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书蕴点头，又摇头。
沐冰宜觉得应该是收养了，要不然，师兄怎么会成为老师的学生。
……
小轩醒了，也不说话，就只是看着黎书蕴，眼里起初的欣喜和震惊也渐渐褪去了。
“……你是妈妈，又不是妈妈。”
小轩似是对自己说，语气无比哀伤。
说完这句，就想从黎书蕴怀里挣扎出来。
“小轩……”
黎书蕴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好将他放开，看着他走向院长，心里突然空荡荡地。
“小轩，来。”
院长见状，心中大概有数，这孩子，估计这次也是不愿意的……
伸出手，牵住他，小哲也伸出小手拉住小轩的衣服。
“院长，这是什么情况。”
黎书蕴满腔疑问。
“老婆，还是我来跟你解释吧。”
季先生再不忍，也还是要告诉黎书蕴实情，牵着黎书蕴出了接待室。
“嗯。”
等两人走远，院长轻轻捏了捏小轩的掌心，温声道：“小轩，怎么会突然抱住书蕴阿姨呢？能不能告诉院长妈妈？”
她知道以小轩的性子，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个相对于他是陌生人的人如此。
小轩只是低着头，咬着嘴唇不愿开口。
“院长妈妈，刚刚那个阿姨长得很像……轩轩妈妈。”
小哲仰起头替小轩回答了。
“哦？”
院长经小哲这么一说，细细回忆起小轩逝世母亲照片里的模样，再想到黎书蕴的容貌……确实挺相像的，怪不得小轩会突然抱着她哭起来。
“他不是妈妈。”
虽然长得像，甚至比妈妈还好看一点，但是不可能是。小轩悲伤的想着。
“那，小轩想不想她，成为你的妈妈呢？”
院长试探性地问问，即使她知道小轩和小哲感情再怎么好，但是，有一个对小轩如此好的成长机会，她还是不想让他错过，更何况，她和小轩妈妈相像，又那么喜欢小轩。
小轩闻言抬头，和妈妈一样的人成为妈妈，小轩想起刚刚黎书蕴的怀抱，温暖的……让他想抱的更久，“我……”
“轩轩……”
小哲看出了小轩眼中的动容，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
小轩看向小哲，定了定神：“院长妈妈，小哲会和我一起吗？”小哲也期待的看向院长。
院长同样看到了小轩眼里的些许渴望，狠了狠心，如实道：“不会。”
如果小轩愿意跟季太太走，那么她会好好和小哲说明，他不是被抛下的，会有适合他的家庭来接走他，他也会开始更好的生活。
但院长不知道的是，小哲不想和小轩分开，他们一起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早就是彼此精神世界里的唯一支柱了。
“那……”小轩还未讲完，院长就说：“小轩，我知道你和小哲的感情很好，但是，为了你和小哲以后更好的生活，院长妈妈只是建议你，好好考虑一下。而且书蕴阿姨真的很喜欢你。”
院长衷心替两个孩子考虑，虽然让他们分别很不忍，但是留在孤儿院的孩子，哪一个不渴望爱，留在孤儿院，出去了没人护着，很容易遭人欺负。
小轩沉默了，他不想和小哲分开，也……渴望妈妈。
“院长，你就不要让孩子做选择了，这对他们来说很残忍。”
了解情况的黎书蕴回来，听见这个，出言制止道。
确实，让不谙世事的孩子选择，未免太过残忍。
“季太太，季先生。”
院长也是没有办法，作出选择残忍，事实更加残忍，按照规定，他们只能成功收养一个人。
黎书蕴走到小轩面前，看着他，笑笑，弯下腰摸了摸他的头：“小轩，不用为难自己，阿姨不会让你和小哲分开的。”
小轩睁大眼睛，惊喜道：“真的吗？”那是不是代表他和小哲都可以一起和她生活了……小轩有点期待的想着。
“嗯。”黎书蕴点点头，接着说出一个艰难的决定：“但是，阿姨也不会收养你。”
她无法把小哲也带走，也不能独自带走小轩。
小轩脸上的期待尽色消失，她说，她不会要他……
黎书蕴见小轩情绪不对，急忙安抚：“但是阿姨还是会要你。”
“啊？”
小轩不知道，她到底是要他，还是不要他。
“阿姨把你收为学生，你当我作老师，可以吗？”
既然没有母子缘，那么可以有师徒情。
“季太太，这……”院长也没听明白黎书蕴的意思。
“院长，是这样的，我太太是名设计师，她的意思是收小轩为徒，虽然没有收养的名义，但是是可以照顾好他的。”
季先生在一旁解释道，他对妻子的这个决定，觉得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既不能伤害孩子们的感情，又想好好照顾到小轩。
“小轩，阿姨之前在樱花树下看见你用花瓣、叶子还有泥土作的图案了，很漂亮。”
黎书蕴看到那副按照小轩意志出来的图案，就知道，她和小轩的缘分不会断。
小轩没想到他自己的小爱好，会被她如此赞扬，有些欣喜道：“妈妈……也很喜欢。她喜欢画画……”
他现在也只能以此来想念她。
“看来小轩也有设计的天赋啊。”
季先生有点意外。
“那，小轩想不想将心中的图案，做出来送给妈妈？”
她可以教小轩设计珠宝，设计服装……只要他愿意，他可以作出一切他想送给妈妈的礼物。
“想！”
小轩坚定的点头，以前从来没有人告诉他。
“好。”黎书蕴既开心后继有人，更愉悦她能和小轩保持缘分，“那以后，我会经常来带小轩去学习，但他不会离开这里，也不用和小哲分开了。”
小哲不就是害怕再也见不到小轩吗。
在场的人，除了小哲，都很开心。
因为小哲觉得，小轩抛弃他了，他背叛了他们无论如何也要在一起的约定。
……
“老师，所以，师兄就这样成为你的学生了？”
沐冰宜恍然大悟。
“嗯。”
沐冰宜还有一个疑问，“那老师，你怎么不把小哲也一起收了呢？”她已经知道背叛师兄的应该就是小哲了，也是惋惜。
黎老师说起这个，眼神暗淡：“他拒绝了，我当时就觉得他只是不喜欢设计吧。在我收了小轩之后半个月，有户家庭想领养他，他走了。”