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怎么突然间就不反对我沐浴了?”洛春花坐在浴桶里,闭着眼享受着,但觉四肢百骸尽数舒展。
身心愉快。坐在桌前,对着一副地图陷入沉思的盛宇卿一时间想是没有听清,疑惑地瞥了眼洛春花:“媳妇在叫我?”洛春花便又重复一句。哪知道盛宇卿只瞥了一眼,眼睛就再挪不开了。洛春花脸红心跳的,将身子往水下埋了埋。盛宇卿喉结滚动了一下,懊恼地转了头,又埋首对着那副地图:“反对无用。何况你是医者,你都说能洗了,我再拦岂非太过霸道。”洛春花噙着笑:“相公,你在想什么,这般专心。”盛宇卿喉间又滚动了一下,又轻轻咳了声,这才慢悠悠地道:“安南拖得这般久,如今老九在我们手中的消息就要传到二哥耳中……二哥兵力虽然比我们多,但战线拉得太长,便也腾不开手来。我唯一怕的,就是被我打跑的洛云,会再度折回来。”接着,盛宇卿指着地图:“这处,这处,这处……若洛云来增援,应是走这三处了。”说着,盛宇卿习惯性地又瞥了眼洛春花。然后,盛宇卿呆住了——还没断奶,媳妇的胸大了一圈……怕是一手无法掌握……热血往脑袋里冲。半晌后,盛宇卿捂着鼻子:“你做甚!?你不是沉水里去了吗?为何又露出来了?”洛春花极得意地哈哈大笑:事实证明,生完孩子后,相公对自己还是有冲动的!那便好,那便好!“也就仗着你在月子间……”盛宇卿气得站起来,走出营帐外。洛春花嘀咕着:“刚才我在脱衣裳,沐浴,你就只对着一副地图发呆。我还以为我魅力尽失了……”试完自家相公的反应,洛春花心满意足地再泡了会儿。因着预备给盛宇卿沐浴的水,是以水里并没有放艾草姜叶等药物。洛春花觉察着时间差不多了,就爬了起来。她原还以为冬雪一会儿带着仆妇来收拾东西会看出是她洗的,会告诉洛程程。没曾想,盛宇卿又折回了,闷头闷脑地脱了衣裳,爬到了浴桶里。“相公……”“好好躺好,盖好被子。脚呢,脚怎么伸出来了?”盛宇卿道:“感激的话就不用说了,这水凉了,正好熄火。”洛春花憋着笑,很想说一句“有夫如此,妇复何求”,又怕长了盛宇卿的气势,终于还是将这话给按住了。等到冬雪进来时,果然没有看出破绽,只以为是洛春花自个儿换了身衣裳。“娘娘,这些事,您不必亲自动手的。若然再如此,奴婢可要被小姐斥责了。”见冬雪委委屈屈的,洛春花只得硬着头皮:“是殿下给本宫找的衣裳,本宫可没起身。一会儿小若若问起,你便如此说。她再厉害,还敢找到殿下头上不成?”冬雪扁着嘴:“小姐不敢,程程小姐可敢。”洛春花一噎。盛宇卿淡淡然地从书桌前抬起头:“长姐如母,孤也十分敬重。往后,便照着洛……吴程程小姐的话做就是。”冬雪向着盛宇卿行了个礼,很是开怀:“奴婢谢过殿。”盛宇卿瞟了眼撇着嘴的洛春花,心里也像是有朵花蓦然就绽放开来:总算有人替孤出口气了……正得意不已,却听洛春花说道:“冬雪,一会儿你让下人们去煮些大麦茶来。”“是。”冬雪虽然好奇,却也没问。倒是盛宇卿颇好奇地问了声:“那般难喝,不如煮些燕窝?”洛春花嗔了声:“大麦茶是用来回奶的,谈什么好喝不好喝……”盛宇卿啧了声,又继续研究地图去了。当晚倒也没什么,只觉得涨得慌。到第二日清晨,却觉得千斤大石头挂在胸前,一动就扯着疼。见洛春花龇牙咧嘴的,盛宇卿还很好奇地按了下。洛春花差点没反手一掌劈过去。盛宇卿这才心疼起来:“生个孩子真是难啊。”正好顾家明顶着个黑眼圈来了:“娘娘,昨儿个末将与九皇子殿下谈了一整宿的话,方才末将正昏昏欲睡,九皇子却抱着头,看模样痛苦不堪啊!”盛宇卿闻言,也没空去吃味,连鞋也没来得及穿,自顾自地跑去了盛天机的营帐。顾家明也拔足就跑,突然觉出洛春花没跟上来,就驻足奇怪地看向洛春花:“娘娘,烦请快些。”洛春花方才被盛宇卿戳了一下,脑子都快要炸了,见顾家明催,忍不住声音就大了起来:“让他等等就是,他疼,本宫也疼!”顾家明摸不着头脑——娘娘素来待自己十分亲厚温和,当然得不提那些娘娘对自己的打趣。想着想着,顾家明突然心底里就一甜:娘娘曾说,自己是娘娘好友,如今看来,娘娘竟没哄人啊!毕竟人有脾气时,向来都只会朝自己人发。洛春花见顾家明一脸喜色,莫名的气就止了,期期艾艾地哼了声:“抱歉……”“不妨事。末将先走一步,娘娘且慢行。”顾家明本想问问洛春花究竟为什么疼,一想洛春花不提,自己若是问了,恐又是僭越。待得顾家明也走了,洛春花才在冬雪的搀扶下,一步步地磨到了盛天机的帐里:“要命,冬雪,你等会把大麦茶熬得浓一些。有山楂吗?弄点山楂,菜呢,旁的不要,只要韭菜。还有,花椒,韭菜炒花椒。”冬雪有些担心:“娘娘,欲速则不达。韭菜炒花椒,这怎么个炒法?”洛春花脑袋瓜子有点不灵:“不能炒也得炒啊!反正不能这样痛就对了。”冬雪应了声,心里却想着:娘娘可别吃坏了身子。不行,等会儿得将娘娘的事告诉小姐才是。进得帐里,就见顾家明和盛宇卿两人将盛天机按在床上。盛天机使劲挣扎,蓬着头,发冠早就散了,一脸的头发,也看不清脸。营帐里,桌椅皆倒了,桌上的茶碗和棋盘也是砸在地上,碎片到处都是。黑白两色的棋子更是滚得一营帐都是。狼藉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