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你对我的爱意?”
陆司寒打完电话过来,正好就听到姜南初的话。
原本这天是最悲伤的日子,但是有了姜南初变的不是那么难熬了。
“你媳妇就是个机灵鬼。”
陆丞评价道。
“这个形容词倒是蛮符合她的。”
“既然来到这边了,你也和她说几句话吧。”
“我想说的话,全部都在心里,不必对着墓碑说,她早就消失了。”
陆司寒淡淡的说。
“不,她没有消失,我前几天去问了一位法师他说”
“陆丞,你摆出一副愧疚的样子,难道就指望着让这座墓碑原谅你吗?”
陆司寒直接连名带姓的说。
人总是喜欢幻想有灵魂,遗憾的事情他们总是通过这种方式和灵魂沟通,简直愚昧不堪,人死了就是死了,什么都听不到看不到了。
“我和你妈的事情,我没有做错!”
一对父子在这个问题上,永远都会争论不堪。
“能不能别吵了,不管有没有消失,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
姜南初站出来阻止两人,陆司寒这才没有再说话。
陆泰在一旁冷眼旁观,躺在墓碑下的这个女人根本不是当家主母,可所有规格都是女主人的配置,甚至连这墓地,原本也是陆丞一早看好的风水宝地。
陆泰不止一次感慨,幸好当初他做了些手脚,让她早点死了,不然只怕陆家继承人的位置都成了陆司寒这个私生子的。
一场不愉快的祭拜结束,几人一同下来。
“今天晚上就在老宅吃饭吧。”陆丞淡淡的说道。
“下次吧,我待会和南初要去一趟其他地方。”
“啊?”
“嗯,对,我想起来了,我们要去别的地方,爸爸,我们改天再来看你吧。”
姜南初极会看脸色的说。
“父亲,集团内有一些事情也需要我处理。”
“行,你们都忙,都走吧。”
陆丞挥了挥手说,自己一个人进入老宅。
姜南初看着他的背影,昔日雄踞一方的集团首脑,如今也不过就是孤独的老人罢了,看着真有几分可怜。
陆司寒与陆泰并没有着急走,彼此看着对方。
“南初,你先上车。”
“嗯。”
陆司寒很显然是有一些话要单独和陆泰说。
陆泰看着陆司寒朝自己走来,两人相差了整整十五岁,他接手公司的时候陆司寒还只是一个小屁孩,却没有想到当年可以任人欺负的小家伙如今这么难以对付。
“陆司寒,你过来想做什么,这里可还是老宅。”陆泰冷冷的说。
“陆泰,你的心里不会不安吗?去祭拜我母亲,不怕晚上回来睡不着觉吗?”
“陆司寒,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婠姨是抑自杀,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记得你以前有个关系很好的表哥叫做杨盛仓,在我母亲去世之后他就消失不见了。”
在听到杨盛仓这个名字之后,陆泰的脸色陡然难看起来。
“我很期待在你见到杨盛仓之后还能够说出我母亲的死和你没有一点关系!”
陆司寒说完这句话,朝着姜南初的方向走去。
陆泰整个人都感觉到腿软,他无力的倚在车门上。
依照父亲对时婠的在意程度,如果他知道当年的事情和自己有关,只怕他是绝对不会把继承权交给自己了。
可是杨盛仓已经整整消失十多年了,陆司寒去哪里找得到他呢?
或许陆司寒只是在恐吓自己罢了,陆泰不停地自我安慰着。
陆司寒上车之后,姜南初立刻就贴了过来。
“你刚刚和陆泰说什么了,我感觉他都快被你气死了。”
“没什么,不过就是一些生意上面的事情。”
“好吧,可是我们今天究竟要去哪里呢,为什么不在老宅吃饭?”
姜南初不解的问,陆司寒回握住了她的小手。
“今天的确要去一个很重要的地方,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陆司寒说完发动汽车离开了昆山,劳斯莱斯在柏油公路上疾驰,驶向郊区。
半个小时后,汽车抵达目的地,姜南初微微张嘴下车,她已经快要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撼了。
“我在帝都也生活了十九年,我怎么从来不知道这边还有一片曼珠沙华的花海呢。”
“只是尽头怎么好像有一块墓碑?”
陆司寒从姜南初的身后拥住了她。
“那才是母亲的墓碑,临终前说她想葬在有曼珠沙华的地方,曼珠沙华又被称之为彼岸花,传言这种花只会盛开在黄泉路上,花叶永不见,生生相错,你说她对陆丞该是有绝望。”
这番话让一向乐观的姜南初都染上悲伤的情绪。
“走,带你真正的去祭拜她。”
陆司寒牵过姜南初的手进入花海,穿过透出妖冶美的曼陀罗,来到墓碑前。
“母亲,我来看你了,这是南初我的未婚妻。”
“那年那些事情,我不会忘记,你的死,那场火灾,我通通记在心里,每一个参与那场案件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陆司寒淡淡的说,但是他的语气中满是杀意。
“妈妈,不管陆司寒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无条件支持的。”
姜南初握着陆司寒的手说,她没有经历过那些事情,但也感觉得到陆司寒的心情很悲痛。
他就这么静静的站立着一言不发,姜南初也没有打扰。
两个小时后,姜南初实在站的腿酸,忍不住动了动,陆司寒才觉得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
“怎么都不叫我。”
“因为我知道你肯定不想被人打扰,我就在旁边陪着你也挺好的。”
姜南初一向娇气,站了两个小时,只怕早就受不了了。
陆司寒索性一把就将她抱了起来。
“来看过她就够了,她能知道我们的心意,回去吧。”
“嗯。”
姜南初的双手摸上陆司寒的脸颊,强迫他嘴角微微上扬。
“又想不安分?”
“才不是呢,我只是觉得妈妈如果在世,肯定希望你来看他的时候是露着笑容的。”
姜南初轻声的说,其实有些时候她还蛮羡慕陆司寒的,至少他还有个人可以祭拜。
但是姜南初却连生她的人是谁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