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有人用热毛巾给我擦拭身体,然后往那处涂上药膏。药膏清凉,蛰的我红肿的那处有些疼,我连连收着小腹,那处控制不住地再次湿润。
我把枕头压在脑袋上,羞愧地合拢月退。
他笑得愉悦,“同我害羞什么?”
他的声音一向好听,此刻又笑得格外真诚,更是如同天籁。我没心情欣赏,心中只有羞涩,乃至恼怒,轻声斥责他,“笑什么?时间不早了,该睡觉了。”
“好好。”这时候的男人,总是格外好说话。
房间中漆黑一片,我被他长手长脚卷裹在怀中,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有些睡不着。身体已经极度疲累,但又因意识清醒,我后脑勺感到一种尖锐的疼痛。其实,真正疼的,是我的心。
我突然想到老人常在嘴边挂着的一句话:夫妻之间,床头打架床尾和。并不是真的打了就能和,而是夫妻两人都没想过要分开。所以用一场欢爱消弭矛盾。
而我……我不想和他分开,所以不能追究他把我扔在酒吧包间中的那件事,万一他觉得腻烦了,直接和我说“你不想过了,我们就离婚”,那我该怎么办?
所以,我配合着他,从他给的梯子上下来,假装那些事从来没发生过。不管是段庭笙殴打我,找人侮辱我,还是陷害我,我都忍了。
但段庭笙显然并不领情。
段庭笙第二天出现在别墅,直接把早餐的牛奶浇在我头上,声嘶力竭地骂我,“你和那些男人乱搞,生下孩子还不知道是不是野种!怎么有脸继续坐在这里吃饭?”
段庭飞皱着眉,放下报纸,拉着段庭笙走出餐厅。我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两人的背影,心中顿顿地疼,手指机械地抽出餐巾纸,一点点把脸上身上的污渍擦干净。然后,装出很平静恬淡的样子,去上学。
学校仍是记忆中的样子,我却觉得陌生。校园中那些无忧无虑的学生们,坐在石凳上看书敲电脑,或是落叶的林荫小道拍照。每个人都那么开心幸福……
这一瞬间,我觉得自己被这个世界抛弃了,忍不住湿了眼睛。然后擦擦眼角,给自己打气:没什么大不了的,即便没人爱你,你也要自己爱自己。
这样一想,我更加委屈,眼泪飙出来,哭得不能自己,只得蹲下,抱住膝头抽泣。
等我哭完,抬头,却看到周朗蹲在我身边。
他指间夹着一张纸巾。
我猜我现在一定很狼狈,哭过,眼睛是红肿的,鼻子也是红红的,声音也哑了——这样糟糕的女人,有什么值得他注意的?
我接过纸巾,问:“学长,你是不是想追求我?”
周朗愣了一下,摸头笑笑,“你别多想,我只是看到你不太开心,所以过来看看。”
他的目光直率真诚,我瞬间明了,他确实在担心我。如果我没结婚,我们说不定会是很甜蜜的小情侣。
但世上从没如果。
我嫁给了段庭飞,而且,我爱段庭飞。在被他护着时,被他抱着时,我就已经不再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