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虽然疑惑,但宋无尘依旧好脾气地问道:“为什么啊?”
一言既出,却见初尧面容间隐隐可见一丝羞赧,扭捏了半晌,才低声吞吞吐吐道:“我……我……”
可谓说得极其不清楚。
宋无尘却依旧耐心等着。
不知为何,他相信小蓝一定不会让他失望的。
果不其然,只见初尧似是很难为情地挠了挠头,才终于缓缓开口:“实不相瞒,师傅,我……我要对小蓝负责,所以……我想……”
宋无尘眨了眨眼睛:“你不喜欢你江姐姐了?”
这才是他最想问的问题。
“我……”
初尧纠结了一瞬,抬起头看向宋无尘:“师傅,江姐姐我还是让给你吧,小蓝的亲人都得了瘟疫死了,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我不能不对他负责。”
初尧一脸认真,说得头头是道的样子,令宋无尘内心洋溢起了隐秘的欢喜。
不过面色却是凝了凝:“可是我所练的功夫,女孩子是不能练的。”
这句话当然是信口胡言了,不过,初尧小小的脸庞一白,显然是相信了宋无尘说的话。
宋无尘话音一转,又笑了笑:“不过呢,我认识一个朋友,他正好是江湖二大山庄之一——灵仙庄的长老,你要是不介意,我可以送你和小蓝去灵仙庄。”
宋无尘抛出了条件,笑得邪肆,语气中,也隐隐带了一些蛊惑人心的味道。
江湖之上,一大门二大山庄三大阁,灵仙庄能排在第二位,足可见其实力。
本来初尧已经不抱有什么希望了,突然听得宋无尘之言,只觉得是天降幸运老天眷顾,哪里还有拒绝的道理。
只是,自己和小蓝去了灵仙庄,那婆婆怎么办呢?
初尧刚刚高兴起来的面庞,又沉了下去。
宋无尘一眼便看出了初尧的心思,温和地看向初尧,宋无尘道:“你也不用担心你婆婆,我跟我那朋友打个招呼,到时候啊,他一定会妥善安排好你婆婆的。”
小脸上溢上一抹高兴的色彩,初尧连连点头:“多谢师傅!”
而宋无尘解决了一桩心头大患,心中也是十分高兴。
看着初尧明显比往常顺眼了许多,装作遗憾的样子,“只是,你去了灵仙庄之后,我们的师徒情分,恐怕就要断了……”
宋无尘从怀中拿出了一本秘籍,递给初尧:“到底是有过师徒缘分,这秘籍啊,就当作我这个当师傅的送给你的唯一的礼物吧!”
“从此以后,你在灵仙庄,一定要好好学习……”
初尧见状,心中无限感慨。
亏他之前还那么对宋无尘,宋无尘居然还对他这么好。
这么一想,自己实在是太羞愧了。
宋无尘演得投入,直到初尧已经离开好久了,面上还是一幅悲伤的样子。
江画意回来撞见宋无尘这幅模样,不由得一愣:“你怎么了?”
刚刚走的时候宋无尘不是还好好的吗,她出去这才多久,一回来宋无尘就是愁眉苦脸的了?
“小意,你回来了?”
宋无尘心情甚好,看见江画意来了,一张脸上瞬间洋溢起了欢乐笑容。
这笑容在江画意看来,却是有些渗人。
“我只是回来拿点东西。”江画意瞥了宋无尘一眼,便是立刻闪身离开,只留下了一句“你继续。”
这是把自己当成傻小子了?
……
驿站的病人很多,但因为江画意早就研制出来了解药,如今又找到了病源,因此驿站里算是一派祥和气氛。
病人们对江画意都十分感激,一个二个一看到江画意,感激欣喜之言便是频频发出。
因为病房需要通风的缘故,所以病房的窗户大开着,萧少晗站的这个地方,正好能看见江画意忙碌的身影。
明明眉眼中已经隐隐带了一丝疲惫,但江画意却还是尽力给病人医治着。
可此刻的萧少晗,却依旧不明白,江画意心中所念所想是何。
以至于最终两个人分道扬镳,再也不可能走在一起。
萧少晗就这样一直等着,直到夜幕低沉,愉景已经上前询问:“殿下,你今日打算住在何处?”
虽然萧少晗戴着口罩,可驿站中病人众多,愉景十分担心萧少晗从病人那里过了瘟疫上身。
一问既出,萧少晗却是并没有回答愉景的话。
他依旧望着那个背影,此刻房中已经掌起了照明之灯,少女背影纤细却又坚定,仿佛黑夜中一盏指路明灯,照亮了萧少晗的心。
“殿下,是想等江姑娘吗?”
愉景揣摩着萧少晗的心思,小心翼翼问道。
萧少晗点了点头。
夜幕渐渐变得暗沉,直到愉景已经困意毕露,都快开始打起了瞌睡,江画意才终于走出了病房。
屋外长廊寂静无声,灯影火光温柔,长廊尽头,有一人立于长廊之上。
黑袍金冠,革带军靴,少年面容俊美无方,身姿挺拔,目光深沉。
“臣女见过靖王殿下。”
江画意眸色微沉,敛尽身上所有的疲倦困意,朝着萧少晗行了一礼。
此时夜幕深沉,医者多去休息了,江画意是最后出来的一个,院中早已经没人了。
萧少晗挥手让愉景隐了下去。
看向江画意,萧少晗眸光微沉:“阿意,你我之间,当真要如此疏离吗?”
江画意眸光微凉:“我与殿下,早就没什么关系了,殿下如今是有婚约之人,还请自重。”
她不明白,自己早已经说得清清楚楚,萧少晗现在又这样做又是为何?
“作为一个身负婚约之人,殿下再去勾搭其它女子,又将崔姐姐放在何处?”
萧少晗听闻江画意之言,却是双目狠狠一颤。
他于江画意的情意,本都是能克制住的,可是如今,听闻江画意说了这样一番断情绝意的话,萧少晗却是再也克制不住了。
“阿意!你不要听那些人胡说八道,我与崔娉伶之间的事情,只是权宜之计!”
他一步走上了前,因为想为自己辩证,声音也不由得大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