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阿幸这丫头倒是胆子极大!”
离幸沉默不语,公冶景行轻睨了烟翠一眼,不喜不怒,看不出任何情绪来,公冶景行眼神细细打量了一番,嘴角似笑非笑地勾起,意味不明,接着将目光转移到离幸身上,眉眼柔和,轻声开口。
离幸微怔,看了烟翠一眼,随即弯唇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心中却有一丝一闪而过的慌乱,不过就是这么一瞬,公冶景行对离幸百依百顺,可不知会不会爱屋及乌,况且是烟翠这等身份之人。
“她是个直肠子,个性向来有些莽撞,你可不要同她计较!”
离幸弯唇轻声说道,虽然话听起来是有些责怪,但是话语间却是透露出对烟翠的维护,此话既没有同公冶景行疏远,也替烟翠说了话,离幸不愧是离幸,话说得面面俱到,倒让人拿捏不出差错来。
公冶景行浅浅一笑,笑意越发浓了,显然公冶景行是听出了离幸的意思,特地安抚离幸的情绪,生怕她把自己的话当成了责怪,别看离幸从容不迫,实则却是个极其护短的,公冶景行自然也不会如此便惹得离幸不悦。
“怎么,阿幸眼中我便是一个同人斤斤计较之人吗?”公冶景行弯唇浅笑说道。
离幸双眸中闪过一抹微光,明白公冶景行不过是开玩笑罢了,倒是也没有当真,只是弯唇上扬到一个合适的弧度,有些意味不明地反击道,“你自然不是这样的人,若是你这样,那我又岂会坐在这里呢!”
离幸的直白倒是让在场的所有人一愣,便是连公冶景行也不免有些意外离幸会说出这样的话,不过转念一想,离幸的性子倒也在正常不过,离幸能够在东宫有此份量,自然是因为有公冶景行的的宠爱和纵容,若是其他人若是公冶景行不松口,恐怕就算是永帝来了,也得礼让三分。
离幸向来不会拘泥于此,公冶景行神情微顿,随即弯唇一笑,不以为意,眼光微闪,双眸闪过一抹一样,开口将话题转移开来,“你这丫头虽然莽撞,倒是那份忠心护主的实诚倒是真的不错!”
“谢太子殿下夸赞,奴婢是小姐的奴婢,自然是要拼命维护小姐的!”
烟翠听着公冶景行的话,不免有些震惊,随即转瞬即逝,低头恭敬向公冶景行施礼,烟翠虽然在有些事莽撞,可是在这些礼节方面倒是做得极好,即便是在公冶景行面前也没有一丝不该有的举动。
这是公冶景行第一次开口算得上维护一个奴婢,烟翠自然是诚惶诚恐的。而众人的惊讶和目光却不是被夸赞的烟翠,而是离幸。聪明人都看得出来,烟翠是因为离幸才受到了公冶景行绝无仅有的夸赞。
离幸听着公冶景行的话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眼中有微微地惊讶,公冶景行也是个爱屋及乌的,只是没想到也会波及到烟翠,但是离幸的心中也是有一丝欣喜的,最起码这份殊荣只在她身上,离幸弯唇一笑,沉默不语。
公冶景行浅笑,随即继续说道,眼神落在了跪在地上的紫莺身上,眼神瞬间变得暗沉,眼神阴寒,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冷了几分,让人不寒而栗,对于敢伤了离幸的人,公冶景行自然是不会放过的,随即有些阴沉地声音缓缓响起,“你这丫头方才这番话说得极有道理,这个女人居然敢伤了你,事后还敢大放厥词,绝不能轻饶,免得以后成为祸患,这个女人不能留!”
公冶景行的开口,让众人蠢蠢欲动,而那紫莺听到公冶景行的话,也是面上突然大惊失色,心里有些开始畏惧了起来,因为她很清楚若是离幸动手的话,不过是一死,若是公冶景行出手,那恐怕便是生不如死了。
她不怕死,但是若是被折磨至死,她还是有所畏惧。
离幸刚准备开口,却被烟翠急匆匆地打断,“太子殿下英明!”
只见烟翠微低着头,却也看得出那副极为恭敬的模样,不卑不亢,看不出任何心思来。烟翠再一次的举动让众人更是惊讶了,有些人不免觉得烟翠得了公冶景行的一句简单再不为过的夸赞便有些得寸进尺,虽然他们也赞同紫莺这个女人不能留,但是烟翠的举动未免有些不言而喻。
现在既然公冶景行和离幸插手了,落蕴自然也不会在开口,只是有些震惊地打量着眼烟翠,原本想开口终是没有挪动脚步。
离幸和公冶景行相视一眼,公冶景行看着看离幸的眼睛看得出离幸对于烟翠的此次举动没有任何的责怪和不满,公冶景行便知晓了离幸的意思,弯唇不羁一笑,端起云顶山雾轻喝了一口。
离幸打量着烟翠的神色,微低着头,恭敬不已,面上倒是已经做得不错,而离幸的眼神却停留在烟翠放在腹部紧紧握紧的手,看得出些许痕迹来,看得出烟翠是大着胆子说出这话来的。
离幸不禁轻笑出声,笑意盈盈,便是连眼底都带着笑意,这样眉眼俱笑的离幸倒是少见,如此一笑,唇红齿白,仿若初春的第一缕风,万花瞬间黯然失色,晶莹带着笑意的双眸便像是天上的星辰一般明亮,明眸皓齿,仿若四季,变幻莫测,美得让人窒息,挪不开眼。
公冶景行喝茶的手顿时停住,听着离幸银铃般的笑声和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公冶景行整个人都有些呆住,虽然离幸对公冶景行的态度有些改变,多了几分笑容,不过却带着疏离和客套,可是像如今这般眉眼俱笑,几乎少见,这般的离幸当真是美到了极致,堪称人间绝色。
岂止是公冶景行,便是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震惊,能够见到离幸的容貌已是万幸,如今见到眉眼俱笑的离幸,自然是震惊在了原地,天地间黯然失色,也难免惹人注目,所有人都在看着离幸,都快忘了公冶景行的存在。
而那不远处的辞镜紧紧凝视着离幸的笑颜,眼眸中带着浓浓的光芒,那流露出来的丝丝爱慕和刻意掩盖的无可奈何,只能远远看上一眼,难掩心头悸动。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公冶景行一心扑在了离幸身上,连喝茶都忘了,突然能够感受到许多浓烈的光,公冶景行双眉紧皱,转眼朝众人扫视一眼,眸子凌厉如利箭一般,带着浓浓的警告,众人接受到公冶景行危险的目光时,急忙低下了头,不敢去看,毕竟比起美人来,小命还是更重要的。
辞镜有些不舍,却又无法反抗,只能缓缓低下了头,这份突如其来的喜欢只是心头的一时悸动,也只能留在心里。
见众人不再看向离幸,公冶景行这才露出满意的眼神,接着看向离幸时双眸瞬间变得柔和了下来,像是一汪春水一般沁人心脾。心中却有些不悦,离幸这样窒息的美就应该只让他一个人看到,将她藏起来。
“好了,我什么时候说过大事化小了,退下吧,我自有分寸,她就算要死,也该解了我的疑惑才死是不是!”离幸见烟翠这副模样,心中倒是不气,倒是被烟翠的这副模样给逗笑了。
烟翠微怔,神情有些僵硬,毕竟离幸也难得如此好声好气哄着一个人,烟翠也不好更加犯上作乱,只能有些妥协,心中也明白自己是过于冲动,也不免软弱几分,有些孱弱地说道,“小姐恕罪,奴婢逾矩了!”
“退下吧!”
离幸清冷淡漠的声音缓缓流出,见烟翠终于肯低头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离幸心中终是叹了一口气,也不再计较,平淡地来了这么一句。
烟翠恭恭敬敬朝离幸行礼,眉眼低垂,轻声吐出一字来,“是!”随即,缓缓退到一旁,在落蕴身侧站好。
离幸这才重新打量起了面前的紫莺,方才烟翠的事情耽误了一会儿,现在是时候该把心思放在紫莺身上了。只是在离幸触及到紫莺红红印着巴掌印的脸,还有嘴角干却的血迹,眼眸一深。
“账本?呵~”听紫莺信誓旦旦地提起昌鸣伯爵府的账本,离幸不免嘴角勾起一抹浓重的讽刺,很是不屑地开口,“你以为只有你手里有昌鸣伯爵府贪污受贿的账本吗?”
离幸话音刚落,震惊的便不只公冶景行一人了,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震惊,其一便是离幸知晓账本的事,其次,离幸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账本的事给抖了出来。
而离幸恰恰知道众人皆是公冶景行的心腹,是最为倚重的人,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不然离幸必然不会这么直接。
公冶景行一惊,峨眉微蹙,没有要责怪离幸当着那么多人说出账本的事,只是有些惊讶,离幸知道不单单紫莺手里有账本。随即,有忍不住弯唇一笑,喜欢离幸的这股聪明。
迟明却是大惊失色,想要阻止离幸的话却又没有那个勇气阻止。
“你什么意思?”
紫莺听着离幸的话,也是陷入了浓浓的震惊之中,方才离幸已经告知她知道她身怀账本的事,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账本居然还有其他的,照理说这贪污受贿的账本是坚决不可能有第二份,但是说话的却是离幸,那紫莺却有些不得不信了,毕竟以离幸的身份和公冶景行的相助若是真的要得到什么,也不是什么难事。
紫莺瞪大着眼睛,细细地看着离幸的双眼,冰冷狠毒,眉眼间涌现浓浓的不可置信。
离幸似乎很满意紫莺的这副神情,弯唇不羁一笑,慵懒淡漠,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笑意,答非所问,轻声道,“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了你吗?”
紫莺沉默不语,半抿着唇,对于离幸突然转移的话题,紫莺峨眉微蹙,显然是有些措不及防,只是紧紧地凝视着离幸,等待着离幸开口。
“我怕你的血脏了东宫的地!”
离幸盯着紫莺的脸缓缓冒出这么一句,声音微冷带着些许寒气,语气中却带着浓浓的杀气和狠厉,犀利毒辣,足以把人气得半死,这般侮辱恐怕一般人都是忍不了的,更何况是一句怒火中烧的紫莺呢!
迟明:“……”(忍不住想要拍手叫好!)
众人:“……”(离小姐也太毒舌了吧!)
烟翠:“……”(太棒了,小姐说得实在是太好了,对待贱人就该是如此。)
公冶景行却是弯唇浅笑,眼中带着浓浓的光芒,像是极其满意离幸的这个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离幸,没有发表任何言论,毕竟公冶景行已经答应将决定权全都交到离幸手中,只做旁观者。
“离幸,你!”紫莺听到离幸的话,心中怒火中烧,这分明就是离幸对自己浓浓的羞辱,紫莺又岂能咽得下这口气呢,脸色涨红,眼睛瞪得老大,一副生气火烧的模样。
离幸有些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嘴角勾起的一抹似笑非笑下是浓浓的讽刺和不屑,伸出手在茶盏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发出清脆的声响来,像是玉佩破碎,山泉轻食,联袂灵动,“也真不知你是聪明还是蠢呢!若是蠢倒真是蠢得可怜!原本以为你聪明凌厉,没想到你却真的以为那个账本是你的保命符,真是笑话,你以为你能轻而易举拿到的账本,东宫会拿不到吗?”
“你说什么,东宫里怎么会有这个账本,账本在我手里,不可能还有第二份,离幸,你撒谎,你胡扯,你故意编造这些瞎话来就是要我拿出账本!没想到你居然如此居心叵测,心机深沉!”
听到东宫也有昌鸣伯爵府贪污受贿,买卖官爵的账本,紫莺一下子便慌了,急忙朝离幸破口大骂道,显然是有些癫狂的,拼命地往前爬了几步,想要伸出手去抓住离幸的脚,却被一旁早已虎视眈眈的侍卫给上前狠狠按住,没有一丝的手下留情。紫莺被两个大男人按着,自然是无法动弹,只能瞪大了眼睛,恶狠狠地看着离幸。
离幸却是发出一声轻笑,临危不惧,即便是当紫莺冲向自己的那一刻,离幸也一动不动,冷冷看着紫莺没有一丝害怕,倒是一旁的烟翠和落蕴急忙挡在了离幸身前,见紫莺被侍卫制住,这才缓缓退到一旁来。
离幸微微前倾着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紫莺,一副根本不屑的样子,眉眼极其清冷,淡漠冰冷的声音缓缓流出,“胡扯?瞎编?紫莺,我若是你,便不会这般挣扎,你以后你是什么人物,值得别人费尽心思,我若是你,便乖乖交出账本,求得一席之地,留下小命,免得到时死无全尸!”
离幸话语中无不透露出浓浓的犀利,那一字一句皆是带着浓浓的冰冷和狠辣,双眼间没有一丝的柔和,只剩下阴沉,却还是依旧循循善诱,想要紫莺交出账本来。
“你休想!我告诉你,你休想!你不过是想要因此让我交出账本,离幸,我告诉你,即便是我死,我也不会交出账本,你死了这条心吧!”
离幸话音刚落,紫莺恶狠狠地声音便传了出来,几乎是低吼出来的,面目极其狰狞,眼睛微红瞪得如同牛眼一般,让人不寒而栗。整个人使劲挣着,想要挣脱侍卫潜住肩膀的束缚,却用尽全力也无法挣脱,只能在那里如同一个疯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