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温仪聊完之后,千慧眉心紧锁,她已经不能再淡定了,忧心重重,神色也相当的凝重。
也不知道怎么的,她从天台下来了,一声不吭,一愣一愣的。
她反复思考着温仪对她所说的话,一字不漏,在她的脑海里重复回荡着。
回到保洁部的休息间,她也开始向一些有资历的同事打听连凯内部消息。
她从别人的嘴里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唐家三少唐烨的确在前段时间被降职了,就连连凯的高层也算不上了。
即便是这矛头直指替人背黑锅的,但是,整个连凯内部也没有人敢议论,董事长要保他也显得十分的无奈。
连凯的话事人当然是唐傲风了,他跺一跺脚,整个连凯就会地动山摇,哪怕是弄死一个人也犹如踩死一只蚂蚁,可以说目前连凯真没有人敢得罪他,就连现任董事长都要给他面子呢。
从别人的口中打听到种种,千慧的心更是一下比一下绷得更紧,她的眉心也拧成了一个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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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城的冬天一贯的湿冷,一直延绵至初春,这寒意也来得相当的突然。
昨天还可以穿单衣衬衫,第二天一早起来就要穿外套了,而且细雨纷飞,一持续就是一个星期这样的阴冷。
接近年关了,几乎是一片的忙碌。
不知道怎么的,唐裕觉得喉咙极其不舒服,可以说他是一整晚都难以入眠的。
不仅这样,快过年了,别人可以有很多的遐想,都有一种莫名的兴奋感觉,可是,他心里五味杂陈。
他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积压在心底,越是老了,那种感觉就是越强烈。
他有儿有女,纵观自己的身边,他想找个人说说话好像都不太可能。
今天他起得很早,他就让保镖送他回连凯集团,为数不多的,他又早早回去了。
呆在连凯这么久,这是第二次,正在大堂搞清洁的千慧又遇到了唐裕。
与上次不一样,这一次看他颓废了些,就连白头发也长了出来了。
千慧只有一个感觉,此时的唐裕像极了一个可怜的老人。
他老了,真的老了,身上已经少了霸气,有的只是岁月的痕迹,他还是跟她一样逃不了轮回的宿命。
“咳咳咳”
原本不打算出声的,听到这种干咳声后,千慧开口了:“董事长,你嗓子不舒服的话可以喝一杯咸柑桔水,也许会好点。”
的确,他因为嗓子不舒服,所以一整晚都睡不着。
蓦地,唐裕打量了一下千慧。
知道咸柑桔水的人应该不多,她竟然也知道,他以前就没少喝的。
抿了抿唇,唐裕还是一声不吭,他和保镖上楼了。
千慧怔在那里,她还是一愣一愣地望着电梯口那。
她以前做他秘书的时候就经常泡咸柑桔水给他喝,她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是没有想起她。
呵他们那一段情在他心里也太淡薄了吧,他好像是完全记不起了。
所以,哪怕是她现在就跟他说唐烨的确是他们的儿子,他也宁愿不是吧。
温仪说她没错的,她仅是一个身份极卑微的清洁工而已,她不配是唐烨的妈妈的,她不能给他丢脸。
她要当作不知道吧,她要替他守住秘密。
早上的清洁工作结束了,千慧准备回家休息做饭吃的,没想到领班这个时候却来找她了。
“千慧,你先别走,董事长秘书让你赶紧弄一杯咸柑桔水上去,指名让你去的,快!”
千慧先是一愣,一会儿了,她才回过神来,“哦哦哦我这就去弄。”
用保温瓶装着咸柑桔水,有点胆怯,千慧还是上了董事长办公室。
顶楼好大好气派,比一般的高层的办公室要大多了,千慧是第一次上来的,她也多瞟了几眼。
在秘书的带领下,她走进了董事长办公室。
原来,这里不仅唐裕在,他的办公室还有一个人的,眉宇五官什么的都跟他挺像的。
肉眼一看,千慧就知道这个男人肯定是人中之龙,浑身散发着一股难以招架的霸气和魅力。
“傲风,裁员的事就由你定吧。”
“保健品诚展部也要裁掉一名管理员,而且,明年的预算都要缩减。裁员名单年后回来会通报,如果董事长没意见,我就按我的意思去做了。”微挑着眉,唐傲风补充道。
“他是你弟弟,凡事不要做得太绝,同根何必要相煎。”唐裕不悦了,他瞪着唐傲风。
“关于裁员,我会参考连凯的内部衡量标准,现在先是由各部门的负责人先负责考核绩效。我只看事实说话,如果他有能力的话,我没有理由不让他留下来的。最终名单不是我决定,决定权在你手里。”
唐裕不吭声了,他极其不悦地拧了拧眉。
“咳咳咳”
干咳了几声,唐裕朝唐傲风挥挥手,示意他出去。
咻地,唐傲风起身走了,特意,他瞟了一眼穿着保洁部工作服的千慧。
俊眉微微皱起,他有点意外的,唐裕竟然会让一个清洁工上他的办公室。
办公室没有别人了,千慧把保温瓶放到了唐裕的面前。
“董事长趁热喝吧,润润嗓子会好些的。”
唐裕拧开盖子,他喝了起来。
咸柑桔的味道太熟悉了,不自觉地,他想起了往事。
千慧还怔在那,咬了咬唇瓣,她刺探性问了出来。
“董事长,连凯要裁员吗?”
“每年都要换一批新血的,这并不奇怪。”
“我见过三少,他人很好的,你不会是真的想把他裁掉吧?”单是站在门口那等着,千慧就一脸的担忧了,她脑海里只想到自己的儿子。
她自然也是听见了,他唤那个人叫傲风的,他应该就是连凯的总裁唐傲风吧,就是他想对自己的儿子不利吧。
温仪说了,他和唐烨只有一个人活着,他们之间只有一个人继承连凯。
她当然希望是自己的儿子活着,也希望是他继承连凯。
温仪说了,这样的可能性不大,只要唐傲风不死,她儿子恐怕是没有任何的盼头的,就连性命也悠关。
这些日子,千慧不停地在想,她在纠结着。
“你可以出去了,等一下我会让人把保温瓶还你。”
“董事长,这味道还行吧,要是你喜欢喝,我明天再给你泡?喝着咸柑桔水,你会不会想起某个人?”
“你出去,这个月给你加工资。”唐裕极是不悦地道。
千慧不敢说了,她离开了。
他会不会想起某个人?唐裕喝着咸柑桔水,他的眼眸不自觉地眯了起来。
以前,只要是他嗓子不舒服,晏淑芬都会给他泡上一杯的。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味道离他越来越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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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内地呆了几天,晏淑芬和倚智勋回来了,他们是带回重大消息的。
从当年那个月嫂那得知,温仪生孩子的时候唐裕并不在港城的,他临时去了高雄。
当时陪产的只有好姐,不知道怎么的,温仪和她匆匆入院了。
在温仪生产的过程中,她被叫回去拿东西了,她没有守着孩子出生的过程的。
虽说孩子只有七个月大,但是,怎么看她都不觉得那孩子是未满月的早产儿。
不关她的事,所以月嫂就不敢说,以至后来温仪满月了她也拿了一大笔钱回内地了。
有突破了,晏淑芬和倚智勋相当的开心,他们会沿着这条线索一直查下去的,锁定了那年负责接生的医生和值班的护士,找到她们了才能了解清楚当年的整件事。
快过年了,孩子们也大部分放年假了,晏淑芬和倚智勋去超市买食材,因为水梦涵想吃火锅,外面又细雨纷飞的,又冷,所以就决定在家里吃,这样子也够热闹。
放年假了,唐裕一个人也没有好去处,他闲着让司机在街上乱逛。
冷不防的,他瞟见了晏淑芬和倚智勋,他们提着大袋的东西,虽然看似挺沉的,他们依然是面带微笑的。
倚智勋的举措更是让唐裕刺疼了心眼,他不仅提着东西,还替晏淑芬打雨伞。
他从车里看得很仔细的,那把雨伞是为晏淑芬打的,他还跟她细语,完全无视毛毛的细雨飘洒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