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神婆，那份记录拿到吗？”净尘岔开了话题。
“我找衙门里的师爷帮我抄录了一份，您过目。”谢神婆拿出一份叠好的文书递给净尘。
净尘仔细的翻看了一下，面色愈加凝重，最后他把这份文书递给了乔思雨，让她看完后跟之前从福利院拿到的那份一起收着。
乔思雨一翻开文书，心情也沉重了起来，这文书上用蝇头小楷密密麻麻的记录着这一年半发生的所有丢婴案，数量起码也在二三十件之多，目击者的数量也不少，描述看到的贼人面目都一样，都说是人形白毛怪物，跟成了精的猴子近似。
根据时间和数量，基本上是作为福利院被偷婴儿的补充，如果福利院本月丢了俩，民间就会丢四个，如果福利院丢了六个，民间当月就没有丢婴的事件发生，对的很是齐整。
“也就是说，凶手的需求就是每个月6个女婴，他用这些婴儿干嘛？”乔思雨的脑子里全是婴儿骸骨瑟缩成一团的样子，那么小小的，弱弱的，孤单无助。
“可以做的很多，炼丹，炼术，炼法器，召唤邪灵，喂养怪兽，邪教祭祀等等，婴儿作为元灵，没有被世俗沾染过，拥有最纯净的身体和灵魂，可用的地方太多了。”净尘说完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待会儿带你们去鬼市看看，散散心，换换脑子。”谢神婆神秘兮兮的一笑，打破了越来越沉闷的气氛。
有人说逛早上的菜市场能让人感受到生机勃勃，代表了人间烟火，那么逛晚上的鬼市就正好相反，各种见不得光的东西都汇聚于此，一盏盏昏暗的灯，要么是不能曝露在日光下的摊主，要么是不能现于世间的商品。
净尘和乔思雨都蒙着面，跟在谢神婆的身后游弋在忽明忽暗之间。
乔思雨是头一次来这种地方，很是兴奋，露在面纱外的一双秋水灿若寒星，几乎每见到一个摊位都要凑过去看看。
净尘看着前面的丫头，眼睛不禁弯出了弧度，几年了这丫头心里一直绷着一根弦儿，现在总算有了分散她注意力的东西，既然都来到这里了，索性找找有没有适合这丫头的法器，剑术也练了有些日子了，总不能一直徒手作战吧。
“姑娘，请留步。”路边一个黑漆漆的三角帐篷里传出苍老的声音。
乔思雨很纳闷的停下了脚步，往回退了几步，睁大眼睛看向声音的来源，帐篷里面一个一个老的不能再老的干瘪小老头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您叫我？”
“是呀，姑娘，来，让老人家我瞧瞧，可是有年头没见了。”
“您以前见过我？认识我？”
“不不不，我不认识你，我是有年头没见过你这种的了。”小老头佝偻着身子从帐篷里走了出来，笑容更甚刚才，眯成缝的眼睛都混在满脸褶子里消失不见。
乔思雨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得后退了两步，警惕的看着小老头。
“不要害怕，我又不会害你，相逢既是有缘嘛！小丫头来我这里坐坐，陪老人家聊聊如何？”小老头面带和善的冲着乔思雨招了招手。
“都活了这么久的年头了，难道还要为老不尊？”净尘也走到了帐篷前面，打量着这位老的不能再老的小老头。
“哎呦！大人物呀！看看这一身的气派！”小老头夸张的冲着净尘一躬到地。
“不敢，不敢，比起您，贫道资历尚浅，连您的零头尚且不及。”净尘微笑着答道。
乔思雨在一旁听的是云里雾里，不过此时的她已经看出了这个小老头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的人气，肯定不是活人。可他身上也没有尸气、鬼气、妖气、邪气……这小老头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大人物，今天您能光临小店，小店可是蓬荜生辉，小老儿更是荣幸之至。”小老头油腔滑调的说道。
“什么大人物，叫道长，雨儿不必拘泥，它可是个老油条了。”净尘依旧笑呵呵的。
“嘿嘿嘿，我虽然圆滑，但不世故，做买卖还是童叟无欺，通情达理的。”小老头拍着胸脯信誓旦旦。
净尘打量了帐篷门口地面上摆的几样东西，都不太满意，继续向小老头道：“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好东西？”
“好东西，我老人家可多了去了，关键是你想要什么东西？”小老头捋了捋已经没剩下几根的山羊胡子，得意的说道。
净尘抬手一指乔思雨，说道：“我想给她配一件武器，剑类的最好，方便她斩妖除魔。”
“哈哈哈哈，这是今年我老人家听到的最可乐的笑话了。”小老头前仰后合夸张的笑着。
乔思雨的小脸立刻就绷了起来，语调很是不善：“有那么好笑吗？”
笑的都有些岔气的小老头终于收住了笑意，喘着粗气说道：“姑娘别生气，我老人家性情中人，想笑就笑了，没有不尊重的意思。”
“牛皮你也吹了，笑你也笑了，老家伙你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净尘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道爷，道爷，别生气，别生气，您先听我说，”小老头赶忙冲着净尘又是摆手又是作揖，“您刚才说的话呀，太过古怪。您说说您为什么要给一个魔头佩剑去除魔？我活了上千年了，从来没听说魃还要佩剑的，您不会是想让她去砍人吧，哈哈哈哈！不行了，一想到这茬我就忍不住，哈哈哈哈……”
这次小老头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把乔思雨气的是七窍生烟，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终于忍不住冲上去就拎起小老头，想要揍上几拳。
“住手。”净尘赶紧喝止了乔思雨，用眼神示意让她站到一旁，不要添乱。
乔思雨不满的撅起小嘴，松开了小老头的衣服，退到了一边。
小老头被他俩这一出惊到了，眯起眼睛饶有兴致的看向净尘，说道：“她为什么会听你的？你俩最多是个朋友，不会她是你的宠物吧。”
“你！”乔思雨又要扑上来揍小老头，却被净尘的眼神阻止。
“老家伙，你到底是卖东西，还是打听隐私呢？乱嚼舌头可是会折寿的，我不介意让我的书桌上多一块上好的砚台。”净尘慢悠悠的说着，眼神冰冷的看向小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