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阿娇的束缚,卫青儿大喘着气,呼吸着这来之不易的新鲜空气。她奄奄一息地习从地上强撑起来,不停地咳嗽。
“皇上臣妾”卫青儿楚楚可怜地看着容彻,妩媚的眼神里是数不清的委屈。
她堂堂一个夫人,竟然被楚阿娇按倒在地上,还差一点被她杀死。这一委屈,她一定要楚阿娇好看。
卫青儿心里可是急火攻心,她本来是要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楚阿娇和白展堂都处置了。这样一来,她在后宫里面就再也没有了竞争对手,她完全可以凭借着容彻对她的宠爱当上皇后的宝座。而白展堂也不会在朝堂上阻碍卫言的道路,这一来她卫家是要扬眉吐气了。
可这一场场精心策划的阴谋都一一被楚阿娇化解,如此一来,就证明了她比不上楚阿娇,她怎么甘心。
容彻没有看卫青儿,而是以一个高傲的姿态俯视着阿娇,“阿娇,朕念你是朕的皇后,明媒正娶的妻子,一而再再而三地包容你。可你呢,因为旁人却一直在挑战朕的极限。”
低沉暗哑的声音在阿娇的耳边不停地盘旋着,刚才被他猛推了一把,现在她脑子里都是嗡嗡的乱叫。
他这是在向她诉说自己的委屈吗?阿娇在心里冷笑,恶人先告状,他现在来装好人,可是谁把她逼成这样的。
“容彻,你敢说这件事你没有参与?当卫青儿一心要置我于死地的时候,你没有反对?”阿娇冷眼看着容彻,眼里是无尽的怜悯。
她怜悯他的演技,怜悯他所谓的深情,怜悯他一直在策划除掉她。
本来已经没有了感觉,可是为什么还是痛呢?白展堂有什么错,不过是阴差阳错喜欢了她,保护了她,这样就要死于非命吗?
容彻一时无话可说,阿娇说的没错,他一直都在参与,可每次都会有些心软。阿娇对于她是天边的彩虹,只能看却触摸不到。
即便是摸不到,他还是想要靠近。得不到的东西,永远都是最珍贵的。
“容彻,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就不必说了,你我都知道,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再也回不去了。我不抱有执念,你也不必执着。你想要除掉楚家,但我奉劝你一句,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阿娇从地上站起来,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楚家不会白白等着你去削弱,我母亲不会善罢甘休,这一点你不是有了体会吗?你记住,楚家不是白展堂,可以任你宰割。”
说完,再也不看他们一眼。此时大牢的门已经被打开了,阿娇挺直着背昂首挺胸地从大门走出去。
她屈辱地进来,就要堂堂正正地离开。
容彻看着阿娇离去的背影,脸色立马变得铁青,方才的那一抹阴郁之色消失殆尽。他是想除掉楚家,但凡楚家还在朝堂之上,他便一直被压制。
外戚干权,这是朝堂之上的一抹乌云。不管他心里有没有阿娇,但是楚家是绝对不能留。养虎为患的道理,他不是不明白。%&(&
但刚才,阿娇是在挑战他的底线。她明明知道楚家是他的一个心头大患,却还是为楚家出头。难道他堂堂幽明国的天子,还不能对区区楚家出手吗?
卫青儿知道容彻现在心情不悦,小心翼翼地走到容彻的身边,“皇上是臣妾小看了楚阿娇的实力,臣妾该死。”
容彻没有理会卫青儿,一拂袖,直接走了出去。卫青儿脸色不悦,她接二连三地失败,分明是在打她的脸扬楚阿娇的威风。
卫青儿有些担心,这一次她又败给了楚阿娇,不知道容彻会不会就因此质疑她的能力。想到这种可能,她双手握拳,不甘心地又放下。
阿娇回到宫里,鸣凤已经被吓得半死。今早上起床的时候便没有发现阿娇,四处打听,竟然得知她被皇上关押了起来。
正一筹莫展之际,没想到阿娇自己回来了。
“阿娇,你怎么样了,你怎么会被皇上关起来呢?”鸣凤匆匆地赶到阿娇的身边。
“小凤,白展堂他他因为我去了”
“去了?去了哪里?”鸣凤一时没有想明白,待她回转过来,嘴巴已经张成一个鸡蛋的模样。
就一个晚上,竟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阿娇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说:“昨晚我是中了卫青儿的计了,没想到当我去御花园的时候会遇上白展堂。之后他们出现了,误会我和他。”
“真是该死,卫青儿那个贱人怎么那么多事。”鸣凤在一旁抱不平。
一晚上的时间,一条人命便没了。
“阿娇,你要振作起来。白展堂用他的死换来了你的清白,你要是因为这件事儿颓废,便对不起他的牺牲。现在你要做的,就是还他一个公道!”
鸣凤虽然和白展堂交情不多,但她能够看得出来他对阿娇的感情。若不是情深,他怎么会千里迢迢去救她,若不是爱之深,他怎么会死。
突然之间,鸣凤对白展堂有着深深地敬佩。或许他这么做,一来是因为他为了保护阿娇的清白。或许也有那么一个可能,他是希望阿娇能够永远记住他。但不论那一种可能,他都值得敬佩。
“小凤,你说的对。我不会允许自己沉浸在痛苦中太久,白展堂的仇,我一定会替他报。”
说完,阿娇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快被抽完。牢中的那一幕还在她的脑海中回想,白展堂就那样毅然决然地让她一个人面对。她该恨他吗?可是他都是为了她,他叫她不要愧疚,可是她怎么做的到。
鸣凤抱着阿娇瘦弱的身体,之前她是这样抱着她,给她安慰。现在她还把这一份力量传给她,人生世事无常,谁也没有想到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
阿娇在鸣凤的怀里终于哭出了声,伪装了的面具终于能够没有丝毫顾忌地脱下来。
卫青儿回到了寝宫,将宫里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她就是不甘心,为什么楚阿娇就可以这么好运,每一次都能够化险为夷。而她呢,辛苦了一次又一次,终究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韵碧,你说,本宫是不是不如楚阿娇。”叫来韵碧,卫青儿忽然说。
“娘娘怎么会这么说,楚阿娇不过是因为有楚家当靠山。若是没有了楚家,她便不能在宫里立足。而娘娘你不一样,你能有今日的地位,全凭你之力做到。这是楚阿娇不能比拟的,娘娘不必如此轻看自己。”
韵碧说的中肯,很是得卫青儿的心。她也认为楚阿娇能够在宫里立足不过是仗着楚家的背景,要是楚家没落了,看她还能在宫里猖狂到什么程度。
“娘娘,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韵碧小心地说,生怕也惹怒了卫青儿。
卫青儿冷眼看着屋里的一片狼藉,眼中熊熊燃烧着。她把这当成是楚阿娇,总有一天,楚阿娇也会像她屋里的那些破碎的东西一样。
月色深沉,阿娇总是能想到那一天晚上。要是她没有去该有多好,若是她不去,便不会遇到白展堂,那么他也不会死。
可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失去了的人便再也挽回不来。人总是比较矛盾的,不论那一种结果,一旦涉及到身边的人,都是不能承受。
走出院子,阿娇抬起头仰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很快便是中秋佳节了,中秋佳节,本该是人月两团圆的日子。她已经想好了那一天要怎么过,这是她这一生最期待的一个节日。
本来以为她能够安安静静地过完那一个节日,只是,现在她还能怎么过。如今在她的身上,背负着一条人命。即便是笑,那也是一场口不对心的假笑。
鸣凤小心地走到阿娇的身边,她手里还拿着一件披风。轻轻地盖在阿娇的身上,“阿娇,这天也渐渐变凉了,还是要注意一些。中秋不是也快到了吗?我们不是还一起开开心心地过吗?”
“不要想太多,谁的一生没有承受一些难以承受的事情,心里实在是难受,就说出来,哭出来,总之要发泄。中秋那天,我们还是要好好地过,要是我们难过了,岂不是着了那么有心人的道了吗?他们可不就是不想让我们好过!”鸣凤义愤填膺。
阿娇笑了笑,鸣凤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容彻和卫青儿的心思她知道,只是现在还不能完全释然。发生了这种事情,谁也不能那么快地就走出来。
卫青儿,她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阿娇心里好像有一个明镜一样,她知道陷害她和白展堂有私情的主意一定是卫青儿出的,也只有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容彻虽然想要除掉楚家,但还不至于拿着自己绿帽子的名声去陷害她。之所以他赞同了,或许是卫青儿实在能说,把他说动了。
阿娇并不是在为容彻开脱,相反的,她对这个帮凶比对主谋还要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