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想看到卿卿噬药成瘾吗,你是医生,应该知道这样下去的后果。”墨连城冷冷的说着,一种摄人心魄的气场在办公室里冉冉而生。
医生叹了口气,将桌上的眼镜重新架在鼻梁上,“我当然知道,不过我实在看不得卿卿那么难受哀求我的样子,她答应过我,只是暂时帮她弄些处方药止痛,她说过等拍完这部戏,她就会接受中医治疗的。”
“四年前的事,你可以说了吧?”墨连城拉开椅子,坐在了中年女医生的对面,一双带着质问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前方,如同一把匕首,仿佛这一秒若不是合作,那下一秒便是赤/裸裸的威胁。
不过,医生已经一早答应了墨连城,会将四年前的事告诉他,所以这一刻,她并没有反悔。
“其实四年前我并不在这家医院工作,那时候我是在另外一家私人诊所里面做事的。那晚上我值班,一个女孩子闯了进来,浑身发抖,下/体还流了很多的血,几乎浸透了裤子。她说她遭遇了车祸,要我救救她的孩子。”
“我当时马上给她准备手术,可孩子早就已经保不住了,所以最后便引产将死胎从子宫里取了出来。她的身子很弱,能怀上孩子已经很不容易了,那一次她差点丢了性命。不过好在,最后还是挺了过来。”
“其实我也是当妈的,曾经也在生产的时候经历过鬼门关,所以很理解。”
“等她身子恢复的差不多了,就执意要离开。后来看新闻,我才知道,原来她的身份是墨氏集团的少夫人,还撞死了人。这件事她要我帮忙保守秘密,所以这么多年,我从未提起过。”
“不过老天有眼,当年我本来就不相信像卿卿那样内心柔软的女子会撞人逃逸,前段时间网上的路拍视频洗脱了她的嫌疑。撞人的不是卿卿,可她却白白做了四年的牢,监狱里冷冰冰的,她一定是吃了不少苦,身子才会落下了这么严重的患疾。”
医生叹了口气,又回忆起四年来的点滴。
原来,她这四年里面经常去探望慕卿卿,虽然只是相处了一个月的医患关系,可似乎成就了不一样的情感。她很心疼慕卿卿,大概是自己经历过鬼门关,才会如此。
所以慕卿卿也很信任她,出狱后,也始终联系着。
强效止痛药是处方药,不是随便在药店就能买到的。所以慕卿卿才将希望放在了医生的身上,她的身体状况,医生最清楚不过了。
作为朋友,她实在不忍心看慕卿卿痛苦哀求的样子,才一时心软。
“你说的都是真的?可做手术不是必须有登记吗,为什么我查遍了江城大小医院,都没有卿卿的名字。”墨连城并没有被医生的话打动,一向心疑多虑的他还是更信任钟霖实际上的调查结果。
的确,四年前江城各大医院的入院记录,钟霖和墨连城足足翻查十几遍,都没有看到慕卿卿的名字。
医生看着墨连城的目光深邃了些,片刻,低沉着嗓音缓缓开口,“那么,你再查查看,四年前九月二十五号的晚上江城北城区德善医院里面是不是有一个名字叫墨子辰的人做了登记入院。”
“墨子辰?”墨连城眉心泛起层层波澜,重复着这个名字,很熟悉,可有想不起究竟是在哪里听过。
“谁是墨子辰?说清楚点!”墨连城没有耐心在这里猜谜,他只想尽快搞清楚,慕卿卿四年前的事情。
办公室里,充斥着医生不停叹气的声音,她似乎在为慕卿卿感到心痛,可却又无能为力。
“墨子辰,是当年卿卿为肚子里的孩子,取得名字!”
听了医生的话,墨连城不自觉的最后半步,无力的双腿差点没有支撑住他的身体。
曾经的记忆如同翻滚的浪潮,一次次将自己淹没,几乎窒息。他想起慕卿卿曾经玩闹着对他说过,如果以后他们之间有了孩子,她想给他取名叫做墨子辰,希望他能像天空中的星辰一样,不争不抢,却永远散发着光芒和温度。
就在这几秒钟的时间里,墨连城觉得自己好像才是那个从鬼门关走了一趟的人。慕卿卿蒙冤入狱的事情已经足够令墨连城觉得自责难当了。他似乎终于能够理解一些,为什么当年的慕卿卿会那样决然不顾一切的要坐牢,难道只是因为自己不够关心她,还是这里面还有其他的隐情,墨连城一时之间的确是捉摸不透了。
“那个孩子...几个月了?”墨连城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手心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三个半月。”医生淡淡的回答。
为什么慕卿卿当年没有第一时间找墨连城求助,而是选择自己去解决这件事。以慕卿卿当年的个性,她是不会如此的。
记忆和现实交错着,在迷雾中看不清模样。
墨连城转身欲走,他不想在待在这里。办公室里如同真空,让墨连城觉得难受至极。
中年女医生有些犹豫的叫住了墨连城,羞愧难当的开了口:“等等,关于我儿子的事......”
墨连城没有回头,冷声说道:“放心,我不会食言。下个星期你儿子就会拿到出国留学的邀请函,学费我会一次性交齐。今天的事,我希望你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我知道你们的身份,这一次我已经觉得很对不起卿卿了,绝不会再有下一次。”
东林别墅。
慕卿卿一回到卧室便冲进了浴室,三两下将自己脱了个干净,便跃身钻进了花洒下面。她将水开到有些烫的温度,不停地冲着自己的身体,直到皮肤发红。
似乎只有这样的方式才能试图让自己冰冷的身体得到些温暖。不直到过了多久,慕卿卿才围着厚厚的浴巾从浴室里面走出来。
短暂的麻痹过后很快便让慕卿卿的身体更加难受了,她甚至顾不上擦干头发,便从包里拿出新的止痛药,不顾计量的塞进了嘴巴里。依旧是漫长却又丝毫没有缓解的等待......
为什么会这样,究竟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