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书房,霍景辞心有些乱,但还是坚持忙完了工作。
她正要起身,就听到门“吱呀”地开了,不用回头,她也听得出来,是容樘的脚步声,还有他的气息。
她坐在椅子里,收拾着文件。
他在一旁的椅子里坐了下来,好像有很多话要跟她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沈希瑶在这里,你还习惯吗?”
她愣了下,看着他,觉得尴尬又复杂。
“我……我还好。”她还能说什么。
他的脸色沉了几分,语气还算克制得温柔:“你希望这个孩子生下来?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安排她去医院。”
她心里没有丝毫他预期的高兴,反而是沉重。
“容樘,我没有权力对这个孩子做任何决定。”她咬了咬嘴唇:“你们……也不要拿孩子做什么,那是一条生命。”不是你们可以任意利用的工具。
她心里像压着一块石头,沉重,悲凉。
她很累。
他们唱的是哪一出,她已经没有精力和心思去揣测,也不想天天面对着这样的生活。
容樘气急,突然用手背捂着嘴唇,咳嗽了起来。
她不由一怔,立刻拿过桌上的矿泉水,拧开瓶盖,递给他。
他手一放下,她看到他手上背上全是血,薄唇上也染着血迹,神色一骇:“你……你怎么会咳血?”
他年纪轻轻,正值壮年,看起来身强体壮,咳出血来,这也太不同寻常了。
她抓过他的手腕,替他把脉。
她从小学的是西医,专注学习了十几年,在那届毕业生里面,算是优秀的。
读书的时候,也涉略过一些中医知识。
当年,为了将受伤的他送回容家,她又去拜了中医泰斗为师,学了中医,也精通基本的望闻问切,家里没有医疗器具,替他用中医的方式看检查一下,也是能做到的。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松开他的手腕。
他摸了摸被她把脉过的手腕,顿时觉得有些亲近:“你还关心我?”
“……”她双手抓了抓衣角,坐了下来。
本来想跟他说,让他去医院看看。
转念一想,他又不是小孩子,自然会去医院,说出来,反而让他误会。
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她咽了咽:“沈希瑶是怀孕前期,不太稳定,你去看看她吧。”
她既已跟他说明,他们回不去了。
他们之前,也只剩那点契约。
而人,是他带进门来的。
她更不想看到他一直赖在的眼前。
这是在赶他走了。
他的眸光立刻黯淡了下去,语气幽幽:“你心里,恨透了我吧?我死了,你是不是会开心一点?”
他扶着椅子,有些吃力地站起。
她看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口,终究没有说出话来。
第二天,霍景辞起床,去厨房,苏姨正在厨房里做早餐。
自沈希瑶来到这里之后,她能不在这里吃早餐,就不在,只是因为中药,需要在厨房里处理一下。
她一进厨房,就闻到了浓郁的中药味,皱眉问道:“苏姨,药味怎么这么浓?”
“应该是沈小姐吃的保胎药。”
她眉头皱得更紧些。
虽然说怀孕的前期,胎儿不稳定,但只要遵医嘱,好好休息,保持身体健康就好了,还用得着吃中药?
“哦,应该还有她给容先生熬汤用的参什么的,反正都是些滋补的珍稀食材。”
沈希瑶熬的汤,现在在这里已经很出名了,这容公馆上下都知道她熬得一手好汤,她也见过几次,色香味俱全,闻着她也想喝。
身为医生,她对药物的味道格外的敏感,凑上前去,闻了闻。
苏姨瞅了瞅那些餐具:“她叮嘱了,让我别碰这些餐具,喏,她就是用那个汤锅,给熬的汤。”
苏姨对这个沈希瑶的印象极不好,一来是沈希瑶老摆架子,弄得大家都不自在,再则,她总是有意无意地侵占着这里的一切,仿佛自己就是女主人一般。
她看着汤锅和汤碗,这些餐具,都很精贵。
她拿汤锅闻了闻,眉头皱得更紧了,她总觉得这个味道有点奇怪。
她想起容樘昨天咳血的事,心想,可能是沈希瑶熬的汤太补了,适得其反,反而损伤了他的身体。
她悄悄打包了些汤渣,带着去了医院,请化验科的同事帮忙化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