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景别苑。
席修言给云若灵拿了拖鞋,又去浴室给她放热水,衣柜里干净的浴袍还有换洗的贴身衣物,他都体贴地送到她手上。
云若灵就这么看着,看着一个男人为她忙前忙后,一个商场上的霸道总裁为她做这些琐碎又暖心的事。
“去冲个澡,热热身子,或许今天的不愉快你就会淡忘一些,心里也就没那么难受了。”席修言将她推进浴室,云若灵就这么在前面机械地走着。
忽然,她转身抱住他,脸贴在他的背上:“谢谢!”
大掌抚上她的柔荑,席修言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我说过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个。”
为她做太多,付出太多,都是他心甘情愿的。
何况今天的事于他而言真的不算什么。
“其实我心里早就没那么难受了,你知道为什么吗?”云若灵低低的声音而来。
“为什么?”
云若灵紧紧的手中的力道,将他抱得更紧了:“因为有你在我身边!”
席修言浅浅勾唇,他就知道。
总有一天,他会取代所有,成为她心目中真正的依靠和独一无二。
他曾说过,他会对她好,好到让她忘记白宇飞,忘记世间所有烦恼。
他终于做到了。
其实他早就做到了,只是他不曾察觉而已。
因为每次白家和云家的出现,她的眉宇总出现一丝抹不去的烦忧。
他不知道那只是暂时的。
席修言转身,反手将她搂在怀里:“你一直在你身边,以后也会一直在。”
云若灵仰头,眉心微蹙:“今天你把我推到媒体面前,不管不顾的承认了我的存在,你有没有想过你妈妈那边……”
“她怎么想,不关我的事。”席修言捏住她的下巴,“我只管好你就行!”
“可是……”那毕竟是你的妈妈!
还是那么强硬的一个人。
她在担心,陈心华看到新闻后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没有可是,不是说了,不管发什么,一切都有我在,你不必担心。”席修言道。
陈心华必然会有所行动,但那不是若灵该操心的事。
而且,今天他也是有意做给陈心华看的,他就是要让陈心华知道他这辈子非若灵不可,她休想拆散他们!
“但是……”
云若灵还想说什么,席修言薄唇已覆上她的柔软,堵住她即将出口的话。
只有如此,才能阻止她无穷无尽的担忧。
浴室的里水还在哗哗流淌,席修言搂着云若灵慢慢向里面走去,顺手关上门,上演另一出旖旎之景……
云香雪闹事不成反被抓,把自己赔了进去。
这是云启正怎么也没有想到的结果。
他以为云香雪最坏也就是被天盛的人反将一击,灰头土脸的回来,什么也没捞着。
哪知会变成这样。
云启正彻夜未眠,第二天一早就去天盛公司堵人。
远远看到云若灵走来,云启正上去就是一个巴掌:“都是你干的好事,现在你妹妹和你妈妈都进了监狱,你满意了吧?”
偌大一个家,就只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要多冷清就有多冷清!
云若灵没想到云启正会在这儿等着她,她连人都没来得看清楚,何况那一巴掌。
自是挨得结结实实,脸都打偏了。
她捂着脸,却是不恼不怒,平静到让人意外:“云香雪怎样是她咎由自取,赵美琪是自食恶果。难道你没有把新闻坚持看完么,警局对她们母女的罪行都进行通告了的,全天下人都知道,怎会是我的杰作?”
“你……”云启正是真被气到了。
昨夜就狠心挂了他电话,对他的请求无动于衷,今天又这般冷冰冰地对他,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女儿么?
没有一点儿以前的痕迹!
“若灵,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怎样?铁石心肠吗?”云若灵凉凉笑道,“都是叫你们给逼的。”
“就算以前爸爸有些地方做得不对,可三番两次低声下气地找你,你就没一点反应?”云启正看着她,就像看个陌生人。
然而,云若灵的视线才是真正的冷漠悲凉:“请你以后别来找我了,这一巴掌我受了,我们之间的父女情也就断了,慢走不送。”
“若灵,你……”
云启正就这么看着云若灵一脸淡漠疏离地从他面前走过去,头也不回。
一腔愤怒和怨言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全数咽了回去。他明白了,今天这趟是白来了。
他也明白了,云若灵早就不是他以为的那个女儿了。
她翅膀硬了,不听话了,他拿捏不了她了!
可是香雪该怎么办?还有赵美琪,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都去坐牢啊!
云若灵走到办公室的那一刻,眼眶似有什么东西酸酸胀胀的,她仰头眨了眨眼,硬是把它给逼了回去。
幸好她今天来得早,公司里其他同事还没有来,不然刚才那一幕必然又要叫人说一整天了。
云若灵去茶水间拿了冰块用毛巾包着,刚才那一巴掌脸都肿了,若不处理,呆会儿怎么拍摄。
正在敷冰时,柴姐和苏可卿两人前后脚到办公室。
看到她手里的动作,两人俱是一愣。
苏可卿连包包都没来得及放下就立马走过去:“若灵,你的脸怎么了?”
“没事。”云若灵不想把她们担心,不愿意说。
柴姐将她手中的毛巾拿开看了下,神情严肃:“肿这么厉害,今天的工作怕是进行不了了。”
“不会,柴姐,我敷一敷就好了……”
柴姐却是不乐观,也不认同:“就算你做了处理也不可能让它即刻恢复原样,我们拍摄要的效果是毫无瑕疵,你不是不知道。”
她靠坐在办公桌上,双手抱胸,直视云若灵:“还有,你这是巴掌印,能告诉我是谁打的吗?”
难道是昨天那些无良的记者已经被放出来了?
“真没事,就是我刚刚上楼梯时不小心摔的,不是谁打的。”云若灵还想掩饰。苏可卿打断她道,“小姐,五个手指头的印子这么明显,你还说不是打的,你当我是三岁小孩,还是当柴姐是三岁小孩?”
云若灵看瞒不住了,神情一涩道:“刚才我爸爸来过……”
说还未说完,眼眶就热了。
她仰着脸,想学刚才的方式不让那股湿气漫延掉落,但失败了。
苏可卿愣了一下,随后将她一把抱在怀里:“算了算了,没事,以后跟他断绝关系,再也不要接他电话跟他来往了,知道吗?”
“我刚才就是这么做的。”云若灵哽咽道,“可是我心里怎么那么不是滋味,怎么办,我发现我最近脆弱了好多!”
动不动就掉眼泪,好讨厌这样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