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清和郭延世一起探望越国公夫人,见越国公夫人脸色不好便问道“夫人可是不舒服?”
李漪站在越国公夫人身边服侍“阿姑最近经常睡不好,半夜总会惊醒。”说着又哄越国公夫人道“阿姑,既然时安来了,不如让她看看吧。”
越国公夫人勉强笑道“我没什么事,不用劳烦时安了。”
李漪还欲再劝,卫清起身道“二哥离开前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多来照顾夫人。夫人若是不依,二哥回来,我可要遭殃了。”
越国公夫人推脱不了只好应下。卫清跪坐在越国公夫人身侧帮她诊脉“夫人只是忧虑过重,我待会开个方子,不过喝药是治标不治本,夫人还需放宽心才是。”说完去一旁婢女备好的笔墨处写了药方。
越国公夫人回头对李漪“我给时安准备了些东西,你去我房里取一下吧。”
李漪行礼退下,越国公夫人又对郭延世道“三郎,你去自己的院子看看吧,我有些体己话要和时安说。”
“儿下去了,等会儿再来看阿娘。”郭延世说着起身行礼。
越国公夫人笑着点了点头目送儿子离开,屋中侍奉的人也识趣退下只剩了越国公夫人和卫清两人。
越国公夫人拉过卫清的手,卫清与越国公夫人坐得近了些“儿啊,我最近总是做梦,梦见握瑜在南边病得很重。前段时间不是说南边有瘟疫了吗,天气眼看越来越热……母子连心,你说,握瑜会不会出事了?”
卫清安慰道“前几天我还收到了八娘的信,说是瘟疫已经平了。夫人不用太过担心,保重身子,等二哥回来让他给夫人赔不是,竟让夫人白白担心了这么久,该罚。”
一番话逗得越国公夫人开怀大笑“我就说还是娘子好,要那些个郎君做什么,一天到晚让人担心。可惜我就一个小娘子还给了你们家。”
越国公夫人笑完又道“握瑜年纪轻轻便随着英国公南征北战,这好不容易北边战事了了,又去了南边,你说这满朝文武就再找不出个人来替他了吗……”
卫清忙道“这是圣人看中二哥,想多历练二哥一番,夫人看这满朝文武,连着大哥,哪个比得上二哥的军功?二哥是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你卫时安说的话,我信。”二人笑了笑,越国公夫人又道“我这心里总是发慌,你嫂嫂是世家出身,跟我这总守着礼,葭儿要看顾阿珍,总没个人陪我说话。你刚来长安时还知道来陪我说说话,现下也越发忙了,我都快请不动你宣平侯了。”
卫清忙讨饶道“夫人这可是折煞我了,夫人哪次遣人来唤,我不是巴巴地带着三郎就来了?”
越国公夫人笑着摇了摇头问道“说起三郎,最近学业如何?”
李漪正好捧着锦盒进来弯腰立在越国公夫人另一侧。
卫清与她相视一笑“苏侍中很是中意这个学生,若不是近年来常科全由文章定名次,苏侍中怕是恨不得明年就让三郎变进士呢。”
“哼,我就说三郎是个有出息的,那老头子偏不信。”越国公夫人在卫清手上轻拍两下“多亏了你看出三郎有宰相之风,还帮忙将他引荐到了苏侍中那里。”
卫清推脱道“是三郎自己聪慧,我这算不得什么。”
“这孩子,是你的功劳就是你的,不用这样谦虚,我前些日子才得了三副头面,珍珠的给了你嫂嫂,宝石的给了葭儿,这套青白玉的最是称你,便给你留着了。”越国公夫人回身接过李漪手里的锦盒打开。
卫清正欲推辞,越国公夫人又道“小娘子怎么能没几套头面,虽说你行男子之事,可也不能耽误了你这美貌。”
说着又将锦盒里的首饰一一指给卫清看“这是发梳有三支,钗一对,步摇一对,额饰一只。你不爱在头上插这么多,一次可以挑一两件来戴,花色都是相配的。”
李漪笑道“阿姑可是疼妹妹胜过疼我这个儿妇了呢。”
越国公夫人正色道“时安自小吃了不少苦头,又如此懂事招人疼惜,我自然是要多疼她些,你这个做嫂嫂的,也得多疼着她些。”李漪笑着应下。
卫清有些不知所措,郭延世的声音响起“阿娘这是在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越国公夫人板着脸道“不是让你回去看看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郭延世苦着脸道“儿走到了半路突然想起,阿兄临走把我的院子能收的都收了,儿回去了也是个荒院,便没有去。儿本想着在园子里逛逛,远远看见嫂嫂进来,便回来了。”
越国公夫人没再问他,只劝导了几句,让他好好读书,尊重师长,和宣平侯府的郎君好好相处。
越国公夫人叮嘱完郭延世又叮嘱卫清“你再怎么说也是女儿家,不能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你府上富裕,你也别省着,燕窝什么的时常喝着。”
郭延世笑道“阿娘放心吧,阿姐那有幼安呢,幼安每日给阿姐准备药膳,我们几个连看看都不行呢。”
越国公夫人又说了郭延世几句。卫清等越国公夫人叮嘱完起身告辞,白薇上前收了锦盒,郭延世骑马,南星驾车,赶午时之前回了府。
卫清用过午饭,歇了歇,申时跟严锐一起去了英国公府,英国公府有不少北军遣散后不肯走的人,严锐将来意一说,有不少人积极响应,没一会儿便招满了人。
严锐也不含糊,当天便带着人拜别了英国公搬进了镖局。严锐一走,最开心的当属卫平,最难受的就是百合了。
进了五月,天气热了起来,陈亮随行的人员品级也定了下来。
卫清在曲池设宴为陈亮践行,自然是少不了陈亮同年的进士,裴知俭也硬凑了过来。
“陈兄此去飞黄腾达可莫忘了我等。”周进士酸酸地说着。
周进士是永安三年,陈亮的同年进士,可是至今没有做上官,见陈亮前途坦荡,自然心有不平。
陈亮已经被灌得晕晕乎乎“周贤弟这是说什么呢?你我都是为国办事哪来什么飞黄腾达。”
裴知俭心直口快“一个人有什么样的才能,做什么样的事,哪有想着让别人提拔的。”周进士脸上青一块红一块好不热闹。
卫清打圆场道“一个人没有运势空有才能,才是抱憾终身。”裴知俭还欲再说,卫清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抓住机遇本就是才能的一部分,难道非要吟诗作赋才算是才能?”
周进士正喝着闷酒,听见卫清的话,忙起身拜谢卫清,有几个同为不得志之人也来向卫清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