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还有活口。
但是阮昔却在八岁时进了帝炎,那么这三年的时间,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又和谁在一起?
难道真的是帝炎毁掉了她的记忆吗?
更加奇怪的是,徐家三口意外亡故后,徐家的财产去向成迷,除了空空的豪宅和散走的佣人,竟然什么都找不到,这在当时还轰动一时,只不过消息也压得更快。
不到一月就销声匿迹。
K市离T市有万里之隔,和Y市也离得很远。
李沐意颤抖地挪开了目光,迟疑许久,终于将页面给关掉了。
“这件事,要告诉昔昔吗?”
童诗和施清华都没有吭声,他们不忍心。
厉爵修久久看着,目光里忽阴忽暗,好半天也没有出说一句话来。
“一无所知,是不是比较好?”
许久的沉默过后,李沐意若有所思地说道,“什么都不知道,会不会过得比较幸福,相信在五岁到八岁的那天年,阮昔的日子过得一直不好,她走不出这段阴影,也忘不掉。”
一般来说,八岁的孩子已经有记事能力了,可是五岁。
其实真心用不着失忆的药水,累积的记事会将她原来的覆盖掉。
最终一无所有。
正因为她忘不掉,才会发生这样的事吧。
李沐意继续浏览着上面的资料,注意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徐家曾经在拍卖会上购下的古董花瓶,通过秘密途径,在十年前米国的某个大型拍卖会上拍卖,共计数额,508万。
这是一条线索。
并且,她还查到古董花瓶的来源就是一位T市人,尽管他找了很多中转商,试图模糊焦点,但是都被李沐意给识穿了,对这种事情的追踪调查,施清华是能手。
他笑了笑,摸了摸鼻子,“看来,得我去跑了。”
“你太惹眼了吧!”童诗睨他一眼,“大明星啊!”
“正是因为我红,所有才能找那么多借口,学着点吧。”
就算是走前,也要记得敲童诗一记……这屋子里没一个可以得罪的,也就童诗这个小师妹比较有意思了,像炸毛的猫,一戳就炸!
李沐意开口,“时间不多了,我们分派行动,师兄去查那个T市人的真正身份,童诗你去静园探一趟,最好把芯片的位置摸到,有能力就带回来,没办法也没关系。”
“哼,你看不起我啊!”小芯片嘛,绝对是小意思!
童诗才不管那么多,哪有空手而归的道理,信心十足地出门了。
空旷的厅里,瞬间只剩下李沐意和厉爵修两个人,李沐意适宜能力非常快,在哪里都可以适宜得很好,手指头在上面敲个不停,突然有一只按上键盘,让她陡然顿住。
既而,抬眸挑眉。
他是什么意思?
“不要再深挖下去。”
厉爵修担心这一切会伤害到阮昔,宁愿中断所有。
深深叹了口气,李沐意大概知道他的意思,她也非常能够理解,过去的噩梦重来一遍,这是谁都不想再经历的。
“是一无所知好,还是记着仇恨好?所有人都会下意识选择前者吧!”
想要开开心活着,就不能拥有太多血腥的过去,厉爵修也是一个正常人,有着精准的判断,他们所有人都能看出,阮昔对于自己身世的执著,她费尽了力气想要寻获。
她们……怎么忍心骗她?
这不会太残酷了吗?
“厉少,你觉得还瞒得过昔昔吗?”她那么聪明,已经知道了这么多事情,只差临门一脚。
纸能包得住火吗?
明显不能!
在李沐意的心里,阮昔和童诗都是出生入死的好姐妹,不论怎么样,她都会努力护她们周全。
“其实,我已经猜她查过了许多资料,一直没能查到她的身世。”李沐意觉得自己始终欠她些什么,表面的阮昔那么活泼开朗,是她们之间最能闹腾的一个。
其实心里有多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厉爵修沉默着,许久没有出声。
命运的齿轮一旦开始转动,是他们谁都无法停止的。
“如果必须要告诉她事实真相。”薄唇轻掀,他走到窗台边上,看着天边的散布的星子,头一次发现了无能为力的感觉,“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让她承受最小的伤害。”
对此,李沐意不可置否。
这是谁都没法预料到的事。
也只有沉睡中的人,才能获得短暂的宁静。
因为,只要等到天明。
就会迎来一场恶战。
她猜测得果然不错,齐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不到天亮就纠结了一帮人在荒郊的二层小楼周围展开了火力拼斗,厉爵修并未硬拼,将人全数撤走,回到了T市。
阮昔的身体经过调养,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精神也恢复了很多,她整天跟在李沐意身边,希望快点知道自己的身世,因为厉爵修的话,李沐意下意识保留了很多,开始询问她很多训练时的事情。
阮昔已经想不起多少了。
那个时候太苦,太苦,她下意识把一切都当成过眼云烟,通通忘掉。
两人坐在阳台上,沐浴在温暖的阳光里,佣人端来果盘放下,“李小意,少奶奶,请慢用。”
李沐意嘴里的糕点差点呛在气管,急忙借水咽了。
“少……奶奶?”
这是个什么称呼,感觉这么奇怪。
她整天泡在实验室里,不知道阮昔已经抗议很多倍了,可惜没人听她的。
厉爵修就更不会听了!
无奈地看着她脸上的笑意,“我说,你能不能收敛点?”
“怎么收敛啊!我这可是感叹啊,你可终于嫁出去了!”
阮昔气结,她是存心挖自己伤口吗?嫁了两回,没一回嫁出去的……还弄了一场这么大的闹剧。
“我说,你千万别在爵修面前说这个。”
“我又不傻……”
她不光不傻,而且还有那么点聪明呢,“我知道你小脑瓜里都在想些什么,厉少不是那样的人,你看他从未对你有任何芥蒂,你又在想些什么?”
倒抽了口气,阮昔的脸都红了。
“你说什么呀?”
难不成她已经把情报任务弄到他们床上去了?这,这没道理吧!
“我止到为止了……”
再说,她的脸就要红透了。
李沐意笑笑,端着果盘进了屋,继续泡在她的那台电脑上。
好像所有的东西都吸引不了她,她在帝炎时就是这样的,阮昔霎时觉得很无趣,一觉醒来,施清华和童诗都跑掉了,她问了几次都碰了个软钉子。
猜测着,肯定是李沐意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想从她嘴里撬出秘密,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
阮昔只好……向厉爵修下手了。
不过,厉爵修这几天早出晚归,很难逮到人,往往等她睡了个十成十,才感觉到一双冰冷的手揽上自己的腰,在她的声嘤咛里轻笑一声。
等到早上一看,人又没了?
这,这不是刺激人吗?
虽然好吃好喝供着,阮昔心里还是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这晚,她吃过晚饭后,一直在露台里发呆,快到睡觉的时候才进房,浑身上下带了一点凉气,钻进了被子里,扭开床头小灯,随便翻了一本从书房拿出来的书开始看。
“《论社会和平与梦想》,嗯,非常有意思的一本书。”
阮昔用非常虔诚的心态端看,翻了一页又一页,时刻注意着钟表。
十点,十一点,十二点……秒钟还在不紧不慢地走着,她从床上坐了起来,顿时有点气馁,厉爵修不会是故意在躲着她吧,还是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耽误了。
从床上跳下,她穿着绵厚的睡衣打开门。
穿过走廊,走到了厅里,管家立刻过来道,“少奶奶穿这么少,不要着凉了。”
“爵修人呢?怎么这么晚还没有回来?”
管家摇摇头,“厉少或者在忙公司的事,还没有处理完,少奶奶快上去休息吧,不晚了。”
就是因为不晚了,阮昔才越来越没有耐心了。
她绝不会承认,是在担心厉爵修太累了影响健康,手一伸,“把电话给我,我要给他打电话。”
“阮……少奶奶。”
管家叫习惯了,差一点改不过来。
咬了舌头,他拗不住,只好让佣人拨通了电话拿过来,“少奶奶,厉少的电话。”
阮昔哼了一声,拿起电话走回了房里。
“爵修?”
那头,淡淡的音乐在话筒里传来,似遥远又似离得很过,阮昔的弯眉都拢了起来,小拳头握在腰旁,慢条斯理地靠在精致的墙纸上叫唤着,“爵修?你还在忙吗?”
“……嗯。”
回得这么慢?阮昔更不悦了。
“忙什么呢?”
“想我了?”
“呸!我才不想。”阮昔霎时红了脸,她发现自己的脸皮越来越薄了,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你怎么这么晚还没回来呢?等会,我可要出门了。”
“……出什么门?”
这么一会,厉家上下的保镖都开始活动起来,阮昔在房里听到了,莫名其妙走到窗边往下看,结果看到自己的卧房下面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腰囊鼓鼓的,一幅大动干戈的样子。
这,这是要干嘛?
阮昔傻眼了。
“嗯?昔昔,你说?出什么门?”厉爵修还在慢悠悠地问着,好像不知道自家发生了这回事似的!
阮昔敢说,这,这就是他干的!
这么多人守着,看她往哪里跑!
他,他太阴险了!
她又不是被圈养的奴隶,凭什么要这么听他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