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智勋点了点头,“嗯,我是时候回去继承家业了,这些年都辛苦擎天了。他喜欢飞行,我应该让他无忧无虑去飞的。”
微微挑了挑眉头,倚智勋继续道:“你和傲迅都长大了,你们不再需要我看着了。特别是你,你成熟了很多,你懂得照顾弟弟不让他乱来了。
这几年你做得非常好,若是没有意外,你接掌连凯的大权是指日可待的,我放心离开了。你爸有时候是做得过分了,但你们毕竟是父子,有话好好沟通。”
眨了眨眼睛,唐傲风也点了点头,他收下了倚智勋的辞呈。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等一下,可以吗?我手头上早就没有实权了,要交待的事不多。”
“行,你回去交接一下,我通知人力资源总监替你办手续。”
“你小心点你二叔,他并没有你爸那样直肠直肚的,有什么事他都藏在心里,手段他也舍得用。必要时,你可以跟宇文炫谈交情,他做事虽然雷厉风行,但他也是讲道理的人,尤其是他欣赏你。”
“我知道该怎么做,勋叔,真的谢谢你!”
“别这么说,我是看着你们长大的,你爸的做法我不认同,也辛苦了你和傲迅了。我走了,回去收拾一下东西,连凯就麻烦你一个人看着了,老董事长在天之灵,他会欣慰的。”
唐傲风复杂的眼神定定望着勋叔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抿了抿性感的薄唇,他伸出手捂住脸。
虽然他和傲迅有爸爸,可是,勋叔更像他们的爸爸,从小只要他们有事,发烧感冒去看医生,陪着他们去看医院的都是他。
其实,架空他的职权并不是他的本意,但是,要架空唐天豪就必须动到他。
要不然,唐天豪一定会起疑心。
至今,勋叔没有怪他,他真的感到内疚。
挂了电话,唐傲风从烟盒里拿了根烟叼在嘴边,点燃后抽了起来。
袅袅飘扬的白烟升起,散落他的心情也一样飞扬,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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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看不见倚智勋的车开走,不能亲自去送他的唐傲风还是定定站在诺大的落地窗旁望着地面上的车水马龙。
久久了,他才坐回黑色的皮质座椅。
冷不防,直通秘书室内线电话响了起来,“总裁,夜大律师求见,让他上来吗?他说是倚先生托他来的,他有要紧事找你。”
眼眸闪动了一下,唐傲风轻启薄唇,“就让他上来吧。”<br
“爸爸,你快听电话,妈妈突然间惊叫了一声,然后就没有了声音了。”
水晟睿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使劲地摇晃着坐在沙发上的水暮寒的大腿。
焦急的不安,缭乱的恐惧,让他浑身不自觉地在发抖,天真无邪的小眼眸里充满了希冀的光彩,没有平日的幽怨和仇视。
看到孩子慌成这样,水暮寒心中一疼,微眯的深眸瞟了一下贝琪,随即他接过了水晟睿拿来的手机。
“喂,花千寻,你怎么了?你吓到孩子了,有话好好说嘛!”
水暮寒的声音冷硬,宛如冰天雪地里呼啸的寒风,怔愕得小脸唰地惨白的花千寻立时被冻醒了几分。
她浑身颤抖不止,打着冷颤,两片唇瓣和上下牙齿不自觉地抖得发出哒哒哒的响声。
喉咙更似是被鱼刺卡住般,她逸了几下才把破碎的声音逸出来,“水水暮寒,我我我我店里突然跑了很多蛇进来我我我怕”
泪雾已经悄然在花千寻的眼眶里聚拢,而且越来越多,她惊怕得忘了哭了。
在发现不知道从哪里突然跑出那么多蛇来,弯弯曲曲的四处爬行,时不时地张嘴露出细长的舌头,本能地,她已经吓得跳上了椅子。
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在颤抖着,还带着哭不出来的泣音。
“蛇?你店里有蛇?”水暮寒惊诧得从沙发跳了起来。
这怎么可能,她的店位于市中心街尾那一带,虽然位置算不上很旺,但也不足以跑出蛇来。
那里又不是郊区,更不是田间空旷的地方。
“好好好好多起码有上百条”这么多蛇在乱窜,在白炽灯的照耀下还是黑压压的,花千寻也实属第一次见到,哪怕是她从小在花田村长大,种花无数,也未曾见过这惊人的数目。
“你小心点,我过去看看”
“啊啊啊”
水暮寒听闻几声花千寻的惊叫声之后,突然,他手机里再也没有传出任何的声音。
“妈,麻烦你照顾一下贝琪和睿睿,我过去看看,万一出人命就不好了。”
急忙中,水暮寒拿起西装外套,他顾不上穿,取了车钥匙之后就要往外走。
“爸爸,你一定要救救妈妈,不要让她有事。”鼻子酸酸的,眼眶也热热的,水晟睿的眼睛弥漫满泪水。
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他还是坚决不让他们掉下来。
水暮寒心疼地抱抱他,“放心,爸爸不会让你妈妈有事的,你在家要乖。”
“暮寒”
不管贝琪怎么喊,水暮寒头也不回急速走了出去。
她坐在轮椅上,想追又追不出去,心里突然窜起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手指紧紧地抓住轮椅,指关节都泛白了,清晰可见。
“贝琪,别叫了,让他去看看吧,要是出人命了,说不过去的。她再怎么不是,都是睿睿的妈妈。”说着,戈雅把惊恐的水晟睿抱在怀里。
戈雅都没有不让水暮寒去,她若是再阻止,岂不是显得很可笑。
狡黠的媚眼瞬间黯沉了下来,贝琪心中暗暗窃喜。
咬死那个贱女人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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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寻跟水暮寒讲电话期间,冷不防的,有几条蛇从上面掉落她的肩膀。
她一惊一抖,手机立刻摔到地上去了。
她只顾着把蛇驱赶走,再也没有时间去把手机捡起来了。
站在椅子上也不行,地上也满满的是乱爬窜的蛇,虽然都不是很大,那目测也大概有六七两重这样子一条。
最重要的是,花千寻根本不知道这些蛇有没有毒。
不经意间,她的脚传来了锥心的疼痛感,她被蛇咬到了,她拼命地拿计算器砸它。
就在她微蹲下身子的时候,她的手也没能幸免。
混乱的不安,极其恐惧中,花千寻放声哭了起来,豆大般的泪滴扑涑涑地往下掉。
她不仅是混身颤抖不已,而且还起了惊悚的鸡皮疙瘩。
“呜呜呜水暮寒,你快来我好怕呜呜呜”
瞬间,泪水就把她惨白的小脸浸湿了。
她真不知道她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这几年她真的过得浑浑噩噩,即便是晚上熟睡中还被恶梦惊醒。
她的恶梦到底还要持续多久?
自从上了大学认识贝琪,大二的时候她去过一次她的家作客,之后,她就开始恶运连连。
先是喝了她给她的饮料,她浑身躁热被一群流~氓剥得精光拍下果照,若不是诚野哥和允浩急时赶来救她,她早就被一群混蛋欺~凌了。
后来,她还被逼得退学,她才下定决心一定不会让贝琪好过。
她所爱的男人她一定要抢!
以为只是利用报复而已,她不曾想过她真的能走进水暮寒的心里,可以肆无忌惮地享受他的疼爱和骄宠。
她没有想到她真的会爱上水暮寒,她真的想跟他好好过日子的,可是,贝琪就不肯放过她,一次又一次地把她逼到绝境。
因为果照的事她被人勒~萦,诚野哥在与对方周~旋要回果照的过程中无孤被连累告上法庭,是他在法庭上说谎保护了她,宁愿自己被误会,陷入牢狱之灾,都要小心翼翼维护、成全她的幸福。
就在她以为她真的拥有幸福的时候,一张她果着身抱着诚野哥的照片成了当年港城所有报纸杂志的头版头条,她彻底被打入地狱去,她也成了人人皆知的豪门弃妇。
她真的心寒了,她真的累了,她只想过平淡的日子。
水暮寒,诚野哥虽然喜欢我,他绝对不是你想的那种龌龊。
那晚的她虽然浑身躁热不知廉耻抱着他,可他还是没有趁人之危,他把神智失控的她打晕了送去医院。
呵因为那张照片,你断定了我跟他有染,你还嘲讽我那层薄膜做得跟真的似的。
你不会明白我第一次把自己交给你,看到chuang单上的暗红梅花印时心里有多激动。
我怕自己不再是纯洁的那个花千寻,我怕辜负了你对我的疼爱。
可是,在流言蜚语下,你还是选择了不相信我!
思绪坠入过去的种种回忆中,花千寻惨白的小脸都被泪水浸湿了,溢满了她的凄楚,委屈以及不得不接受的悲哀。
站在椅子上已经不管用了,她爬到了收银台上去。
手中拿着一条条替客人包扎鲜花的彩纸,胡乱地挥拨着试图要去咬她的蛇群。
除此之外,她还要提防着从天花板上掉落的蛇。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好无助,任凭泪水汹涌地溢出眼眶,模糊了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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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搞清楚状况,水暮寒的车飞快地在夜色中奔跑。
此外,他还打电话报了警,并联系了捉蛇的人紧急支援。
当他火速赶到,把店里已经差不多下完的铁砸往上推开时,立刻被里头的混乱惊呆了。
好多蛇,几乎铺满了花店里的地板,还有到处乱窜的。
白炽灯下,一个纤细单薄的身影不断挥动着手中的一条条的彩纸。
刹那间,他的心没有来由地狠狠地拧疼了。
如鹰般犀利的眼也瞟见了门口洒了点黄色的粉状,应该是雄黄之类的东西吧,里头的蛇爬不出来,它们应该也很急躁。
看到此景,水暮寒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已经不清楚自己在干嘛了,他仅是错愕怔了一下,没有再犹豫,他冲了进去。
“花千寻,别怕,我来了。”
水暮寒抓了个扫把胡乱地拨着,并抓起店里的灭火器,弄开一条路之后,他不怕要攻击他的蛇群,硬是将里头的花千寻抱了出来。
惊吓过度,她仅是紧紧抓住水暮寒的衣服,浑身止不住颤抖,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就连接到报案立时赶过来的警员都惊呆了,不禁毛骨悚惧。
这么多蛇,他们真的是第一次见。
警员立时将现场拉起警戒线,并勘察过现场,周围都有洒上少量的雄黄粉的痕迹。
捕蛇的专业人士一到,他们立时干活。
花千寻被蛇咬伤几处,为了安全起见,水暮寒第一时间跟她上了急救车去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