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蝎子从沙子底下源源不断地钻出来,数以千计,光是看着就足以让人感到头皮发麻。
即便瘦子疯狂地拍打撕扯着自己的衣服,也不能阻止那些疯狂的蝎子。
怎么办?一群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就在我脑子里盘算着该如何施救的时候,一道身影从我身边一晃而过,飞快地朝着沙丘底下冲了过去。
“队长!”
队员们心急如焚,其中几人见状就要跟上王刚的脚步,却被身旁的兄弟们死死地抱住。
王刚救人心切,但底下密密麻麻的蝎子却让他始终不能接近瘦子。
就在我们都以为瘦子要暴毙的时候,王刚从兜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袋子,手伸进袋子里一抓一扬,大片黑色的粉末落下。
驱虫粉!
粉末的效果十分显著,不到几秒钟的时间,数以千计的蝎子像潮水一般褪去,重新爬回到了沙子底下。
就好像它们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很快,王刚就把瘦子从沙丘底下背了上来,上来的过程极度艰辛,由于负重过大,背着人的他总是不断下滑,不过,好歹还算是上来了。
瘦子缩成一团,头深深的埋在怀里,整个人不断地颤抖着。
他紧紧地扯着自己的衣服,骨节分明的手上青筋暴起,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有不少被蝎子蛰过的痕迹,每个地方都肿起了半个乒乓球大小的包。
“把他身上的衣服去掉,避免还有蝎子在他的衣服里,再帮忙把他控制住,我要给他注射抗毒血清!快点,再晚就不一定能够保住他的命了!”
说这话的是个提着医疗箱的女人,也是整支队伍除了杨慧和李欣之外,唯一的女性,是一名专业的医疗人员,名叫欧阳烨。
在她的指挥下,几个大老爷们儿合力把瘦子身上的衣服扒了个精光,并把它蜷缩起来,僵硬的身子拽直。
直到这时,我们才得以看清他身体的全貌。
浑身上下包括脸,都肿起了无数个红包,嘴唇肿的甚至不能说话,只能发出吱吱呜呜的声音,眼睛也只能睁开一条缝隙。
给他注射抗毒血清也费了不少的功夫。
因为胳膊上满是红包,只能在肿起的红包间的缝隙里,勉强找到血管。
注射完抗毒血清,瘦子的情绪终于算是稳定了一点,随着药力的发挥,他昏睡了过去。
“奇怪了,塔克拉玛干沙漠物种匮乏,而且仅有的一些生物大多生活在边缘地带,我们现在已经差不多已经在沙漠腹地,按理说不应该出现这么大规模的群居物种才对……”
杨慧像是在喃喃自语一样的说着。
倏而,她转头看着向导,用当地的方言问了几句,但向导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不停的摇着头。
现在正值最热的时刻,我们本应该稍作休整。
可在瘦子遇险之后,没人想停留在这个毒蝎群活动的地方休息。
一直走到天色暗淡下来的时候,才停了下来,准备安营扎帐。
但我们迫切希望休息的同时,又怕再遭遇到蝎子群。
“把驱虫粉撒遍每一个角落,缩小营帐之间的距离,每个人都提高警惕,我不希望今天晚上再有意外发生。”
然而,王刚话音音刚落,意外就发生了。
沙哑干涩的惨叫回荡在我们这个营地,所有人都把目光汇聚到了声音的源头,看到了被骆驼驮在背上的瘦子。
他无力地甩动四肢,挣扎着从骆驼的背上跌下。
摔在沙地上来回滚动。
“痒,痒……”
在瘦子呻吟的时候,欧阳烨立即拿着医疗箱冲了过去,但瘦子拼命地在沙地上滚来滚去,这让欧阳烨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下手。
我见状,急忙上前抓住瘦子干细的手腕,并对着其他正在发愣的人喊道,“快来帮忙!”
瘦子如同上岸的泥鳅,挣扎的很剧烈。
四个大老爷们儿合作才得以把他控制住。
如此近的距离,可以清晰地看到瘦子皮肤上的肿块,比之前更红了。而且亮晶晶的,恍惚间我感觉他身上的肿块好像在蠕动,但仔细看去的时候,貌似又没什么变化。
难道是我眼花了吗?
我疑惑时,检查瘦子身体情况的欧阳烨却有些急了,她皱着好看的眉头,紧紧的咬着下唇,脸色难看至极。
这让蹲在一边的王刚急的跳脚。
“你在发什么呆啊!你不是专业的医务人员吗,快点治好他啊,难道你看不见他很痛苦吗!”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经王刚这么一吼,欧阳烨浑身一抖,手无足措地乱翻起医疗箱,不断的摇着头。
“也许他对于抗毒血清过敏,或者是其他的什么疾病复发了,但这里没有专业的仪器,没办法给他做检查,我已经给他注射了阿司匹林,但是没有用!”
“混蛋!”
王刚垂着头重重一拳砸在地上。
松软的沙地被他砸出了个坑,我们都能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声音。
“痒,痒死了!”
就在这个时候,瘦子猛地抽回被钳制住的右臂,一把抓住王刚的裤腿,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手指一边顺着王刚的裤腿往上爬,“队,队长……送我…嘶……送我走吧……我受不了!”
我半猜半听,大致分辨出瘦子说了什么。
再看瘦子的右手,骨节分明的五指已经摸到了王刚的腰上,而腰带上,扣着一把手枪。
他是在求死!
这是承受了多大的痛苦,才会要求他人结束自己的生命?
“不行!”
这段时间的相处,王刚给我一种铁血硬汉的形象,可就是这么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此刻也不争气的红了眼眶。
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捂着腰里的枪,边摇着头退开几米。
“队长!”
瘦子眼看无望,便把目光放到了其他人身上,对着我右手边一个眉角处有伤疤的男人说道,“明昊……嘶……送我走,下辈子我们还是哥们!”
“你净他妈放屁,说什么胡话呢,不就是疼一点吗?这些年我们什么苦没吃过,忍忍就过去了!”
男人摇着头,苦笑着说道。
“你不懂……”
瘦子脸上的肌肉开始变得扭曲,他张着嘴貌似还要说些什么,可忽然,他倒吸一口冷气,喉咙里发出令人害怕的惨叫。
这次,我确定我没有眼花。
我清楚地看到,瘦子身上肿起的脓包在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