子便又叫了两声离开。
李京墨已经猜到这鸽子是谁的了,如今能给她飞鸽传书的,除了白蔹还能有谁,大概也只有他才能养出这样有灵性的信鸽。
展开信纸看罢之后,李京墨收敛起了松散的神色,将身边的四个丫头都唤进了屋子。
关好门之后,她便将纸条传给了四人查看,“王爷在信上说,让我将之前炼好的预防瘟疫的丹药和药材给他送去,你们如何看?”
在这时候,李京墨身边的两个丫鬟便没有什么主意了,倒是白蔹送给她的这两个暗卫,立刻答道:“水患后确实容易有疫病蔓延,再加上流民多,很肯能会造成大的疫患,奴婢曾学习过此类,可以去采办药材。”
李京墨立刻道:“行,那你便去吧,需要多少银钱可以和蔓萝说,但送药材的人选,你可有想法?”
霜衷道:“王爷的暗卫都可以信任,奴婢能联系到。”
“那此事便都交给你办了,午后我再将丹药给你,明日你便让人启程送去,不得耽误。”
“是,奴婢明白。”
霜衷打算出去办事时,李京墨又想起了一事,将她喊住,“等一下,你吩咐去送药的那人,着他告诉王爷,小心那位前去调查的御史大夫,石峰,此人是我父亲的弟子,也是太子的人,在这个时候去调查,只怕不会轻易放过王爷。”
“奴婢明白了。”
霜衷郑重的点点头,揣着白蔹的亲笔信出了门,就算她也同为暗卫,但要调的动人,还需要有这封信为证。
她的办事效率极高,李京墨本以为次日一早出发就很不错了,但当天傍晚,白蔹的暗卫就已经出了城,正快马加鞭的去往渝州。
这样的效率,不禁让李京墨感慨,又有些羡慕,也不知她身边的两个丫鬟和朱承,何时才能成器,就如此类的事,即使她想派朱承,但怕他经验不足会被骗,就没有敢让他去。
几天时间里,白蔹那边都没有来消息,也不知此时他是好是坏,让李京墨也暗暗焦心,不止白蔹的消息没有得到,反而有石峰已经到达渝州的消息传回了京城。
此事京中朝官虽然尽知,但白蔹远在渝州,即使有人给他送信,但仍是没有石峰的速度快,因此对此事毫不知情的白蔹,并不知道石峰的到来,此刻的他早已动身前往决堤处。
正因如此,石峰反倒是行事方便了许多,他到了渝州之后,就依白优所说,联系了当地的一个贪官,只录了他的口供,便直接送往了京城,上书白蔹确实是滥杀无辜。
就在他的口供送往京城的一刻,白蔹也将将赶到了河口。
名珏跟在他身边,担忧道:“王爷,我们不必走的如此近吧,您若是有个意外……”
白蔹斜了他一眼,让他不敢将话说完。
水患过后,庄稼和村庄尽毁,沿河而居的百姓死伤无数,渝州的惨状与此处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此时河边甚至依旧有不少在百姓在哭诉和祭拜河神。
白蔹轻叹一口气,走到一衣衫褴褛的老者身边,蹲在一旁问道:“老伯,您这是在做什么?”
老人目光呆滞,下意识喃喃道:“这大河夺走了我的儿子,我正找他要呢。”
“您的……儿子?”
“是啊,我的儿子,他是一个特别特别孝顺的好孩子。”老人嗓音哽咽,泪水从他深凹的眼眶中流了出来,“他为了让我过上好日子,应州里的招募,来修河堤,但没想到,竟这样永远的睡在了此处。”
白蔹皱了一下眉,“您是说,河堤是在修的时候忽然泛滥的?”
老者没有再答话,呆呆看着浑浊的河面,嘴中喃喃喊着他儿子的名讳。
“王爷,我们走吧。”名珏轻声道,“看样子,是问不出什么了。”
白蔹点点头,与名珏离开,去查看周围的情况。
就在他走向大坝时,一队蒙面杀手不知从何处冲了出来,二话不说便刺向白蔹,并一步步将他逼往大坝。
“王爷!”名珏被隔离在外,十分焦急,边打边向白蔹靠近,但这群杀手摆明了是不想让他接近的,特意分出了几个人来与他缠斗,其他十几人都扑向白蔹。
他们似乎意不在杀掉白蔹,只是步步紧逼,压缩他的战斗空间,将他逼往河中。
黄河河水已经能够拍打到白蔹的脚步,在这样下去,被bi入河也是迟早的事,而到时,落水的不只是他一个,就连这些人也要死。
但他们目光坚定,毫不犹豫的逼近,似乎就是来与白蔹同归于尽的。
“该死。”低咒了一句,白蔹恼怒的一剑劈在左近之人的身上,想寻求突破口,但倒下了一个人,便立刻有人补了上来。
“王爷!”
眼前的情况,名珏又如何不知,但他被几个人死死缠住,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冲不出去,对方就是在用命来堆,且人数颇多,死了人便立刻有补,按现下情况看来,白蔹被比入河中是迟早的事,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
“王爷,您一定要撑住!”
名珏大吼了一句,自己也猛的一甩衣角,发了疯般举刀砍向围着自己的人,心中越是急切,他的招式也越发凌厉,就连杀手也补漏不及,让他突破了几步。
名珏眼中一亮,咬住了牙,牟足了全力向里突破。随着距离白蔹越近,他也踏进了河水中,脚上的传来的阻力还是让他的动作有了迟缓。
眼看突破在望,他忽然听到一个“扑通”声,掀起的浪花扑打在他的面上,迫使他闭上了双目。
待他再一睁眼,河面上已经没有了白蔹的身影,就连杀手们,也不再与他纠缠,迅速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