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对这个女人有了一丝悸动,他不想知道,也不想去明确,一如他当年喜欢方婉儿,因为喜欢,他可以纵容她,保护她,但那种感觉很快就随着忙碌而消磨光,那么对这个女人也该是如此,会在意她,只因她对他的反抗吧,才吸引了他而已,一旦得到了,也不过如此。

但这个女人的变化真的很大,从前的平静沉默,到现在表情的多样,多样?这二个字要出现在她身上还真是难得。还是,这本就是真实的她?

“我不稀罕。”夏青听到自己咬牙切齿的声音。

“你这样做对你自己没有任何的好处,当真以为童平他们能左右得了我对你的决定吗?”

“是因为孩子。”夏青冷笑:“看到你,我就想到孩子。”

应辟方身子一僵。

“当你往我这里走的时候,你就没想到过那个孩子吗?你还走得进来?”夏青冷讽的看着他。

应辟方拧起眉。

“我连看都不想看你一眼,只要有你在地方,我连闻一闻气息都觉得是种折磨。”夏青的目光越发冷厉。

“你想一辈子这样下去?”

“为何不可以?”

“你要一辈子恨我?”

“恨?不,我只会让自己活得更好。”她心中的恨已经很多了,再多一样恨也没什么,但她的恨不会让自已做出无法挽回的事,她要过日子,要好好的过日子,这是她答应过的。

“没有我,你如何活得更好?当你成为我的女人那一刻,我与你的命运便是绑在一起的。”他朝前一步逼近她:“今晚,我要留在这里,孩子我们可以再有。”

蓦然,应辟方不敢置信的看着夏青,低头,看着抵在他胸口的那把锋利的匕首,也望进她那散着冰冷厌恶的黑眸底。

“要么,你让我静静的过日子,要么,就休了我。”夏青声音坚决,没有置缓的徐地。

应辟方相信这个时候他只要再向前一步,她手中的这把小匕首真的会毫不犹豫的刺进她心里,他本想说她的爷爷还在他这边,可最终没有说出来。

也就在这时,门外突然有人喊道:“首领,不好了,封家的兵马突然打了过来。”

二人都一怔,应辟方一把打开了门,就见童平,大牛,阮诗颜等几人已经焦急的候在了门外,他眉微拧:“怎么回事?”

“我们也不知道,”大牛刀道:“突然间十万兵马就逼了过来,如今离镇也就一百公里了。”

应辟方的脸越来越阴沉,听得阮玉锦道:“辟方,现在不是跟封家开战的时候,我们不论是兵力还是后给都不如他们,硬是开战,只会伤亡损重。”

“是啊。”童平也道:“首领,他们十万兵马是如何出现的,这般的不知不觉我们都不知道,可见实力,我们必须先撤离这里。”

此时,阮玉锦的目光落在了应辟方身后的夏青身上,淡淡的一眼,却是颇为深沉。

从几个一进这个院子,廖嬷嬷她们就紧张的听着,如今一听这些话,她暗暗对着水梦她们道:“赶紧去收拾东西,尽量简便。”

水梦朝着小花,阿巧使了下眼角,几人赶紧收拾东西去了。

封家存在了几百年,其祖先是前朝时期的一位大将军,几百年来,封家不衰反盛,到现在,就连朝廷都十分忌惮,几次要招芜,却总是不得其门而入。

这个封家一直是应辟方心头最强的敌手,但现在若是撞上了,确实是鸡蛋碰骨头,没有任何犹豫,他道:“挥军南下,再从长议事。”

“是。”大牛对着夏青道:“恩人,赶紧收拾一下,等会我就来带你们。”

听到大牛这样说,应辟方眸色微沉:“不用了,她们会跟我一起走。”

“啥?”大牛愣了下,直爽的说:“恩人跟着你我不放心啊,上次就是因为和你在一起恩人才落崖的。”

唐严宽赶紧扯了扯大牛的袖子,这大牛,性子粗中带细,带兵也学得很快,咋这个时候就犯糊涂了呢?也这时,听得夏青说道:“我马上去收拾。”

“村长?”唐严宽傻眼,看着应辟方越来越黑的脸,唔,算了,他还是当做没看到吧。

应辟方离开时,廖嬷嬷几人已经将所有东西整好了,一个人一个包裹,不大也不小。

应家这时是炸开了天,所有人的人都在收拾东西逃跑,时不时的能听到丫头们撞在一起的惨叫声,还有叫骂声,怎一个乱字了得。

而此刻,夏青几人已经在了大牛的营地里,在这里的士兵都是潮水村的村民与大牛的人,看到夏青时一陈欢呼,也都是打心底里尊敬的。

问候过后,大牛问夏青:“恩人,你要见爷爷他们吗?”

夏青摇摇头,她想,自然是想,这个时候,爷爷想必也有很多话要问她吧,但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暂时还是不见吧。

夜色暖暖的,颇为绚烂。几十万人马在星空之下犹如一条长龙蜿蜒万里,比起先前来,这兵马已然成为真正的军队,可比起封家军,落后的何止是那么一点?

夏青坐在马车里,撩起帘子看着望不到尽头的人头,黑沉的眸底看不出她在想什么,此时,她咦了声:“怎么朝三个方向离开?”只见这批大军突然分成了三拨朝三个方向分别前行。

马车旁边的大牛说道:“为了防止封家军有埋伏,如果哪一拨突然遭到埋伏,至少还有缓兵。”

夏青点点头,放下了帘子。

“主子,你先睡会吧。”廖嬷嬷将软团子铺好,她,阿巧,还有主子共乘一车,而水梦和小白,双晴姑娘则坐了另一马车。

“你们都靠会吧。”夏青说着躺下假寐。

阿巧一直拉开帘角看着外面,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好半响她才放下了帘子,靠着车厢假寐。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得一陈马啼的嘶叫声响起,随即而来的便是刀兵相接声,打斗声,马车也随之狠狠的一晃。

夏青猛的坐了起来,阿巧此时已欣开帘子,就见外面一片喊打喊杀声,此时听得大牛在外面喊道:“你们先护送恩人往小路朝首领那边去,快,快——”

马车又是一陈晃动,刚坐稳的夏青几人身子又倒了下,等再拉开帘子时,只看到不远处的兵器锋芒,还有漫天的血腥味。

“爷爷,爷爷——”夏青起身就要跳下马车,却被廖嬷嬷抱住了身子:“主子,你不能去,那里危险啊。”

夏青苍白着脸看着四周,几十名士兵护着他们匆忙在撤退,可就只有她们一辆马车,换句话说,水梦,爷爷他们还在那边场乱里。

“水梦他们没有出来,我也不能丢下爷爷不管。”夏青急道:“嬷嬷,快放开我。”

“不放,”嬷嬷狠一狠心:“主子,你现在去的话,必死无遗啊,你只是个弱女子,就算去了也不能做什么事的。”

“我若不去,一辈子都无法心安。”夏青使劲的挣扎,可廖嬷嬷抱得太紧,她甚至在嬷嬷手上抓出了几道痕来,嬷嬷也不肯放,只是哽咽道:“主子,老奴知道你情深义重,可这样去送死,不值啊。”

“我绝不会再一次看着我的亲人在我面前死去的。”夏青吼道。

廖嬷嬷怔住:“主子?”随即摇头:“不行,不行啊。”

“放手。”

“主子啊,主子啊?”

“放手。”

“主子,老奴求你……”她话还没有说完,阿巧一个抡手就打在了她的后颈上,廖嬷嬷瞬间昏了过去。

夏青看向阿巧,却听得阿巧道:“主子,阿巧和你一块去。”

夏青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但也只是瞬间,这个时候她压根就无法想别的,快速的跳下了马车,才下马车,五十几名精卫就跪在了她面前:“请夫人下令。”

夏青突然发现这些人个个高大威猛,身上的铠甲寒光森森,也与别的士兵不一样,更为坚韧,他们的兵器一个个都是佩着剑,哪怕在此必跪在她面前,也无比的整齐,神情更是威肃,“你们是?”

这些人真的是大牛的人?

“我们是夫人的影卫,大牛说过,除了夫人,就算是他也不能命令我们。”

“什么?”夏青呆住,她只对大牛说了那么一句话,大牛真的做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

“夫人,我们都能以一敌百,请夫人下令。”为首的道。

“请夫人下令。”高亢的喊声响彻云宵。

夏青震憾,望着这一张张血性男儿的脸,望着这一张张年轻甚至透着稚气的脸,望着这一双双看着她,透着全部信任的眼,垂于双腿的手握紧,握得死紧,好久她才道:“你们在原地待令,等我回来。”

所有影卫愣了下:“夫人?”

“我们要跟随夫人,夫人去哪,我们也去哪。”

“对。大牛说了,我们是夫人的死士。”

“夫人,我是潮水村的人,爹娘在寒冰中冻死了,可是因为夫人,我活了下来。”

“夫人,我们是难民,如果没有夫人,我们也早死了。”

“夫人,是你救下了我们,要不然我们早就因为叛乱被首领杀了。”

大牛为她挑的人,都是她施过恩惠的人吗?夏青看着这一双双带着忠诚的眼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些人……

“夫人,我们不怕死。”集体高喊,热血飞扬。

“阿巧也要和夫人一起去。”阿巧在身后轻轻道:“想要保护夫人。”

一时,夏青只觉得心情沉重,她想救爷爷,不想水梦她们出事,她也知道冲过去是凶多吉少,可这些人的性命难道就不是性命吗?

对不起,对不起,夏青在心里说了好几句对不起,好半响,她看着这些人,果断的道:“杀回去,看到一个封家军,不许手软,见一个,杀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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