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了就是不爱了,不管怎么弥补,怎么挽留,感情出现裂缝是不会回复到最初的完好无损。
温若很庆幸真相能水落石出,但是她已经累了,甚至不在乎他跟温雅之间到底存在过什么。
“我不会捅你。”她撒开手,冷淡来自骨子里,“可我也不会再爱你了。你走吧,让我回到从前的轨道,就当我们是陌生人,以后别再见面了。”
慕君谦完全不能接受,想碰她却又怕她嫌弃,慌到几乎束手无策。
“小若,你不能离开我。你知道我在国外的三年有多难熬吗,我想创业,可是每天过得日子却是要和流浪狗争食。我没地方住,多少次生病高烧差点死掉,没人同情我,只能身无分文的游荡。”
他双眸黯然,摁住她的双肩接着说,“我想你,很想很想你。要不是温雅帮我,我不会那么快回国。可我对你是又爱又恨,一边伤害,一边害怕失去。因为你,我的白天黑夜都快被分裂成两个人。求你,给我个弥补的机会。”
如果不是他亲口说出在国外飘荡的生活,温若还真不知道他会过得那么辛苦。
也难怪,温雅替代她,刚好陪在他孤苦伶仃的那段岁月,像极了寒夜里的一盏灯为他照明指引。
哪怕资金是温雅用手段获来的,但是他们彼此相依是事实。
他信任温雅,无可厚非。
温若释然,不愿再计较他的薄情,“你和温雅已经结婚了。至于你我之间,只有过去,绝无未来,你明白么?”
时间摧毁了一切,能让爱恨渐渐变得模糊。
逝去的感情也一样,不知不觉间就从心上抹去了。
她正视着慕君谦忧容满遍的脸庞,嘴角微微勾起一道半月弧,“我要休息了。”
说着,温若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侧过身,闭紧双目。
慕君谦心里发紧,缓缓起身,一瞬像是丢了三魂七魄,身子摇摇欲坠,五脏六腑痛苦欲裂。
等他离开后,站在病房外的医生才敢进来,愣愣地站在她床前,微动唇,貌似想说什么,
温若睁眼,看到医生,心里一惊,“是不是我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不不不,您身体很好。”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我是想跟您说一些关于方才那些先生的情况。他的抑郁症已经日益严重化,如果再要受刺激,怕是很难痊愈。”
抑郁症!
温若微疑,“他有抑郁症?多久了?”
“我也是看您和慕先生认识才肯告诉您得。”
医生笑笑,轻叹气,接着说,“有一年多了。最好让亲人朋友协助治疗,可慕先生执意拒绝,身为医生,总不能看着患者自暴自弃。所以……”
她自嘲一笑,“所以你想让我帮着劝他?”
慕君谦已经没了父母亲人,甚至连朋友也没,她对他而言,现在仅仅是熟悉的陌生人。
医生能看出她相当抵触,刚到口的话就没再说出来。
只是,前思后想,委婉提醒道,“请您别再轻易刺激他。慕先生前天来医院的时候,根据描述来看,病情已经不受控了,目前并不能完全依靠药物。”
反正,她不会再见他。
温若应付着点头,心里却没在意,没起丝毫波澜。
——
慕君谦回到新别墅,神色阴郁。
从进门到卧室,上至天花板,下至大理石地面,皆是用心装饰过。
眼前门口的两只花瓶里插着精挑细选的红玫瑰,恰好和婚礼的布置遥遥相应。
此刻,落入眼底,却是尤其刺眼。
慕君谦松了松领带,顺手猛地将花瓶推倒,“嘭——”一声,瓶子破碎的声音极为扎耳。
紧跟着,温雅身着睡裙,赤着脚跑出来。
一看满地狼藉,再看看他,吓得浑身发抖,“谦……谦哥哥……你回来了啊……”
他脸色黑沉,眼内泛起凶残狠戾的滔天冷意,缓缓逼近,浑身散发的冰寒气息直让室内温度骤降。
温雅察觉出异样,慌慌张张倒退,一直退到床沿边,坐倒,屏住了呼吸。
“慕家是你害的?我父母也是你逼死的?”慕君谦扼住她的脖子,怒不可竭,“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她脸憋的通红,双眼满是恐惧,拼命去推他的手,像是只要他稍加用力,她的脖子就会立刻断掉似得。
他的呼吸粗重,突然松手。
温雅怕极了,咳嗽得厉害,咳出来眼泪,大口大口喘息,“解释什么?我是被冤枉得,是温若陷害我。”
她怕他不信,慌忙从床下滚爬到地上,跪着抱住他的双腿,“我为你做的一切,你都能看到的啊。为什么凭着寥寥几句争辩就断定我是罪人呢?她们来参加婚礼,指定要和我单独说话,明摆着就是故意为之。”
眼泪哗哗,哭的撕心裂肺,好像她真得是被冤枉,何其无辜一般。
慕君谦冷笑,扯住她的睡衣领子不管不顾地往外拖,“谁是谁非,去牢里问问你父亲就可得知。”
“不!我不去!”温雅神情惊愣,死死扣住门框,“谦哥哥你信我!我是全世界最爱你的人!在你孤苦无依的那时候,陪伴你的人是我不是温若!”
他看她反应失常,心中已然有了结果,却仍是拖鞋她出了别墅,强行拽上车。
温雅赤着脚,睡裙也被地上的花瓶碎片磨破了几处,皮肤上满是划痕。
她缩在后排发抖,头埋在膝盖里呜呜低泣,直到车子停在监狱门口,霎时疯了似得放声大哭。
慕君谦一拽她胳膊,她表现的极为痛苦,哭声几乎响彻监狱走廊。
要不是有认识的人,他们也不会顺利进来。
“温家老爷子呢?”
他抓着温雅的衣裳,脸色阴沉沉,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仿佛是蛰伏在黑夜里的兽,暗藏危险。
狱警没敢多说话,直接在前面带路。
然后来到指定的狱房,将手带镣铐的温成森和他们带到一处休息室。
温成森满脸疲惫,看到温雅也没多大反应,“你们来做什么?温若呢?”
慕君谦把躲在角落里的温雅提出来,“说出真相,我就保释你出狱。”
温成森诧异,温雅连连摇头,大声喊道,“爸,别说,求你——”
起先或许还在犹豫,但这声久违的“爸”瞬间叫他恼火,“你还记得我是你爸?可你是怎么坑害温家和你姐姐的?慕氏破产是你做的,后来还背负着我的名义去讨债,活活逼死了慕君谦的父母。一边又骗温若去跟黄老板约会。”
“你……你……你不配叫我爸,我也没你这种毒如蛇蝎的女儿。”
温成森陡然激动起来。
温雅被拆穿,吓得浑身瘫软,不敢再说一个字,只能抱着头,瑟瑟发抖。
慕君谦没发火,一把拖着温雅,对她的尖叫置若未闻,拖到车上,这下直接开到了精神病院。
他捏住她的下颌,几乎作呕,“你不是爱装吗?进了这里,随你怎么演戏。”
温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要,我求你了,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我做的那一切,全都是因为我爱你啊,我想跟你在一起,只是用错了方法而已。”
“闭嘴——”
慕君谦终究是把她送进了精神病院。
她被迫和那些疯子待在一起。吓得失声尖叫,或遭到某些患者的殴打,眼神里满是绝望。
最后只能趴在玻璃窗上,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声嘶力竭地哭喊着他的名字。
得不到半分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