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长发在她的手指中穿梭着,好似是一尾灵巧的鱼。
宁溪给宁舒童扎了两个辫子,又十分细致的绑成了麻花辫,用花朵的发带在发梢扎紧。
“真漂亮。”
宁溪拿着镜子放在宁舒童的面前。
宁舒童抱着宁溪的胳膊,“小姨也是棒棒哒!”
宁溪陪着宁舒童在另外一间儿童房里面玩儿了一会儿,看着宁舒童有点精神不济,她就急忙去叫了邢梨过来。
邢梨看了一下时间,“童童该休息一下了。”
宁舒童还是拉着宁溪的手,不想让她走,“小姨,我还不困呢,我还能接着玩儿呢。”
宁溪蹲下来,扶着女儿的肩膀,“童童,你现在生病了,一定要好好休息,小姨以后会经常来看你的。”
“会经常来么?”
“当然了。”
“那拉钩钩。”
宁舒童伸出手指来。
宁溪覆上宁舒童的手指,勾了勾,宁舒童笑了起来,“拉钩钩。”
…………
宁溪即便是再不舍,也还是离开了。
她跟着去了陆轻泽的办公室。
陆轻泽看着宁溪的面孔,觉得她又瘦了。
他走过来,伸手忽然握住了宁溪的胳膊。
宁溪吓了一跳。
“你是不是又瘦了?”
陆轻泽绕过宁溪的胳膊就去捏她的腰。
这下宁溪才真正的吓到了,急忙向后侧开身子,没想到后面就是一个桌子,差点就撞了上去,陆轻泽一把将她给拉了过来。
“你吓躲什么?”陆轻泽斥责道。
宁溪:“我……我怕你行凶。”
陆轻泽倒是笑了,“行什么凶?你这么厉害,我哪儿敢啊。”
宁溪也没心思和陆轻泽多开玩笑,直接说:“我和刘医生安排了是明天的手术,她信得过么?”
“怎么,我安排的人你还打个问号,总不会真给你安一个节育环上去。”
宁溪抿着唇,“不是,我是说我需不需要给她……”
“不需要,我拜托她,是我欠她人情,你这份人情,从我这里还,别想给我逃掉。”
“……”
和陆轻泽有几天没见面,现在看起来倒是感觉不那么压抑了。
陆轻泽转身去给宁溪端了一杯水,“婚后生活怎么样?”
宁溪张了张嘴还没说话,陆轻泽就兀自接着往下说,“不对,你这也不算是结婚,既然是结,就要是两个人才能结,你这独自一人走的婚礼,新婚夜还独守空房,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好。”
虽然在举办婚礼前后陆轻泽都不曾来过,但是他在郁家也有自己的眼线,有自己的消息来源,除了新闻报道上那些或不了解实情夸大其词的报道之外,他也了解到了事实。
宁溪没反驳,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陆轻泽,忽然扬眉笑了一声,“你说的没错,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好,可我就是非要贴上去,我贱呗。”
陆轻泽的面色一下寒光四起,冷若冰霜。
宁溪站起身来,抬步往外走。
“哦,对了,陆公子还忘了一点,人家逼着我吃避孕药不想让我怀孕,我还死乞白赖的非要怀孕,还盘算着怎么去算计,我不仅贱,还很浪,是不是?”
陆轻泽两步走上来,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她的手腕很细,细的就好似是轻轻一碰就能断掉似的。
他忽然神思晃了一晃。
她真的这么瘦了啊。
陆轻泽一把把宁溪给压在门板上,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你非要这么作践你自己么?”
“我为什么这么作践我自己,你不知道么?!宁溪吼了出来,“我的事情,你不是都调查清楚了么?我为什么要去怀孩子,你不知道么?!”
她狠狠地推开了陆轻泽,“我为了我的女儿,我什么都能去做!什么作践自己,我不在乎!”
她直接打开了门,猛地甩上门。
嘭的一声,这一声,狠狠地砸在陆轻泽的心上。
陆轻泽猛地抬手将桌上的茶壶和茶杯给甩在了地上,茶壶碎片碎了一地,噼里啪啦,满地狼藉。
他狠狠地踹翻了一把椅子,抬手覆在自己的额头上。
外面传来脚步声,邢梨拍打着门,“陆医生!你没事吧?”
陆轻泽没说话,过了许久,才清了清嗓音,“没事儿,我摔了一个茶杯,待会儿叫人进来收拾。”
他踩着地面上的碎瓷片走过去,走到窗口,顺手拿了一支烟咬在牙齿间,打火机的火苗跳动了两下,点燃了香烟。
他知道。
宁溪说的话,他都知道。
他查过她的身世,就算是有些被抹去掩盖是一片空白,但是就在她更名叫李娟的这段时间里,她接近郁时年,又中间出现了一个宁舒童。
他就查了,宁舒童是宁溪的女儿。
而现在宁溪一心想要嫁给郁时年再生一个孩子,用脐带血救宁舒童。
这样一深想,他都可以想到。
宁舒童……是宁溪和郁时年两个人的孩子。
这个念头就好似是毒酒一样,在他的内心深处一直在盘桓扎着,当他前几天在乡下老家接到宁溪的电话的时候,在联系到宁舒童的白血病,去问了宁舒童的主治专家医生,他就明白了。
这就是一条线。
他虽然不知道以前宁溪和郁时年究竟是有怎么样的渊源纠葛,可现在结果如此,还必须要朝向着这条路继续向前走。
陆轻泽将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嘶的一声,烟蒂顶端的火星明灭了一下,彻底熄灭。
…………
当天晚上,宁溪回到家,曲婉雪也回来了。
晚餐是四个人一起吃的。
郁时年,曲婉雪,郁思睿,还有宁溪。
宁溪全程都比较沉默,沉默的看着曲婉雪给郁时年和郁思睿夹菜,在假装贤妻良母给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