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意派了司机专程来接季周两人。季琼宇将周寄北打横抱上了车的后排,周寄北搂着他的脖子,指甲似有若无地刮着他侧颈上的肉。季琼宇手一抖,才勉强把人稳住了。
“.....”两张脸仅仅相隔一掌,周寄北的手仍旧紧环其脖,他眨眼,呼吸似黏了蜜,软而甜。屏息间仍难掩情/欲。周寄北的眼神像沾了血的刀,刀在手,吃人便迫在眉睫。
“.....贝贝!坐好了。”季琼宇慌不择路,手十分慌张地扯过安全带给周寄北系好。插孔对了几次还没对准,金属插片碰撞的声音如火花迸进。
“季叔叔.....插/这里才是。”周寄北按住季琼宇的手掌,带着他的手指往里拐,十指又缠,金属插片贴于掌,像被带着走的傀儡。
“.....”季琼宇的呼吸顿被腰斩,他咻然抽开手,动作之大,手背直接砸到了驾驶座的后垫。司机闻声回过头,目带疑惑地看着季琼宇。季琼宇之面红白交替,眼下肌肉诡异地抽跳,青筋若隐若现。胸口起伏明显,怒气、难堪都混合一体,正难舍难分。
“砰!”地一声巨响,连带门框都为之震颤,夹带而起的短风一刹而过。
“师傅,走吧!”季琼宇口吻冷冷,侧脸掩于背光中更添无情几分。周寄北的眼底像是镶嵌了洋钉,尖锐又锋利。他只以此力度碾过季琼宇的全身。欲/望,赤/裸,贪恋都没有保护色以假,它呈现地露骨,甚至不屑掩饰。
周寄北心里有个恶魔,恶魔住在心口,割着他的心头肉,肉都是季琼宇。
W市离这儿不远。加之路况顺利,几乎没有堵车的时候。季琼宇坐在副驾驶,一路都心神不宁,他自始自终拧着眉,手机被捏在手里,都快捏变了形。他转头望向窗外,周寄北的脸却从玻璃窗里透了出来。
周寄北头靠着窗正在小睡。他双眼紧闭,双手交叉着抱着手臂,他把自己蜷得很小,甚至都快融进角落里。季琼宇又捏了把手机,掌心立刻红了起来。他抿了抿嘴唇,牙齿在口腔里挣扎许久,最终还是咬破了皮肉。
他转过身,右手趁机松了松安全带,他得以空,终于能将外套往周寄北身上罩。
外套较厚,被盖到周寄北身上的时候,惹得他动了动身体。季琼宇就像是被抓了包的贼,瞬间一动不敢动。只见周寄北把自己蜷得更小了,半张脸都快埋进季琼宇的外套里。他似是闻到了外套上沾着的烟草味,人越埋越小,渐渐地又不动了。
季琼宇舒了口气,肩头刚要松,转念又想到刚才周寄北的眼神,心忽然又被绳索吊起,无一可依。
车子驶过最后一个加油站,又往前开了几公里后,终于停下。
叶意远远地就在候着了,见了车就抬起长臂使劲挥。司机将车停好,季琼宇先行下了车。
“老季!”叶意哥俩好地搂住季琼宇的肩,季琼宇还念着周寄北,无心和他扯淡。他抖了抖肩膀,将肩上的手甩开后,自顾自地先拉开了后排的车门。
“贝贝,贝贝,我们到了。”周寄北还在睡,他一手抓紧季琼宇的衣服,只露出半张脸来。
“唔.....”周寄北将外套拉高了,他拧着眉,喉底发出不耐烦地声音。季琼宇长得高,一米八几的高个弯着腰很是难受。可周寄北似是叫不醒,他根本连眼皮都没有掀开,人发出黏糊糊的声音后,索性背过身不搭理季琼宇。
“.....”季琼宇无奈至极,一双手想碰又收回。指尖先是触到周寄北的肩,刚一触到又像是出了电似地缩了回去。
“老季!你干嘛呢!”叶意见季琼宇磨蹭了半天,也没站起身。他嗓门一开,就从后头走了上来。他使劲儿拨开季琼宇一看,立刻嫌弃地瞪了季琼宇一眼。眼中嘲讽之深,像被大雨淹了的积水潭。他一个巴掌挥开季琼宇,手往周寄北一搭就把他往外拽。
“你丫没吃饭啊?寄北那么瘦一小孩都抱不动啊......磨磨唧唧地,不行还不张口......”叶意对准季琼宇一顿噼里啪啦地骂,语速像上了膛的机关枪。对准季琼宇像筛子般地打。
“闭嘴吧你!谁让你碰了?!”季琼宇毫不示弱,同时伸出手搭住周寄北的肩。两人僵持不下的档口,周寄北忽然睁开了眼睛。
“......”几人面面相觑,季琼宇的脸蹭地一红。叶意倒是不以为意,立刻变了张笑嘻嘻的脸说:“寄北,你醒啦?哥背你上楼吧。”
周寄北还有些睡眼朦胧,眼底水汽迷蒙,不同于往日的设防,刚睡醒的他更显无辜。攻击力尚未唤醒。
“......”季琼宇朝着周寄北伸出了手,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摊着掌心,五指微曲,手指微微蠕动,像在盛情。
周寄北慢慢地扭过头,季琼宇的手仍然举着。他似乎耐心十足,心垂在半空一动不动。周寄北没有动,他的身上仍然罩着季琼宇的外套,衣服虽然下滑,可那股淡淡的烟草味似乎黏进了鼻腔,他挥之不去,记忆难消。
勾引从来都是相互的,谁都不无辜。
周寄北对着季琼宇伸出了手,季琼宇反射性地一笑,他似乎胜券在握,早已预料。周寄北借着季琼宇的手撑起身体,季琼宇默契地以手扣其腰,周寄北左腿落地,轮椅自面前推来,他撑着扶手坐了下去。
“叶意,房间在几楼?”季琼宇双手紧握轮椅,将周寄北往里推。叶意啊了声才反应过来,季琼宇翻了个白眼,下一秒,一张门卡就被甩到了面前。
“十八楼朝南的总统套房,够意思吧?”季琼宇接过卡撇了撇嘴,结果刚走两步,似乎是反应过来了。他扭头,挑眉道:“就一间?”
“你要几间?两个人睡四间吗?”叶意嗤笑一声,无不讽刺地瞥了季琼宇一眼,以此嘲笑他的智商。
“.....”
直到门卡将房门刷开,门锁悄然落下之瞬,空气忽涌别样气味。周寄北微仰着头,以肩靠门板,喉结浮现,吞吐饥饿的口水。
“季叔叔,我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