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秦悦悦离开,姜北川正襟危坐,身后红木书柜的暗格裂开了一条缝隙,缓缓向两侧移动。
姜哲面容冷凝,从缝隙之间走了出来。
“你怎么看?”姜北川问!
姜哲稍作迟疑的回答:“爸,您不该拿安安做诱饵!”
姜北川冷哼:“哼,若是没有万分把握,我也不能去冒险,安安不光是你的儿子,也是我的孙子!对安安心怀叵测的人,又何止秦悦悦一个?”
姜哲不可置否,没有说话,那姜珩也位列其中!
“此事,你就当做不知情吧!秦家现在有把柄在我们手里,不怕她不乖乖扶持于你!经过此事,那秦悦悦必定会收敛锋芒,能安分几年!”
姜哲不语,对这个深不可测父亲他始终无法看透,敬重之余又不免畏惧,他想了想问:“爸,您对悦悦如此不留余地,是没打算让我娶她?”
“那秦悦悦如若随了秦若风的品行,我倒是很乐意,只可惜那丫头心思阴戾暗沉,和她母亲相比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如何能做姜氏的主母?”
姜哲不解:“那您日后如何向姜伯父交代?”
姜北川笑得讳莫如深:“交代?不是就在你手中吗?”
姜哲一怔,豁然开明,只是此刻对这个父亲,倒真是不知是该敬还是该惧了!
“至于司语,那丫头沉稳有序,心思剔透,倒是一颗好苗子!”
姜北川眸色悠远深长,回忆之色尽显:“我也曾年轻过,也爱过,也曾在取舍之间痛彻心扉,以至于抱憾终身!等你借着秦家的势力站稳双脚,你若属意于她,我便不再阻拦!”
姜哲一双桃花眼晦暗不明,属意于她便能得到吗?
可惜现如今的他与她,就如同站在两条直线的两端,早已在相交中越走越远,再无相交的可能……
姜北川淡淡的看了儿子,又道:“只是那蔺晨,可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今日那丫头话中的意思很明确,她对蔺晨并无那份心思,可女人嘛,总是经不起诱惑,无论如何,不能让她和蔺晨结合!”
暗沉的桃花眼,瞬间精光一闪,语儿向来坦荡,她说无意就是无意,刚刚还意识到二人再无可能相交的姜哲,又一次因为司语的别无二心而暗自窃喜,他眸色一沉,永不相交吗?他姜哲就是那例外……
而另一边,自从回到家里,司语就一直守着安安,愁云雾霭,患得患失,各种坏情绪盘旋于眉间,整整一个下午,竟未消散半分!
站在一旁默默关注她动向的男人,清冷的眸底多了些许无所适从,静默立在她身侧,斟酌开口:“语儿,你这样忧心忡忡,怕是会让外婆胡思乱想!”
司语抬眸看他,那深眸涌溢出的忧愁已无从掩饰,这般煞费苦心搬出外婆,无非是想转移她的注意力,寡淡如他,即便只是简短的一席话,必定也是深思良久!
司语顿觉歉疚不已,是她过于紧张,一时间竟忘了那人不善言辞,竟一声不响的陪她紧张了一下午!
她浅笑,悠悠道:“去医院看看子敬哥吧!”
自从那日撞见那令人脸红心跳的一幕,她就再未去过医院!
今日发生这样的事,若再不去露个面,只怕也会徒增医院里那两人的惦念!
闻言,原本暗淡静默的深眸,忽而华光涌动,欣喜异常,微扬的唇角不经意间竟勾勒出一场和煦如春!
他的语儿,玲珑聪睿,可奈何他关心则乱,竟一时失了冷静,适得其反,反倒让她担忧了!
医院里,气氛比较凝重,刘子敬坐在病床上,一下午不苟言笑,未发一言。
从上午司语让他帮助调查司言的下落开始,他就一直剑眉深锁,其低落的情绪让整个病房一下午都陷入的沉窒压迫气氛中!
其实他完全可以借着调查司言所在之处,顺带调查一下究竟发什么什么事,可坦荡如他,司语不说,他又怎能私自窥探?
每个人都有保留的角落,即便至亲至信,也无法在谁的心里无孔不入!
若不是有一个身手强悍又身份神秘的胡子墨在司语身边,缓解了他的担忧,只怕他真会打破自身原则,强行插手!
一旁的叶琳将他的心神不定看在眼中,却疼在心里。
她倾慕多年的男人,却为另一个女人焦虑不安,而她精心照料却从未换来他一个侧目,说不吃醋,是不可能的。
可事情总有缘由,她选择一往无前时,便已知他心有所属,所谓吃醋,也只限于心中那份期待一再落空,并未波及她和司语的情谊!
而和心中那份酸楚比起来,此刻,叶琳更多的还是担忧司语的安慰!
叶琳抬头之际,竟看见了病房门口站着的两个人,一个笑容浅浅,一个眉目清冷!
叶琳先是一瞬惊喜,瞪大眼睛,随后便面色冷凝看着来人,出口的话却是对刘子敬说的:“子敬哥,语儿来了!”
闻言,刘子敬侧头看向门口的两个人,竟淡漠的收回了目光,怄气般的转过头去,也不说话!
惊喜过后的叶琳,自然不会如刘子敬一般只会生闷气,随之而来就是横眉冷对:“你们两个怎么回事?走路都不带声音的吗?还有上午到底怎么回事啊?害得我们担心了一整天!”
门口的司语尴尬的抽了抽嘴角,她就知道避免不了叶琳的连珠炮!
眨了眨眼睛,讪笑着问:“叶大律师,你这一连串的问题,让我先回答哪个?”
叶琳给了她一个大白眼:“别跟我来这套,一个一个回答!”想了想又意有所指的道:“我懒得跟你计较,你视力如果没问题,就该看的出来真正生气的人是谁!”
闻言,刘子敬不可置信的看着叶琳,他承认,在司语出现前他是忧,出现后,他则是气,可就这么毫不避讳的被戳穿,气氛难道不会更加尴尬吗?
叶琳漫不经心的双臂环胸,居高临下斜倪看着刘子敬,扬了扬眉毛,那表情尤为挑衅!仿佛在以眼神调侃,似是在说:怎么了?难道总裁大人只敢生闷气,不敢承认?
面对这个嚣张的小女人,刘子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这丫头真是越来越过分,屡次三番在她身上吃哑巴亏,并非唇舌之争他不擅长,只是性格使然,他一个大男人,怎能失了风度与女人挣口舌?
只听叶琳继续悠悠的道:“你因为语儿,给我看了一下午的冷脸,现在语儿来了,你大可问问她,为何全然不顾你的担忧?当然,等你们解决完了,我也要问问你,因为你,我憋屈了一下午,是否也该问你要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