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元洲含住她的耳垂,手上动作不停,悉悉索索刚要拆开包装,随手扔在茶几上的手机就嗡嗡响了起来。
纪元洲:“……”
俞玉:“……”
纪元洲恼怒地道:“不接!”
俞玉忍俊不禁地笑起来,推开他道:“算了,大晚上的,别有什么急事……先接电话再、再说呗。”
纪元洲深吸一口气,不情不愿地起身,脸色黑了个彻底,满眼的欲求不满。
电话是孙博涛打过来的,说下午拔牙的患者一直出血不止,希望医生再给看看。
没办法,这种事也只能找纪元洲来处理,其他的医生临床经验实在不够。
大冬天的夜晚,没人愿意出门去处理麻烦事,虽然纪元洲心里估摸着应该问题不大,但以防万一,还是没一口拒绝。
纪元洲装模作样地叹息:“这我可得先问问家属,要她同意了才行。”
孙博涛被这一把狗粮塞得猝不及防:“……”
俞玉掐了他一把,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纪元洲笑笑看她。
孙博涛无奈地道:“也是没办法了……替我给弟妹道个歉啊。”
纪元洲要的就是孙博涛的表态,不然以后这种别人的烂摊子还不都得推他头上。
挂了电话,俞玉皱眉:“我陪你过去吧。”
纪元洲一边起身去换衣服,一边摇了摇头:“你先休息吧。”
俞玉叹气:“都这么晚了,还得跑一趟……她们宿舍不就在医院对面么,这么近干嘛非得找你啊,再说又不是你的患者。”
纪元洲知道俞玉这是心疼自己了,不由笑了笑:“没关系,她们没经验,担心处理不好,我去看看就回来。”
俞玉无可奈何:“真不要我陪你过去?”
纪元洲哪里舍得这么折腾她啊,感冒刚好没多久,外头冰天雪地的,万一再冻着了,心疼的不还是他么。
“你真想陪我去?”纪元洲促狭一笑,“难保孙博涛不在,你和我一起露面,不怕他怀疑了?”
俞玉一愣,这才放弃:“那你路上小心点,别开那么快,我等你回来。”
纪元洲俯下身,亲了亲她的额头,拎起钥匙出了门。
俞玉一个人在家颇有些百无聊赖,看了会儿书,很快就昏昏欲睡起来,便爬下沙发先去洗了个澡。
暖暖和和地窝进被子里,俞玉给纪元洲发了条信息。
“怎么样,什么时候回来?”
纪元洲估计在忙,一时没回复。
俞玉握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打个电话过去问问,手机突然震了下。
万万发了好几排感叹号,后面跟着各种表情,狂风暴雨地砸了过来。
俞玉连忙艰难地回了个问号,打断她的刷屏行为。
万万神神秘秘的问:“你知不知道,新来的那个肖沅是什么来头?”
俞玉想了想,不确定地猜测道:“看孙博涛对她那么客气,姘头?”
万万:“答对了一半!肖沅是那孙子的老婆,还是咱们总部大老板的亲闺女!”
俞玉这下才是真的惊了:“那这样说,孙博涛岂不是大老板的乘龙快婿?”
“是啊,难怪人家这么嚣张,一来就搞走了老纪院长,现在又开始排挤洲哥。”万万发了个愁苦的表情,“裙带关系摆这儿呢,估计洲哥很难讨到好处了。”
俞玉心里一时间七上八下的:“你这消息可靠吗,打哪儿听来的八卦啊。”
万万不高兴地回道:“是真的!千真万确!不然你想想,所有新来的医生都要被坑着去当实习生,怎么肖沅一来就接诊了呢?她连你都不如呢,大专毕业几年了也没正儿八经地干过活儿,助理证都没有,你说她凭啥能让周总和那孙子另眼相看啊。”
万万一条接着一条,消息嗖嗖地飞快:“你忘了吗,肖沅一来,就住进了孙博涛的房子里。周总经常不在,他们孤男寡女的,要真没点关系,怎么可能住的这么坦然?”
俞玉心里一沉,不由担忧起来:“这么说,孙博涛会来N市,是攒资历来了?”
万万发了个上吊的表情:“肯定是啊,大老板怎么可能舍得让女儿女婿背井离乡地跑咱们这儿穷乡僻壤的?估摸着等医院改头换面走上正轨了,孙博涛他们也就走了。”
俞玉犹豫片刻,打字问:“我记得之前总部过来交接仪式上,说明年公司可能会上市……”
万万干脆发来了语音:“说是这么说,具体怎么样谁知道呢。唉,你赶紧跟你家纪老师商量商量吧,早做打算,别等到最后被人撵走,那可就不好看了。”
俞玉无奈地道:“纪老师被电话叫去医院了。”
万万郑重地道:“总之,你们俩都好好想想吧……不管怎么选择,记得带上我!”
俞玉顿时哭笑不得:“你这是干什么,不管我们是留下来坚持战斗,还是离开另寻发展,都是我们自己的选择,你做好你自己的事儿就行,孙博涛又不会难为你一个小护士。”
万万立马回道:“不不不,那孙子可小心眼了,我跟你们走得都近,早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哪怕你们走了,他也不会放过我。”
万万重重叹息:“反正我是决定了,只要你和洲哥离开,我这边立马辞职。才不受那孙子的鸟气!”
俞玉安抚道:“你先别急着下结论,等我回头和纪老师商量商量再说。”
万万不放心地叮嘱道:“那你可得上心点。”
这下子,俞玉是彻底没了睡意。
纪元洲一直忙到后半夜才回来,挟着满身寒气,面色微露倦意。
俞玉听到动静,立马从被窝里钻出来,埋怨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担心死我了。”
纪元洲愣了愣,皱眉不赞同地看着她:“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不是让你别等我吗。”
俞玉嘟囔:“哪里放得下心,外头雪越下越大……”
纪元洲心里一暖,避开她的手,自己脱了外面的衣服,抖了抖挂在架子上。
“别碰我,身上凉。”纪元洲往卧室走去,“快回床上去,我先洗个澡。”
俞玉乖乖地爬回被子里,等纪元洲洗了个热水澡,一身暖烘烘地过来,立马不客气地钻进了他怀里。
纪元洲笑了笑,搂住她揶揄道:“怎么,这么馋的吗,等不及了?”
俞玉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脸色一红,啐骂道:“呸!你以为都跟你似的禽兽,我还不是担心你……不过你怎么耽搁了这么久?”
纪元洲轻轻叹息,无奈地道:“下午董锐拔的牙,患者年纪比较大,有高血压病史。董锐那小子,也不问清楚,量了个血压看控制得比较好就给人拔了……这个病人有阿司匹林和华法林的服药史。”
阿司匹林抗血小板聚集,华法林是抗凝血药物,这两个都会造成拔牙后出血不止。
俞玉皱了皱眉:“那怎么处理?”
雅美只不过是个私人的专科医院,哪怕规模大了点,跟设施齐全医资雄厚的综合医院也没有可比性。
真出了意外,没有抢救措施,没有急救药物,甚至连简单的止血凝胶都没有。
纪元洲也十分头疼:“塞了点明胶海绵在拔牙创口里,缝了两针,棉花压迫止血四十分钟,还是有非常明显的渗血……没办法,只能连夜将患者转去了市立医院。”
俞玉这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无语道:“董锐也真是,这下子怕是要完。”
在口腔门诊常规操作中,最容易出风险的就是拔牙了。
这个患者年纪大,本来就属于高危人群,听到有高血压病史,怎么着也得询问仔细啊。
纪元洲冷淡地哼了声:“这小子做事向来马虎,懒懒散散的,有个教训也好。”
董锐根本不是口腔专业出身,具体上的什么学校,俞玉也不太清楚。
不过董锐技术水平十分一般,经常糊弄着差不多就行,行事散漫,干活也不利落,每天见他都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
记得之前听万万八卦过,董锐家里挺有钱的应该,父母经营着一家药店,所以在这儿上班也不指望赚多少,混吃等死,每天偷偷躲在桌子后头看手机,上头连着自家店里的监控,也不知道在盯着什么。
分手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这一年多不知忍了多少煎熬,费尽心思才将人笼络到身边。好不容易和好,纪元洲憋了这么久,还准备来场持久战,没想到被一个蠢货毁了整夜,心里十分不痛快,话也就不那么好听了。
“他本来就没多少心思放在工作上,迟早得出事。这次别说孙博涛,连我也不能轻易放过他。”
俞玉看了他一眼,感慨道:“你说当初这人是怎么被招进来的?”
纪老院长显然不会随便什么人都要,董锐这样的,跟个学徒似的,玩着学了点基本技能,就敢上手接诊,委实不像是纪老院长可以容忍的事。
纪元洲讥讽笑道:“花钱,找人,无非这两个路子。”
俞玉愣了愣:“那现在他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孙博涛会不会顾忌他……”
“放心。”纪元洲笃定地道,“孙博涛正愁没机会将老的那批领导遗留下来的问题彻底铲除呢,董锐这次,跑不了了。”
果然如纪元洲所说,孙博涛逮着机会发作起来。
只不过,俞玉没想到,董锐这个教训,居然掀起了这么大的风浪,一下子牵连了这么多人。
作者有话要说:
纪医生:如何吃到一条鱼,第一步,清空购物车,第二步,买完收藏夹,第三步,消灭孙博涛
小鱼:富贵不能淫!
纪医生:哦,那双十一你自己光棍去吧
小鱼:等等!那什么……我有一颗脐橙,你要吗?
纪医生:嗯,好大的脐橙,这钱花得值!
小可爱们,凌晨马上到来,让我们冲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