蒍牧摆脱大鱼之后,原本想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岸边,此刻的湖中只有他一人,无论他的水性多好,也不可能和那只长满尖牙的水中怪兽搏斗,否则必死无疑。但经过一番缠斗之后,?蒍牧体内的气体不足以支撑他游到岸边,思忖一下唯有回到距离较近的那个空隙处换气,?蒍牧急忙将脑袋伸出湖面进行换气,以极快的速度吸了一小口后便将头埋到水中观察四周,见那浑浊的水中没有动静,便又一次伸出头去进行换气,如此来回四五次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蒍牧最后一次吸气用了较长时间,他隐约感觉到不对劲便一下扎进水里,只见前方的浑浊处湖水生起了一层暗流,?蒍牧急忙往后游去,刚一转身那只大鱼便从后面猛地射了出来,犹如弓箭出鞘一般追赶蒍牧。这蒍牧哪里游得过它,眼看就要够着的时候,蒍牧猛地一转身往水下游去,他只盼着水下有些礁石可以藏身,能暂时躲开那条大鱼的尖牙。
那只大鱼也即刻转身跟随蒍牧往湖底游去,它似乎发疯一般摆动着尾巴,离蒍牧只有一步之遥,根本就不会给他寻找藏身之处的时间,蒍牧已经做好了葬身鱼腹的准备,他紧握手中的小刀,准备在鱼嘴里面时还能刺它几个大窟窿。忽然间,那条鱼好像被什么给绊住了,在原地剧烈扭动,蒍牧急忙转身,看见那条鱼的鱼嘴被一个绳索给套住了,而一个身影坐在那鱼的上身,正使劲控制着那个绳索,使劲把鱼嘴往后面扳。
蒍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握着绳索之人居然是子予,子予水性极好但手臂力量太弱,难以控制住那个绳索,蒍牧见状立马游了回去,骑在了那大鱼身上,和子予一同勒紧那根绳子。那大鱼的脑袋被扳成了一个曲线,子予趁机抽出小刀扎向那大鱼的眼睛,大鱼被剧痛刺激,不停翻转自己的身子,蒍牧和子予也被这剧烈的翻转甩到了一边,撞到一处礁石上面。二人一见那大鱼正在剧烈摆动,便赶紧往河岸方向逃走,大鱼闻到气味,以更加迅猛的速度追了上来,蒍牧示意子予和自己分开,子予会意立马往上面游去,二人相隔一段距离但却能看见对方的情况。
那大鱼迟疑一下,冲向了在下方的蒍牧,因为蒍牧距离它更近一些,蒍牧用小刀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流到水中吸引着大鱼追逐地更加疯狂。子予见此情形立马冲下去攻向大鱼的腹部,她使劲将小刀插向鱼腹,但那鱼腹比她想象的更加厚实,子予的力气不足以刺穿它,大鱼一个猛烈扫尾将子予扫到了一边,蒍牧一看攻击失败,示意子予自行逃命,自己则引那条大鱼往背离子予的方向游去。
子予正要追过去,忽然见到一个身影往这边游了过来,原来是石东杨,他径直往大鱼游了过去,将自己手中的小刀插到鱼腹之中,蒍牧见到石东杨大喜,即刻展开反攻,子予原先套上的绳索还在那鱼嘴当中没有被甩脱,蒍牧游到鱼嘴边上抓住了那个绳索,大鱼张开血盆大口想要趁机吞下蒍牧,蒍牧一个转身绕到了鱼嘴下面。石东杨瞬间明白了蒍牧的想法,使劲将那个口子划得更大,那大鱼痛的故技重施,猛烈翻转自己的身体,这一下正中蒍牧下怀,蒍牧趁它翻转之际拉着绳子往相反的方向游动,眨眼之间那鱼嘴就被绳索套的死死的,石东杨即刻游到前面帮助蒍牧打结,以防大鱼往相反方向翻转挣脱绳索。
子予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她不敢相信这二人竟然配合的如此默契,不需要语言都能读懂对方的想法。那大鱼的嘴被缠的死死的,它失去了最锋利的武器已经无心恋战,只管往湖底深处逃命,石东杨想去追,但被蒍牧拦住,他指了指自己的胸腔示意自己已经快无法呼吸了,石东杨只好作罢,幸好再过不远就能离开浮藻区域,他便让蒍牧和子予先行游走,自己在后面断后。
蒍牧和子予一出水面便大口呼吸新鲜空气,二人的面部憋的通红,互相看着都觉得可笑,石东杨也钻出了水面,让他们赶紧往岸边游过去,说罢自己又钻进了水里视察情况。那条大鱼并没有追来,三人终于离岸边越来越近了,岸上的人也看见了他们,都一起站了起来,三人互相搀扶着走上岸来,同时躺在岩石上面,望着头上的蓝天白云,脑袋一片空白,那小雨已经停止了,太阳渐渐从乌云后面露出脸来,方才还阴冷的空气如今已经变得温暖舒适,三人大口喘息着望着天空,享受着这种不真实的幸福时刻。
而周围的人,也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哈哈哈,哈哈!”过了好一会儿,蒍牧忽然大笑起来,他越笑越开心,子予和石东杨也都一同大笑起来,三人似乎发了狂,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没想到我还活着,师父这是要我的命啊!”蒍牧笑罢说道,“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恐怖的鱼,今日也算开了眼界了。”
“真该结果了它,免得它以后害人。”石东杨还对最后放那大鱼逃走耿耿于怀。
“千万别,我还真有点喜欢上它了,哈哈。”
蒍牧看了子予一眼,想说感谢的话却又说不出口,如果不是子予及时出现,他现在已经葬身鱼腹了,他没想到子予的水性那么好,更没想到她可以不顾生命危险来救自己,子予闭着眼睛躺在地上,正在感受着阳光的暖意和死里逃生的愉悦,片刻之前的心惊动魄还在心中萦绕,需要足够的温暖才能驱散恐惧。
石东杨看着蒍牧的眼神,心下了然,他指了指山顶的白烟,提醒蒍牧该出发了。蒍牧被这么一提醒才猛然想起训练还没有结束,急忙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泥土,对所有人说道:“行了,大家都通过这关了,继续往前走吧,还剩下最后一段路。”
“对了,成大有呢?”蒍牧扫视一圈,没有成大有的身影。
“师父已经派人把他接走了,现在应该在医馆里。”
蒍牧点点头:“行了,继续出发,最后一段路各自散开,全力冲向终点!”
“大师哥,对不起,我们……”几个老弟子忽然向蒍牧说道,他们都埋着头,不敢看蒍牧的眼睛,四周的人听了这话也都埋下了脑袋。
蒍牧看着这些人沉默一会儿,笑着说道:“我明白的,你们上有老下有小,和我的情况完全不同,我蒍牧反正也是孑然一身,就算死了,也没有什么关系,不必记挂在心。”
此话一出倒让四周的气氛更加沉重了,大家不知道如何应答,都不作声。
“你们不走那我可先走了,我可不想被逐出师门。”
蒍牧说完便一溜烟地先跑了,众人忽视一眼,想着还是训练重要,便跟在后面跑向山顶。子予一看到孟悌就浑身发紧,孟悌也是同样的感觉,二人一同往前冲刺而去,谁也不想落在最后面受人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